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灿独自穿寒风凛冽的校园小径上,朝着右前方的小超市快步走去。大老远隔着一座小桥就能看见一个身穿灰色冬季校服的女孩倚在门边,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现磨豆浆,笑盈盈地看着他一步步靠近。
他目不斜视,走到门口莫名跺跺脚,好像这一路沾染了满鞋面的积雪似的。斛灿一只手摸着冻得通红的脸颊,一只手拉开保温箱的玻璃门,目光飞快地扫过保温箱里的饮品。
“请问,还有现磨豆浆吗?”斛灿朝屋里喊。
斛灿没有留意到原先站在门口的女孩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最后一杯在我这里哦!”女孩轻声说着,女孩得意地向他展示了自己的“战利品”。
“那我也想喝怎么办?”他笑着问。
这个点,超市里只有斛灿他们俩和一位收银小姐,收银小姐拄着下巴在收银台前盯着手机看得入神。斛灿忽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笼罩住女孩,将她困在了身后的墙壁和自己之间。
女孩瞪大眼睛,腰抵在保温箱附近的墙上,扬起脸看他。斛灿尚未反应过来,嘴唇就被温暖馥郁的甜蜜覆盖。
女孩吻得很轻很轻,轻轻一啄便离开。
“甜吗?”女孩低着头问。
斛灿舔了舔嘴唇,宠溺地看着他,笑着说:“甜。”
女孩没有再抬起头看他,自顾自地走着。忽然,她手里的豆浆撒了一地,泪水从她眼中簌簌落下。
斛灿想要追上去,却发现女孩离他越来越远。
在那一刻,她看见女孩纵身从高楼一跃而下,而他独自一人遁入另一侧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你别再过去了,求求你了,别过去了!我们会有别的办法的!我们会有的......”
斛灿猛地睁开了眼,下意识地往鼻尖轻轻摸了一下,发现自己又流鼻血了,连忙起身把鼻血擦干净并快速检查一遍确保鼻血没有沾到床上。
又是早上6点钟醒来,又做了同样的梦,又流了鼻血。他这个样子已经持续了三个月了,每天同一个时间被“惊醒”,做着同样的梦,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近来鼻血越流越多把他着实吓了一大跳。
斛灿不敢多想,下意识地洗漱完毕后,像是例行公事似的坐在了书桌前,打开了自己的日记本。昨天他写下的问题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日记本崭新的一页上又照例写了几行字。斛灿没细看,心想铁定是“找亡灵日历”,“留意身上鬼气很重的人”之类的废话。
话说回来,亡灵日历都丢了几千年了,整个魂灵族倾尽全族之力都没能找的宝贝,能被他这个普通人随随便便找到才怪!那些魂灵族的人只不过是让他一辈子都不要再踏入魂灵界半步,才开出这样的条件的吧。
只是这些问题斛灿现在没空去想,现在的他已经被太多太多的问题压得喘不过气来。
梦中的女孩是谁?
为什么我会一直梦到她,为什么她要跳楼,为什么我会在梦中喊出这样的话——“我们会有办法的!”
斛灿虽然一向自我感觉良好,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还没有帅到能让别人殉情的地步。这个梦到底想要预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