本文成稿于84年上学期间,故事情节及人物纯属虚构。—作者题记
高所长曾在人 民 公 社工作,当过几年副社长,后平调县里,先后在几个部门任过职,但“副”字始终没抹掉。没拧“正”也有没拧“正”的好处,遇着好事办一办,出了大事推一推,省得担责操心。反正领导有甚他有甚,喝酒吃肉都有份。因而,饱食终日无所用心,身高一米七零,体重却超越二百多斤,显得特别臃肿,站起犹如十月怀孕,坐下像个铡肉的树墩,面颊凸起两个肉蛋儿,活像平原上凸起两座“山峰”。
人们说高所长能耐不大,却有一套溜须拍马的本领。对上就像领导的儿孙,对下犹如阶 级 敌 人。
高所长调到了房管所,如愿以偿当了一把手,不过房管所是计委的二级单位,高所长明升暗降,属于括号干部。
对组织上的使用,高所长自有看法,去房管所上任时,计委主任在职工会上介绍,说高所长到房管所上任,仍按副科级待遇。高所长插话,“房管所是名副其实的股级单位,我充其量就是个股长,股字还是屁股的股。”高所长的幽默引得下面哈哈大笑。
别小看高所长这个“股”级干部,羊粪珠珠打炭,大小也算一颗圪蛋,全县公有住房的管理和分配都归他管。
我都快三十的人了,因房子问题,婚期一推再推,父母急得团团转。我曾多次向领导申请,但由于房源紧张得不到解决。
听说高所长调到了房管所,我满怀信心走进了高所长的办公室,因为我和高所长不仅有一层老乡关系,还有一层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关系,高所长是我二婶两姨的姑舅哥哥,因此,高所长属于“叔”字辈。
一进门,看见高所长坐在那把交椅上,嘴里噙着一根烟,面前放着一杯茶,手里拿着一张报,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不知是那两座“山峰”过于高大,还是那道鼻梁过于扁平,眼镜落在了鼻垂上。进门后,我很有礼貌地尊称道:“高叔!”
高所长眼皮向上一翻,从眼镜上面的缝隙里看了我一眼,嘴里“嗯”了一声,只说了一个字:“坐”。
看到高所长这幅似理不理,冷若冰霜的面孔,才体会到人们说的正确,顿觉心里凉了半截。勉强将我的困难说了一遍,高所长只管看报、喝茶,连眼皮都懒得再向上翻了。我说完后,高所长半天才慢悠悠吐出两个字:“没房。”
看着高所长这幅姿态,一股无名之火油然而生。但我转念一想:求人办事哪能理直气壮,既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强压怒火,勉强恳求道:
“高叔,我工作也好几年了,父母亲为我的婚事着急得一筹莫展,你看能不能想点办法,再考虑考虑!”
这时高所长放下手中的报纸,摘下架在鼻垂上的眼镜,不耐烦地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我满怀希望,没想到高所长口气更加生硬,用无名指敲打着桌子,劈头盖脑训斥道:
“你怎么年轻轻的这么罗嗦,没房就是没房,我又不会造房,有什么考虑头,不相信你找政府去。”
听到此时,我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口气也变得有点生硬:
“找政府?找政府要你们房管所干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