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10月9日夜晚。

“说话！”沈飚面对着“尚立平”，“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一句话都不说。

沈飚看着他，希望他可以开口说话，但他那双空洞的眼神让沈飚感觉很难受，于是他便转身要走。

“我要见尚立平。”那人终于开口,这也是他的第一句话。

“见他干什么？”沈飚连忙追问，但他最终也没有说第二句话。

沈飚无可奈何，只好在次日给尚立平打了电话。

10日上午，在去克文星的飞船上。

吴莹和秦晓坐在一起，尚立平一个人坐在她们对面。

自此克文星战役开始，尚立平已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所以上了飞船就睡着了。秦晓坐在座位上不敢抬头看尚立平的睡脸，埋着头看窗外，在太空中，麦拉尼星如此渺小，看起来一片金黄。

吴莹贴近秦晓的耳朵说：“你喜欢他吧。”

“欸？”秦晓的脸顿时一片绯红，“才没有！”

“别装了，”吴莹说，“我理解你的感受，内心有一种不好意思去表达的情感，但是如果被提及，就会产生你现在这样的感受，对吧？”

秦晓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听着吴莹说。

“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也曾爱过一个他这样的革命者。你们之间的感情，我也体验过，但这种珍贵的情感往往会戛然而止。那种时候，想起都心痛。我与彭越之间的爱情就是这样。”

秦晓抬头看了看尚立平，听了这段话，原本平静的心海莫名漾起一阵不安的涟漪。

此时，尚立平的电话响起来了。尚立平似乎一直没有睡着，因为电话只是了一声，尚立平就迅速地起来了。秦晓瞥见他的反应，直接将头偏到了旁边，生怕尚立平看见她脸红。

“喂，我是尚立平。”

“尚立平，我是罗戎啊，你这次去克文星，麻烦你一定要找到彭越的尸骨（事件来源）并好好安葬啊。”罗戎嘱咐尚立平说。

“没什么好麻烦的，这也是为了告慰他的英灵。”

尚立平挂断了电话，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给吴衡打了电话：“吴军团长，拜托你一件事，在我到达之前找到彭越彭书记的尸骨，并妥善安置，拜托了。”

“我知道了，这也是应该的，我现在就去办。”吴衡在电话对面说。

电话对面的沈飚也听见了尚立平的话，所以电话挂断后，就喊来了自己的警卫员，说：“用一个旅的力量，三天之内，找到彭书记的尸首，掘地三尺都要给我找到！”

“是，保证完成任务！”

人民革命军在很多地方贴上了传单，希望可以得到有用的线索，不得不说，这样做的效果的确很好，短短半天就收到了很多份关于此事的检举材料。在一个月前杀害彭越的刽子手被捉拿归案根据他的口供，彭越在主星被杀害之后，尚城命令把他的遗体拖回克文星，在人民革命军解放克文星前夕，又草草地掩埋了。

当时掩埋的军警已经在战斗中阵亡了，于是线索再一次中断了。后来，在一位当地群众的带领下，革命军官兵发现了一个埋着许多尸体的土包。经过囚服上编号的比对，确定其中一具尸骸就是彭越，其他也是克文星支部的烈士们。

尚立平于14日下午到达克文星，下了飞船，他立即就去了彭越的追悼会会场。在悲壮的国际歌声中，尚立平等人目送彭越的遗体被火化，尚立平亲手为他的墓碑奠基。

结束后，尚立平问沈飚：“你当时说的是什么情况？”

沈飚将事情原委告诉了他。

“知道了，我去审问，记住，做好记录工作，但不要让书记员跟我进去，用监视器吧。”说罢，尚立平又回头看了看秦晓。

第四章-2

尚立平打算去监狱看看，于是让秦晓和吴莹先回指挥部了。

“我们过来的路上是不是有个监狱？”尚立平问沈飚。

“是啊，那也是关押彭越书记的地方。”

“去看看吧，献束花。”尚立平说。

过了一会，尚立平一行来到监狱，尚立平突然就问：“烈士名录做了吗？”

“正在做，这是这所监狱中被处决者的名单。”一名负责的干部拿来一个小册子。

尚立平接过小册子随意翻阅了几下，翻到一页时，他的表情突然凝固：“对不起，你刚刚说，这里是已经被处决的？”

“是的。”

“那么，遗体已经全部一一对应过了吗？”

“是，在分辨彭越书记的遗体时已经全部用编号对过了。”

“全部吗？没有遗漏？”尚立平连续追问。

“是的。”那名干部很有耐心。

“尚政委，怎么会这样...”尚立平的秘书钱钧看见了他手上拿着的册子，嘀咕着。他看见，那册子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字：吴莹。

“快回指挥部！”尚立平大声命令道。

“怎么了？”沈飚问。

“上车再和你说。”

再回指挥部的路上，尚立平将他们来的路上所看见的人向沈飚进行了描述。不知道为什么，尚立平总觉得自己心里似乎一直挂记着秦晓。

尚立平和沈飚带兵冲进了指挥部，看见“吴莹”和秦晓坐在一起，尚立平迅速掏出手枪指着她大声说：“不许动！双手抱头！跪下！”

那人冷笑一声说：“被发现了吗？”说罢，便快速起身，用左臂卡住秦晓的脖子，右手掏出手枪抵在秦晓的头上，她的军帽都掉到了地上。

“什么人？”尚立平问。

“你不认识我了吗？”那女人摘下面具，“哥哥，我等你好久了。”

“立娴......”尚立平十分惊讶，“你要做什么？”

“带你回家。”她说，“我本以为会很轻松的，没成想从你的女友那里套不出来话，我就只好等着你回来。”

“你是公主，你想要什么尚城都会给你，何必冒着危险来这里，还说要带我回去？”

“因为我不想你死，你知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恨不得拿你点天灯了？”她又说。

“我不能回去，你们有你们的理想，我们有我们的信念，我们的信仰是为了人民。”

“你会死的！”她的声音似乎带着哭腔。

“无所谓，如果我死了，人民可以有好日子过，我愿意迎接我的死亡，在此之前，我不能死，也不会死。”

“尚立平...”秦晓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立娴，放手吧，在我开枪之前...”尚立平说。

“你不会开枪的，对不对？”说话时，她的眼里闪烁着泪光，“小时候，你最疼我了，我犯错也是你来替我受罚，现在，我只是想带你离开这里，我们不会回主星，而是四海为家，去各处旅行，难道不比在这里担惊受怕好吗？”

“对不起，我不会离开的，如果你再不松手，我可就真的要开枪了。”尚立平再次放低了自己的声音。

尚立娴摇了摇头。

“对不起了，妹妹。”尚立平轻声说，随即扣动了扳机。

“咔”，枪没有响，但尚立娴也松手了，手中的枪落在地上，独自跪在地上掩面哭泣。一名警卫员要上去拉她，却被尚立平伸手拦住:“到门外等着。”

他自己走上前去，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哭泣的妹妹，任凭她把头埋在自己的怀里，自己轻抚着她的头发。

尚立平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我劝你留在这里，虽然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但谁知道尚城会怎么样？”

“扶她走吧。”尚立平走到门外对警卫员说。

当尚立娴走到门口时，尚立平对她说:“我会去看你的。”

沈飚姗姗来迟，看见了这一幕。“解决了？”沈飚问。

“是啊。”尚立平说，“她是我妹妹。”

“解决了就好，现在去看看‘你自己’吧，他可是指名道姓说要见你。”沈飚好像没听见尚立平的后半句。

“去看看，设备都准备好了吧。”

“都备好了，就等你了。”

“好，我去会会他。”尚立平又突然回头看着屋内的秦晓，“你没事吧？”

“没事，你去吧。”

第四章-3

“政委！政委！”一个年轻的通讯员跑到尚立平身边，他似乎是觉得尚立平年纪太小了，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遗憾，“田主任从麦拉尼星转来的两份信息。”

“知道了，你去忙吧。”说着，便伸手接过电文读起来。内容让他骤然紧张起来。

保密等级：S

人民革命军指挥部

自6月开始，帝国开始大量征召平民参军，保守估计现在敌军可达一亿人左右，均匀分布在大约1000颗可居住星球上，即每颗星球十万人左右。

尚城将以斯涅尔为总指挥，并开始对人民革命军进行围剿。

697号

尚立平捏了一把汗，但接下来的报告又让他长舒了一口气。

人民革命军总指挥部诸同志

经过我们军队中地下工作者不懈努力，瓦定星、瓦克星及达奇星总起义开始，现在进展顺利，预计两天内结束。

另外，我们将起义部队编为四、五两军团，其中四军团有七个师，五军团满编（九个师），其中还有空间战列舰两艘，空天母舰一艘（有战斗机），我们现在等待你们的安排。

N84星系支部书记 陈长兴

副支部书记董振华

四军团军团长（暂）叶俊晖

五军团军团长（暂）左光杰

“太好了，再加上三军团的两个师，我们就有整整四个军团了。”尚立平高兴地说，“回电，就说让他们把四军团编入三军团，战舰分别编入一、三军团，叶俊晖任三军团副军团长，空天母舰归中央直接领导，先发给麦拉尼星看罗戎他们同不同意，他们同意的话就发过去。”

尚立平说完就和沈飚一同走进了审讯室。

“来见我就不需要带枪了吧。”

尚立平虽然知道对方与自己长相一样，但没有想到连声音都一样，并且自己明明把枪套放到了背后，还拿衣服挡住了带子，却还是被发现了。他把枪套解下来，慢慢放到沈飚手里，对他说:“在门外等我。”

“你是谁？”尚立平问。

“这还不够明显吗？”那人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好好说话，说清楚。”

“我是你的备份。”

“备份？”尚立平感到疑惑，“克隆人吗？”

“啊，不要拿我和克隆人这种被禁止的肮脏科技相比较，我是机器人。”

尚立平的心里突然轻松了一点，因为他记得，在公元3000年修订的《帝国宪法》里明确地写道“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所以面前的这个机器人应该不会伤害自己。

“所以，你来做什么？”尚立平喝了一口放在桌上的水。

“杀了你。”机器人冷冷的说，“然后变成你。”

此时，吴衡那边的监视器和监听器竟然全部都报废了。

“怎么回事！”吴衡问。

“不知道，好像有很强的电磁干扰。”通讯兵说。

与此同时，在审讯室里，尚立平并不知道外界的情况，因为干扰，他和沈飚的通讯器也都无法运作了。

“什么？”尚立平十分震惊，“这不可能！”

“既然宪法可以修订，那么就也可以废除。”

“你下毒了吧，应该是木偶毒吗？”

“很聪明嘛，都能猜到是什么毒”

尚立平握了握拳:“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发作被你控制前，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什么？！”尚立平突然浑身无力，瘫倒在地。

“这种病毒已经被发明出来二十多年了，发作时间早就可以缩短了。”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在杀你之前，总要用一点你的剩余价值，不是吗？哈哈哈，哈哈哈！”机器人的脸变得狰狞，大笑不止。

“秦...晓...”尚立平用最后的力气，挤出一句话。

第四章-4

“啊，看来还有意识吗，”那个机器人用脚踩着尚立平的头，“等一会，你就谁都想不起来了。”

这个时候，先前发现监视器突然被干扰的钱钧带人赶到了审讯室，看见了拿着枪坐在门口的沈飚，开口就问:“什么情况？”

沈飚此时还不知道通讯器被干扰的事情，同时因为审讯室的良好隔音，里面的事也不清楚，所以自己也很疑惑:“怎么了？”

钱钧把通讯器和监视器的事告诉了他，沈飚很惊讶，转身就去开门，但是门被锁上了，从外界无法打开，尚立平自己现在倒在地上，无法去开门，机器人发现了这一情况，就把尚立平扶到它的椅子上，自己去开门。

沈飚已经准备开枪破门了，看见“尚立平”出来开门，就又问:“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尚立平”冷冷地说。

“好的，注意安全。”

于是门再一次关上，钱钧从门缝里看见了椅子上瘫坐的尚立平，却以为那是假的。

过了一会，尚立平彻底失去了意识，沦为机器人的“木偶”。

“尚立平”冷笑一声:“拿着枪，杀了他们。”

尚立平的眼睛现在像机器人一样无神，他接过机器人的手枪，走了出去。

沈飚看见了尚立平，以为他这个样子是可能是累了，还和他说:“注意休息。”

尚立平笔直地走进了指挥部，抬起了手枪。

“尚立平，这种玩笑开不得啊。”吴衡笑着和尚立平说。

“砰”枪响了。吴衡的右臂被击中。

“尚立平，你干什么！”沈飚从后面向他喊。

郑裕、刘协和沈飚都抬枪指着尚立平。

钱钧此时突然发现尚立平的脖颈处有黑点，这是木偶毒的一种典型症状。

“木偶毒吗？”郑裕也看出了尚立平的症状，就问钱钧。

“是的。”钱钧作为秘书，学过一些基本的医术，其中就包括木偶毒的解毒方法，“你们拖住他，我去配制解毒剂。”

“好，你尽快。”

秦晓此时看着面前的尚立平，心里未免一阵担心，此时她也突然想起尚立娴假扮吴莹时对自己说的话。

“尚立平，你冷静。”秦晓张开双臂，慢慢地走过去。

“别过去！危险！”郑裕大喊。

尚立平把手指放在扳机上，正要扣动，枪却突然落地了。秦晓抱住脱力的尚立平，顺势跪在地上，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

过了一会，钱钧拿着解毒剂回来了，看见了这一画面，就默默过来给尚立平注射了解药，之后说:“木偶毒的解毒方法一般有两种，一种就是解毒剂的注射，另一种则是‘木偶’完成了下毒者的任务，不过这一种在完成之后，‘木偶’就会死亡。如果给被操控者以强烈感情震撼，木偶毒会在短时间内失效，过了一段时间，会再次发作。对了，注射后，他会有短暂的苏醒，随后陷入昏迷，只要保证昏迷期不受重伤，就可以痊愈了。”

郑裕扶着吴衡去了军医院，沈飚于是把枪收了起来，尚立平终于苏醒过来，抬手隔着军帽摸了摸秦晓的头，他也看见了秦晓的微笑。

“哎呀，失败了。”机器人走出来，掏枪对着尚立平就打，并且打中了尚立平的腹部，尚立平陷入昏迷，沈飚回身反击，打中了机器人的腿，皮肤下的金属构件暴露出来，两个警卫员飞扑上去，制服了他。

沈飚背着尚立平向军医院跑，秦晓在后面追，在路上，二人遇见了吴衡和郑裕，吴衡的右臂因为伤势过重，截肢了，沈飚的衣服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

尚立平直接就进了手术室，经过几个小时的手术，所幸终于保住了性命。

秦晓跟着医生走进了尚立平的病房，沈飚也想进去，却被郑裕拦下:“让她去吧，她去可以让尚立平安心。”

秦晓握着尚立平的手，解下了头发上的皮筋，挂在了尚立平的手腕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晓也就这样伏在尚立平身上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尚立平醒了，看见了秦晓，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四章-5

10月20日上午，经过几天的休养，尚立平的伤大体痊愈，在他的要求下，当天下午就提前出院，秦晓扶着他回到了克文星二军团的指挥部。

“那个机器人呢？”尚立平问。

“我们把它关在地下牢房里了。”

“在和它的交流中，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尚立平说，“它说《帝国宪法》被秘密修改，机器人不能伤害人类这一条规定被删除了。未来我们面对的敌人可能会发生改变。”

“知道了。”吴衡说。吴衡右边空荡荡的袖筒在风中摇摆，尚立平已经知道自己在被控制时开枪打穿了吴衡的右臂，并导致吴衡的截肢，心里充满了歉意。

“对了，总起义已经胜利结束，现在六军团的筹备工作也已经开始了，六军团军团长由陈长兴同志担任，政委由董振华同志担任，田宇同志调任五军团政委和左光杰同志搭档，前几天已经到了。”

“我知道了。”尚立平说，“三艘战舰现在都在哪？”

“两艘都回麦拉尼星了，一艘战列舰就在这里。”

“欸？尚立平，你手上的皮筋哪来的？”郑裕问。

秦晓突然脸红，躲到了尚立平身后。

尚立平也想不起来，但他突然想起在医院里秦晓坐在床边伏在自己腿上睡觉的画面，微笑着说：“谁又会知道呢？”

“敌人大规模的征兵，你们都知道了吧。”尚立平说，“我们未来所面对的敌人会更多，更强大的。”

“别担心，我们也会越来越强大的。”吴衡用左臂拍了拍尚立平，微笑着说。

“报告！”一名通信员突然站起来，“田宇政委来电了，万万火急！”

“念！”

万万火急

人民革命军总指挥部并其他各军团领导

（一）我瓦定星目前社会仍然保持稳定。

（二）我方情报人员已经确定，敌斯涅尔部以一百万左右兵力从两面向我瓦定星发起突袭，与17日俘虏口供相符，以我五军团力量全然无法招架，以目前孤军之力至多可以抵抗一个月，请求指挥部命令及各军团增援。

祈速复以为要。

田宇、左光杰

10月20日

“这些天都怎么了啊？”尚立平很惊讶。

“看看吧。”说着，郑裕把田宇几天来的电报都拿给了尚立平。

10月17日，田宇到达瓦定星。

10月18日，审问俘虏时得知敌军进攻的情报，但是尚未确定。

10月20日，情报确定。

“书记员，给我张纸！”

秦晓从旁边拿来一张译电用的纸，交给了尚立平。尚立平接过纸，提笔以他和罗戎的名义起草了一份电文。

人民革命军三军团指挥部并麦拉尼星总指挥部、五军团指挥部与六军团指挥部

（一）瓦定星五军团目前防守压力太大，命令你们三军团前去支援他们。

（二）此次敌军突袭，数目达到百万，你们两军团即便会合也只有二十万不到，在保卫瓦定星时，应该注意保存实力，不可以与敌人硬碰硬，节节抵抗，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分割包围敌一部，歼灭之。若是无法守卫瓦定星，放弃之，并转移到达奇星。

（三）若是瓦定星部队转移到达奇星，当地六军团部队则转移到瓦克星，进行防御。

尚立平、罗戎

10月20日

“这样罗军团长会同意吗？”

“他会同意我的命令的。”尚立平把电文拿给发电员，“发吧！”

第四章-6

10月20日晚上，三军团就出发了，三天后，也就是23日，三军团到了瓦定星，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结果在将近两周的时间里，交战双方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在这个2984年发现的以自然资源（natural resources）闻名的N-84星系，与它附近的N-83星系自三十年前就一直是战火纷飞，只有公元3000年民主革命党被彻底消灭时获得过几个月的平静，但这里毕竟有多方的势力，他们相互制约、进攻，在革命党人手中的社会稳定的麦拉尼星就已经称得上乐土了，其他星球的居民无时无刻不在战火中挣扎。

哪怕是革命党人还被束缚在麦拉尼星——他们当时唯一的星球——上时，都是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两周的沉寂，实在太长了……

等待期间，由革命党科学家所开发的新型空间战斗服投入实战，新型的装备让人民革命军的将士们在近战和单兵武器运用上有了超越帝国军队的能力。

11月1日，十一月会议如期召开，会议肯定了一个月来尚立平的军事指挥，也肯定了N-84星系支部的起义计划。

会议增选左光杰、陈长兴、董振华三同志为中央局委员，为瓦定星保卫战定下了保存实力、积极防御的方针。同时决定建立中央特别行动组，由钱钧任务组长，专门负责中央的保卫工作。

会议还决定组成军事指挥小组，由尚立平、罗戎、吴衡、曾盛、陈长兴、左光杰六人组成。

11月3日清晨，革命军的一支侦查部队与斯涅尔的先头部队在太空中不期而遇，保卫战打响。

此时的革命党人还不知道，为了保护来之不易的革命成果，他们将付出怎样的牺牲。

接到遇敌的消息后，防守部队立即开启了瓦定星的防护罩，并准备穿上空间战斗服作战。

田宇等人的安排是这样的:

节节抵抗，防御分为三层，最外层是三军团的阻击阵地，中间是防护罩，如果都被突破，则三军团部队撤回地面，进行地面防御，尽可能为后方撤退争取时间。五军团作为机动部队，寻机歼灭敌一部或多部。

分割包围，运用机动部队，分割敌军，但因为敌我两军装备相差过大，只有在占有局部绝对优势兵力时才可以使用，而主要目的是延缓敌人进攻。

田宇将部署告知了尚立平，而指挥部的回复很简洁：

同意。具体安排由你们负责。

3日夜晚，第一束激光划破了宁静的黑暗，打中了太空中三军团的防御阵地。

三军团并没有什么重武器，面对帝国军队强大的炮火，也只有躲在所构筑的掩体后等待敌人炮火的结束。

一小时后，炮火结束，敌人也快速冲了过来。

“等我命令，节约弹药，他们过来再开火！”秦晓的父亲现在已经是三军团的一个班长了。

“打！”

人民革命军战士的轻武器连续不断地开火，后方的曲射炮也不断地射击，敌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飘在太空中，如此，一个夜晚竟然毫无进展。斯涅尔十分焦急，在出发之前，他曾经亲口向尚城保证，七天之内荡平所有革命党人。

斯涅尔突然听到了他的嫡系部队——帝国第七军——打来的电话，他们说，第七军五万余人陷入人民革命军五军团十万人包围之中。

包围第七军在五军团的领导们看来也是十分冒险的，但田宇相信五军团的能力。

左光杰后来在回忆录中写道：

......

敌人虽有百万之众，但成一字长蛇阵，我们经过细致观察，确信这是一条“死蛇”，若一处被斩断，则全线震撼。

而这一处，就是敌第七军。

......

第四章-7

11月3日夜晚。

“田宇，斯涅尔居然让第七军和几个杂牌军来进攻我们的后方。”左光杰拿着情报对田宇说。

“他一定是觉得我们把全力都用在了防御上。依我看，这些杂牌军与第七军关系普遍不好，就算我们包围第七军他们也不会积极救援，只要我们用少数部队阻击，歼灭第七军是可能的，同时如果消灭了第七军，一定会在他们的军营内引起巨大震动。”田宇分析说，“命令，五军团即刻开拔，迅速包围敌第七军。”

“我带兵去吧，这里你指挥。”左光杰对田宇说。

“不，让我去吧，我一直想要上战场，毕竟，我也是个政委。”田宇说。

“好，那我把空间战列舰加强给你们。”曾盛和刘协商讨后说。

突然，一束光线从瓦定星地下冲出来，随即是一阵剧烈的震动，指挥部的房梁也被震断了一根，一名地质观测员随后急匆匆的跑进指挥部。

“田政委，不好了！”观测员说，“熄火了！熄火了！”

“别着急，慢慢说，什么熄火了？”

那人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就打开全息投影，介绍道：“帝国当年殖民瓦定星的时候为它创造了磁场，因为前段时间起义，他们在撤退的时候把瓦定星的磁场关掉了，这几天之所以可以用是因为关闭之后还有一定时间，现在时间到了。”

“那会有什么后果呢？”

“如果真的彻底熄灭了，大气层也就消失了，而根据我们测算，大概还有六十个小时。”

“嗯......”曾盛在旁边沉思了一会，“这样，五军团计划不变，我把三军团一个师给你，一定要修复它。”

左光杰点头表示同意，曾盛也马上就拿起了电话：“给我接七师！”

“你们现在撤下来，抢修人造磁场。”曾盛说。

“可是……”七师师长钟佑十分为难。

“别可是了！”曾盛强调，“没有磁场，这颗星球上的居民怎么办！这是为了人民！”

“是！坚决完成任务！”

就这样，三小时后，三军团第七师在钟佑师长带领下全部到达入口，洞口看起来只能通过一个人，拿手电筒从洞口往里照，黑暗吞噬了手电筒的微光。钟佑把师指挥部设在入口边上方便随时指挥。

斯涅尔也发现了人民革命军阵地上人员的突然减少，开始集中力量向这里突击，他希望通过摧毁革命军指挥部来解第七军之围，现在的三军团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

钟佑在地面上抬头看见太空中色彩各异的光线互相射击，也知道太空中战友们的压力，所以想要尽快解决问题，回到阵地上，帮助自己的同志们。

“听我命令，二十旅、二十一旅协助群众避难，十九旅准备抢修磁场！”

“五十五团！”十九旅旅长喊，“按顺序，你们先上！”

“是！坚决完成任务！”

“团长！”秦班长远远地跑过来。

年轻的团长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少的班长，不过因为正副排长的先后牺牲，他也已经继任排长了。

“让我们尖刀排先上吧。”

“你知道这是什么任务吗，就来抢？”团长知道他的工作是尚立平亲自安排的，所以也不愿意让他执行危险的任务。

“团长，不用担心我，我们会回来的。”

团长眼看说不过他，就只好同意，看着他带着人跟着观测员走进入口。

与此同时，尚立平、罗戎、吴衡、郑裕四人联合发布命令：

人民革命军一、二军团并 瓦定星前线诸同志

（一）一军团即刻出发，侧击斯涅尔部侧翼，以减轻防守部队所面对巨大压力，同时二军团三、四、五师出发前往瓦定星救灾。

（二）完全同意你们围歼敌第七军的计划，祝成功。

尚、罗、吴、郑

11月4日

第四章-8

4日中午，尚立平、高桥带兵出发了，秦晓因为想和父亲见面，也就跟着指挥部一起启程去瓦定星了。

“全速前进！”尚立平命令道。

过了一段时间，一个参谋说：“前方有敌人小部队阻击。”

高桥：“多少人？”

参谋：“大概两个旅。”

尚立平：“让一师迅速消灭他们，然后来和我们会合。”

秦排长此时正向地心前进。

“同志们，我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注意安全！”秦排长回头看了一眼这些年轻的战士，心里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女儿秦晓，他们大概和她一般年纪吧。

走了一段时间，他们到了一个有着可以使用的矿车的“车站”，在这里，他们坐上了继续向地底进发的矿车。

一两个小时之后，洞内的空间终于开阔起来，不过温度却越来越高，但那名观测员却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按道理说，现在的温度应该让这些防护措施无论多么严密的人感觉到喘不过气，但现在却也只是一个热字而已。

“排长同志，我们的估计是错误的，现在看来，恐怕我们只剩下没有十个小时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修好它，我们大概再过两小时可以到达目的地。”

“明白了。”秦排长回头喊，“同志们，好好休息，两小时后我们就到！”

现在瓦定星阵地仍岿然不动。

“进攻！”斯涅尔声嘶力竭地怒吼，“拿不下来这个该死的行星，我就杀了你们！”

现在来看，在进攻的关键时刻说要杀了一线指挥官确实是荒谬的，但如果以他们的死可以换来自己的升迁，斯涅尔愿意做这笔看上去不错的交易。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杀了不少前线指挥官，而这却让人民革命军得到了难得的一线军事指挥员补充，毕竟“与其被杀，不如落草”。这些原先的帝国军队军官经过思想教育，往往都可以成为坚定的革命战士。

斯涅尔责骂的两个团所负责的一个小阵地，他认为在这个阵地上，人民革命军不过只有两个已经不成建制的连而已，但现在已经是五日清晨，也就是说，进攻已经持续了足足一天两夜了，但这个小小的阵地竟无法被突破。

其实人民革命军连两个连都没有，到了五日中午，这里也就只有一个残缺不全的排和一些被打散的士兵了。

“一排副！”一名通信员跑到这个小阵地上，摇晃着面前这个战斗服面罩上全是灰尘，甚至已经有了裂痕的士兵，“营长让你们再顶六个小时，然后增援就来啦！”

“六个小时？”这个年轻干部王升明的内心中充满了焦虑，但还是最后说出了那句“坚决完成任务”。

这是一场血战，几名士兵在掩体后与数十倍于己的敌人进行殊死战斗，仅仅一个多小时，这个小小的阵地上就只剩下王升明与与另一个身负重伤的战士了。

“你下去吧。”王升明说，“我掩护你！”那名战士慢慢地离开了阵地，王升明一个人面对着如巨浪般冲击过来的敌人，脸上竟然也没有一丝惧色，他先用枪支，弹药用尽就把太空阵地上的构件拆下往那边扔。

最后，他隐藏在最后一片钢板之后，从容地拆开枪，体力不支仰面昏迷了，随后赶到的帝国士兵对准他的头扣动了扳机。阵地宣告丢失。

此时地面上的曾盛在望远镜里发现太空中有几架战斗机从阵地上掠过：“是敌人来轰炸吗？”

刘协走出指挥部，接过望远镜，观察了一会，说：“不，是一军团到了，尚立平把战列舰和空天母舰都拉来了。”

“报告！”一名参谋跑出来喊，“田宇率领五军团发起总攻！”

不一会又有一个参谋跑出来：“报告！阵地出现缺口，敌二十一旅登陆，但我军已经封堵了缺口，二十一旅成为孤军，在我指挥部二百公里外古平山固守！”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让钟佑的七师回来吗？”曾盛对刘协说，“因为他们擅长的不是太空阵地防御，而是地面阵地攻坚！”

“命令，七师集合全力，吃掉这个二十一旅！”

第四章-9

秦排长和观测员到达了目的地，他们看着那个巨大的倒计时，还有三个半小时。

“排长同志，我们一会同时按按钮，这个触发器就可以去撞击水中的另一个触发器了。”观测员指着面前这根钢柱和水池向秦排长介绍说。

此时，地面突然一阵震动，几块大石落进了那个水池。

“三，二，一。”秦排长数了三声，“按！”

钢柱应声落下，然而却没有撞上另一个水中的触发器，秦排长很着急，就问:“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是刚刚的石头卡在中间了，得去把它们从那拿出来。”

秦排长二话不说就脱下军装，拿下军帽纵身跳入水中。很快他就将触发器上的巨石推走，但因为水池边太高了，秦排长竟然无法自己上来。

钢柱再次落下，两根触发器碰撞在一起，磁场修复宣告成功，现在只要把秦排长拉上来，就可以会部队了。

“抓住我！”一名士兵大喊。

秦排长拉住他的手，努力向上爬，但是体力不支，无法继续向上，于是他说:“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回去吧……”

“不行，排长！我们不能丢下你！”

“回去，把我的衣服和帽子交给尚立平政委，拜托了。”

“可是……”

“这是命令！”说罢，秦排长主动松手落入水中，随着最后几个泡泡漂上来，士兵们明白，自己又一次失去了一个指挥员。当时的时间是，11月5日16时47分。

田宇带领五军团总攻的时间是11月5日傍晚17时30分。尚立平在总攻开始后三十分钟到达了瓦定星指挥部。

“进攻！”田宇命令说，“尽可能完全歼灭敌人，达到震撼其余敌军的目的。”

第七军并没有想象中的战斗力，五军团套在第七军脖子上的绞索不断缩紧，于是第七军军长开始疯狂反扑，企图与其他部队会合，但其他部队巴不得他们被革命军消灭。

田宇不顾警卫员的劝阻，将前方指挥部不断前移。11月6日清晨，田宇和警卫员上了前沿，警卫员一直试图把田宇拉下去，但一直拽不动。

“欸，看见那个那望远镜的了吗？”第七军一个军官对狙击手说。

“看见了。”

“打死他。”

突然，警卫员看见田宇身子一歪，随后倒在他身上。

“政委！政委！”那个警卫员迅速背起田宇回到指挥部，田宇满脸血污，想来在太空中面罩碎裂恐怕活不过十秒钟。

指挥飞船里，那个警卫员放下田宇的遗体，对着通信员说:“告诉指挥部，人民革命军第五军团田宇政委……牺牲了……”

说罢开始他整理田宇的遗物。

地面上，尚立平感觉有些不安。

“报告！”一个通信员流着眼泪将电文交到了左光杰手里，左光杰瞪大了眼睛，随后他的电文都落在了桌上。

尚立平走近，看见了电报内容。

瓦定星指挥部并人民革命军总指挥部

（一）11月6日晨7时12分，人民革命军第五军团政委田宇在指挥部队作战时被敌方狙击手发现，壮烈牺牲。

（二）我们请求新的命令。

五军团前方指挥部

11月6日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光杰，革命就是会有牺牲，只是田宇走在了我们前面，我们不能就这样消沉，而要去替他看见那个他看不见的新世界。”

“喂，我是左光杰，命令，第五军团集合全力歼灭第七军一切敢于反抗的敌人，为田政委报仇，记住，是歼灭，不是击溃，一个都不能跑掉！”

五军团的士兵们的怒火如烈火般熊熊燃烧，他们向第七军的阵地上发动了潮水般的冲击，这些平日里生活如同贵公子一般的士兵如何会见过这般不要命地攻击，他们眼看着五军团的士兵冲过来，基层干部在喊：“别打了！革命军优待俘虏！”但如何会有用？士兵们抓住敌人的脖子从腰间拔出刺刀便刺，结果往往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名士兵冲进第七军的指挥部，拔出钢刀斩断了帝国的军旗，将革命军的红旗插了上去，随后转身用利刃顶住第七军军长的脖子，说：“交出那个狙击手！”那个士兵的眼中似乎没有死亡，那军长赵贞被他的眼神吓到说不出话来，只有乖乖地指了指一旁的狙击手，随后投降。

战斗以人民革命军的胜利告终，但战士们却高兴不起来，一来自己的政委牺牲了，二来，为了消灭这个五万人的军，人民革命军有近乎七万的伤亡，五军团的精锐几乎损失殆尽，但是由于后来战士们的愤怒，俘虏也并不很多，直到结束，无线电中的喊杀之声仍不绝于耳。

与此同时，斯涅尔眼看伤亡已经达到十五万，于是带兵撤退，也就是说，他抛弃了瓦定星地面的二十一旅，但如果他再继续进攻，一、三军团恐怕也是无法承受的。于是，人民革命军在地面的总攻开始了，钟佑的部署是：中路突破，两侧迂回，而中路突破的任务交给了二十一旅，两支“二十一旅”必将在古平山有一场血战。

因为古平山地形崎岖，双方的激光炮都丧失了作用，七师的手中拥有火炮，而敌人二十一旅只有激光炮，现在的古平山战场，火炮这一在五年前就已经被彻底淘汰的“旧”武器重新证明了它“战争之神”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

“老程，你有多少炮弹？”钟佑问炮旅旅长程钧。

“你不用管，你们冲击之前，肯定把他们的工事全部摧毁。”程钧回答。

“各炮准备，听我口令，目标:古平山一〇七一高地，八发急速射装填，”程钧在无线电中向各炮下达了命令，“预备……放！”

顿时炮火轰鸣，二十一旅的阵地几乎粉碎。

七师的火炮阵地布置在战场10千米之外，曾盛加强给钟佑的一个旅的150毫米火炮发挥着无与伦比的作用，二十一旅据险修筑的工事在猛烈的炮火下被迅速摧毁。

“命令，各部队总攻！”

三个旅从三个方向向敌二十一旅的发起冲击。司号员吹起了冲锋号，战士们向前不断进攻，最后把敌人压缩在古平山顶峰。

“投降吧！”一名干部向山顶的二十一旅官兵喊，“革命军优待俘虏！”

这些已经吓破了胆的士兵于是纷纷走下山顶扔下枪投降了。

瓦定星保卫战以人民革命军的胜利告终，虽然歼灭了敌人近十五万人，但付出的牺牲更是巨大的，其中五军团伤亡最为惨重，不仅损失了七万多人，还失去了自己的政委。此战，各军团总计牺牲达到十八万人，人民革命军用热血与生命保卫了来之不易的革命成果。

尚立平在指挥部拿到两个盒子，一个是秦排长的，另一个是田宇的。田宇的盒子里有一篇文章。

直到现在，尚立平才知道秦老伯的名字叫做秦诤，他的盒子里装着两封信，一封给他，另一封给秦晓，尚立平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个先前笑容满面、阳光开朗来找父亲的姑娘，他看着那个跑过来的女孩，颤颤巍巍地把那个盒子交到了她手里。

“他牺牲了...”

秦晓愣住了，随后抱着尚立平失声痛哭，这个坚强的革命党人看着面前这个伤心的女孩，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外套被泪打湿，却不知所措，只有拍拍她的头，轻抚她柔顺的发丝，竭力去安慰她，让她不要再哭下去，但尚立平的心中也如同刀割一般，革命军的巨大牺牲让他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