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乱时期的爱情》我买来已走一年多,但时至今日,我仍未看完。做完早操后回到寝室,刚打算睡回笼觉时,无意瞥见,顿生阅读的想法,拂去灰尘,打开的刹那间,一张平整雪白的纸片滑落,像白色菜花蝶翩飞停落在椅子上,我轻轻捻起这薄如蝉翼的纸片,生怕稍微一用力就使其香消玉损。一段娟秀的钢笔小楷映入眼幕:“我想给你讲故事,每天一个,新奇的,悲伤的,幽默的,亦或是恐怖的,烂大街的…你要记下来,将来出本叫作《一千零二夜》的书,嘿嘿。”看罢,会心一笑,不曾想到,这纸片仍在书里,人却已不知天涯何处,坐在椅子上,往事如烟将我笼罩。
纸片是古月写的,我高中的第一个同桌,第一个朋友。如果不是因为当时一个同学都不认识而她又恰好是我的同桌,或许是这一辈子我们都是陌路人,当然,这种假设基于外貌形象。我内向且不修边幅,而她则是红唇艳发,短裙黑丝,妖娆妩媚。我们就貌似两个星球的生物,天差地别。但古语说的好,人不可貌相。在百无聊赖的时候,我开始与她交流,很少主动与陌生人交谈的我也是极度紧张的。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交谈,我发现她的外表和内在完全是两个世界。内在的她则更像个大家闺秀,端庄典雅。我有时也问她,为何她的外表与内在差别如此巨大?她告诉我说因为张爱玲,至于具体的,我自己猜。很久我都猜不出来,直到我看见张爱玲将第一次获奖的钱拿去买了一支名贵口红的故事,我才有所领悟。
古月很爱看小说,但讨厌网络小说。她不特别喜欢讲故事,但她每天晚上都要在我旁边讲故事,有时候讲搞笑故事时咯咯的笑个不停,两靥绯红,很好看比化妆更美(在老师的勒令下,开学没几天,她无奈的褪去妩媚)整整一年,365天,她给我讲了365个故事,很多我早已忘记,但她却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文理分班时,我们都选择了文科,但不再同一个班级,不再是同桌。离别时,她从书页里拿出了那张薄如蝉翼的纸片,然后抱着本《霍乱时期的爱情》转身离去。
后来,每天晚上十一点时我都会准时收到她的QQ消息,那是她给我讲的故事。时常地,她也在下课时邀我陪她散散步。在有月亮的夜晚里,她总是沉默不语,静静地流淌在人声鼎沸中,她说:“走在月光下不能说话,要静静的听月光讲故事,然后再告诉我!”我笑她,她仰起头朝我翻个白眼,又垂下头沉寂着,像个犯错的孩子。
时光总是匆匆,毕业了,在填报志愿系统关闭的那个晚上,古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像一课针沉入大海,从此成了谜。我至今仍记得那个故事:“有个矿工在挖矿时,捡到了一颗琥珀,当她将琥珀表面打磨干净后,看见它里面包裹着一只飞翔姿态的苍蝇。她便怜惜的问苍蝇,你为何遭受如此厄运,被包裹在这小小的琥珀中?苍蝇答道,这并非厄运,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把我最美的片刻定格,一瞬间便是永恒。”至今我仍不明白,古月为何突然离去,为何将生命最美好的年华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悄然离去,没有道别,没有道别是否意味着我们从未分别?
无数个意象闪过,
却没有一个适合。
无数个回忆闪过,
再也回不去那些年。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多少次唱起,
温柔与野蛮,任性切换的你,
想到的总是你,
幼稚与成熟兼容并蓄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