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简村里到处都在下雪,我各家逛了逛,发现雪景一处比一处美。
本来也想凑凑热闹,可是坐在暖和的床上,望着窗外飞飞扬扬的雪花,一时竟觉得词穷了,只好任思绪去飘撒……
记得孩子八岁那年的春节,年三十的时候大家一起吃了个饭就散了,孩子舅舅们各回各家去过自己的年了,家里就剩下我和孩子陪着老太太,显得格外冷清。
捱到了初二,孩子闹着要出去玩儿,刚好有邻居阿姨在家里陪老太太说话,我就带着孩子出去了。
老城区也没啥玩的,就想着干脆带孩子去骊山吧。一路走着就开始下起了雪,等到下了远郊车,那雪花竟已是洋洋洒洒地漫天飞舞了。
景区附近很清静,商铺都已经歇业了,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热闹和丰富的供应。
孩子开心地追逐着雪花奔跑着、旋转着,时不时的推着台阶上薄薄的积雪,搓个小雪球砸向我,并伴着得意的大笑。地面上的雪是半融化状态的,没办法堆雪人,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孩子玩雪的兴致。
周围的一切都是凝重的,厚重的山脉矗立着,楼宇房屋庄严肃穆处处门窗紧锁,空荡荡的马路宽阔又绵长…孩子通红的笑脸在漫天飘舞的雪幔中闪动着,那一声声的欢笑更是抗争着周围的寂静。
失望中的我忽然发现,那上山的缆车居然还开着!连忙叫上孩子过去打问,确认是真的可以上山,我立刻兴奋起来,带着更加兴奋的孩子登上了缆车。
缆车徐徐而动,我们这才发现,整条索道上几辆缆车循环往返,除了我们娘俩坐的这个,其它都是空的。
不管那么多了,我们贪婪的看着漫山的雪,这是多么难得的景致。脚下浓密的植被,不管是落叶的还是不落叶的,高大的,矮小的,此时都被雪花覆盖着,变成了一大片高低错落的雪丘。
那三千多级青石铺就的步梯台阶,变成了莹润的白玉板,片片相接蜿蜒而上,中间串着的十几个景点,只有少数几个依稀还看得清轮廓。我一一指给孩子看,可她好像更感兴趣的还是那些舞动着的雪花。
坐在缆车上观雪,小小的车厢整个被风雪包裹着、纠缠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在缆车窗外飞舞,时而敲打玻璃,时而滑翔飞逝,纷纷昭示着它们冷艳而遒劲的舞姿。
换了一个新的视角,孩子似乎有点来不及应对,脖子和眼睛不停地转动着,浑身充满了新奇和兴奋,而雪花似乎是为了让我们玩的尽兴,竟是飞舞得更加快速有力了。
因为天气原因,工作人员不建议我们在山顶下车,所以缆车到了山顶后直接就返回了。
下了山,孩子累了,也饿了,我可是犯了愁。本想着景区啥都有卖的,出门就带了一壶热水,眼下这情况上哪里找吃的呢?先让孩子喝了几口热水,摸摸口袋还有一颗糖就让孩子先吃了。
正准备往车站赶,却见那街角处有一个小窝棚,隐约有那么一点点热气。赶紧跑过去一看, 那小窝棚下面居然有个小小的烧饼炉,炉火红彤彤的,一个大爷捂着棉帽子在炉后坐着。
我赶忙上前问:“大爷,还有烧饼吗?”“有,有,你要几个?”我赶快掏钱让大爷给包了两个烧饼。孩子欢天喜地的拿起一个烧饼就啃,嘴里哈着热气,那吃相,那神情,似乎在享用着难得的美味大餐。
天色已是不早了,我们一边啃着烧饼,一边急急赶路,也顾不上那雪花儿飞的头上、脸上、饼上到处都是了。
到车站赶上了末班车,我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再看看我们手里,那两个皮脆瓤软热乎乎的大烧饼,已经不见了踪影。
回到家里,老太太不高兴了:“这大雪天的,你们疯到哪儿去了?”我赶快进厨房去准备饭菜,孩子在外面跟姥姥述说着她的当日游记。
很快饭菜就上桌了,孩子吃的不太积极,老太太狐疑地盯着孩子问:“怎么看起来肚子不饿?你们在外面吃啥好的啦?也没给姥姥带点回来?”“雪花夹饼!”我一时愣住了。“姥姥,你不知道,你活到这么老肯定都没吃过,简直是太香了!”
我赶紧给解释:“大年初二,外面都关着门,就一个打烧饼的在墙拐角,还是啥菜都没有,只有干饼子。我们顶着雪往回赶,边吃边走的。”
贪吃的姥姥一下子松了口气,撇着个嘴说:“哼,雪花夹饼!真是没见过啥。”孩子还想辩解,我悄悄示意她不要再解释了。
晚上临睡前,我一再跟孩子承诺:“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去吃香香的雪花加饼!”孩子心满意足的睡着了,我却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