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见证了身边许多朋友在学生时代遇到那个“对的人”,可是,却极少有人可以一路相伴,走进婚姻的殿堂,在现实的泥泞路上,大多数的“伴侣”都走散了。
小希和李炎,是我所有朋友中,走的最远的两个人,就差一点,就差一步,他们就可以为彼此戴上戒指了,可是最后,他们终究还是分开了。
“我心里很清楚,他是爱我的,可是,我们终究是败给了现实。”小希晃着酒杯说道,话说的很随意,可她抬头的霎那,我分明看到她眼框里的泪水。
“啪”桌子上的啤酒瓶滚到地上,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我从来都没有对他失望过,我等了他那么久,最后,竟然是他先选择了放手,呵,我就像个傻子似的。”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那些压抑许久的伤痛,就像决堤的洪水,咆哮着肆虐开来。
我伸出手想去安慰她,可抬起的手,却停顿在空气中,没有落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她可能最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他的解释。
小希的男朋友,是我高中时候的好哥们,他和小希分手的消息,是我在班级聚会上无意中听到的,至于为什么分手,他没有主动告诉我,我也不会去揭开他的伤口。这次中途回老家,其实是因为小希,她打电话告诉我,想见见我。
彼时的他,断了和我们的一切联系,一个人留在了南方打拼,就连同学聚会,他都没有来。
从小希的口中,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就像无数狗血的剧情一样,小希寒假里带着他去见了自己的爸妈,谈到两个人的未来,小希的爸妈很明确的提出如果他们两个要结婚的话,他就必须要在市区买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不然的话,老两口没办法相信这个年轻人能给自己的女儿幸福,因为他现在实在是没什么资本。小希从来没有嫌弃过他,尽管他只有高中的学历,她愿意陪着这个男人一起吃苦,和他一起在那个寸土寸金的陌生城市里打拼,可他呢,却在困难到来之前选择了退缩。
“为什么,我们都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为什么到最后,他先选择了放弃,我马上就要毕业了,他为什么不能等等我。”小希红着眼问我,我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大家心里都明白就是不想承认罢了。
“我不在乎你学历低,我不在乎你挣得少,你可以为了我跑到上海来打工,你把赚的钱都给我当生活费,大学这三年来,你从来没有对我抱怨过什么,我知道你想干出一番事业,我愿意一直陪着你,可是,为什么见了我爸妈之后,你就都变了,你变得急躁,开始动不动就对我发脾气,我们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多,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都开始斤斤计较了。”
她有些醉了,话变得越来越多。
“我知道你压力大,我知道你心里苦,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小希的情绪有些颤抖,她抓起酒瓶,就要往嘴里灌,可是酒瓶已经空了,她苦涩的笑了笑,“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不想回老家发展,我可以陪着你在上海打拼,就算住地下室又怎么样,没存款又如何,为了你,我不怕受罪,我也可以不去考什么研究生啊。”
“到最后你连分手都不敢亲口跟我说,留一张纸条算什么啊,李炎,我真瞧不起你!”我皱了皱眉,她发泄完就趴到倒在桌子上,我摇了摇头,叫了一辆出租车,把她送回了家。
回到住处,我拨通了那个被小希“瞧不起的”男人的电话,十秒钟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只是那声音里透着一股疲倦,“小希来找过我了,你们的事情我已经知道,我希望你可以当面跟她说清楚,不然,连我也会瞧不起你!”我强忍着一丝怒气没有在电话里发作。
电话那头沉默了,大概一分钟后,才传来声音:“我和她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我不想让她跟着我受罪,替我跟她说句‘对不起’,我发现,我真的配不上她。”。
“你要是个男人就自己跟她说,有能耐你就一辈子躲着,别回来!”我“爆”了,但终究还是留了余地,我可以想到他此刻的心情,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远比其他家庭的孩子背负的东西多。但这不是让人怜悯的砝码,起点低不一定终点低,输给现实不可怕,可怕的是输给自己。
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男人最无奈的一件事,是在最没有能力的时候,遇到最想照顾一生的人。”是啊,现实是残酷的,它让那些本该圆满的东西,阴差阳错的,变成了一个个“悲剧”。连我自己,其实都是一个“悲剧”,没有人知道,我一直都喜欢小希,甚至在他之前我就喜欢她,可是我从来没有勇气去表白,直到好哥们牵着小希的手站在我面前。这些年我一直把这份感情埋在心底,不敢去触碰,只要知道她过得好,我就满足了。但我仍然会妒忌他,妒忌有一个这么好的女孩愿意陪他吃苦受罪,愿意等他转身回头牵自己的手。
一个女孩子在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放弃,而你,却在她艰难的走到你面前的时候,狠狠的推开她,选择了逃避。无论是为了你那可笑的尊严,还是说为了对方着想,你注定都是一个失败者。
因为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没办法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