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继伟母亲的58岁大寿的庆典已经陆续开始。  很多富有的华人喜欢到饭店庆祝这样的日子，可是蒋伟国家中的院子场地足够大，在家里显得更气派，也更实际一些。  他们的房子风格类似于一个迷你白宫。 一层主要是书房，客厅，饭厅，厨房和娱乐室。 楼层分为4大部分， 每个部分都有一个有配套浴室的主卧房和客卧和书房。三楼是健身房和一个大阳台。  客厅在娱乐间和饭厅正中央，一打开两扇硕大的法国风格大门就能看到开阔的300多平米的客厅, 严格得说更像是个大厅。  房子的正前方和右侧是一大片绿地， 房子的左边是他们的大院门。  进入院子的大门后，距离房子有几分钟路程。 平时车都是开进来的。不过今天客人比较多，大家都只能把车停在院门外，穿着各式各样得礼服走进来。 蒋府的几亩后院还连着的一大片不能盖房子的土地，属于阿瑟顿市政府的一个小的自然保护态。 时不时的有野生动物从这里路过。 鹿和兔子经常看到，偶尔还有豺狼出现。  蒋伟国只把围着房子的200米以内的地带变成了平平的绿地，从东到西围上了大概有300米长的白色的栅栏。 但与野生地带连接的那一面儿，他用定制的弧形玻璃围住了。这样既防止了小动物们跑到他们的生活地带，也可以在它们经过时家里人看到它们。  时间久了，动物们都知道他们这里对他们没有威胁，也就肆无忌惮长时间得在此停留。 为了吸引他们多留一些时间，他们还在雇人在玻璃外围几米处种上了一些水果，胡萝卜，青菜和松果树，定期管理。这也算是给继伟和Lisa建立起了他们自己私人的动物园。 

晚上七点左右， 在那个栅栏和玻璃搭配圈起来的院子里， 已经召集了将近100多号人都来给陈丽珍庆生。 大家都知道蒋家一年一度的生日是这一带出名的宴会， 谁能拿到请帖就有了一种”入了贵族圈”的荣耀，所以没有特殊情况没人会失约。 虽然很多都是蒋伟国生意场上的人， 但是也有陈丽珍做慈善认识的太太们，一些邻居， 还有见得不多的表亲，表舅，和一个还健在的姑婆也都开一个多小时路程过来。 这些都是蒋伟国这边的亲戚，    陈丽珍在美国没有什么家人。 这些亲戚们一直都对陈丽珍非常满意，当初他们两个还没结婚就有了孩子，大家也都极力站在陈丽珍这边， 要他们抓紧把事儿办了。 可以说，除了两个孩子，这些亲戚是陈丽珍最强的后盾。 结婚这么多年了， 她也是把这些亲戚关系打点得非常到位。  大家都对她非常尊重，很多人都觉得伟国的家庭平稳和事业成功和她有密切的关系。  今天女儿Lisa负责请来了专业餐饮服务公司在家里提供食品和酒水，还通过最新的手机软件发了请帖。邀请函上明确强调不需要礼物， 以免大家都麻烦，现场不可能把每个人的礼物都打开。 每次宴会都会有一个慈善组织的捐款箱， 想讨好主人公的可以放张支票给她选中的这个慈善机构。  历年来都如此，大家也都知道了。 遇到不知道规矩的，礼物不拆包也直接捐了。

饮食是半自助的。 有很多不同种类的食物客人们自己选，也有一些服务生走来走去送小点心。 在通往房子前门的几个台阶前，摆放了5张用白色纱绒桌布盖住的长桌子。 每张桌子上都放了盖着盖子的不锈钢食品托盘， 用燃烧器保温。在每个托盘前有牌子用中英文写的食品名称。 每台桌子是一个不同的主题菜系。  第一台主要是广东菜，第二台桌子主要是西餐，第三台是各种亚洲菜系特色混合，包括越南春卷，四川辣子鸡等等，第四台是寿司和海鲜， 第五台则是各种餐后甜点和零食水果。 每张桌子有一个服务生，负责帮助需要帮忙夹菜的客人，解释客人的问题，及时清理等任务。 此外，陈丽珍平时练太极拳的小亭子里还有一个大的酒水站，有两位调酒师负责倒葡萄酒，做鸡尾酒。  最后还有5，6个服务生们在院子里穿梭着，端着白酒，红酒， 餐前小吃送到忙着社交的人们面前，以免有的客人因为谈得兴奋不能及时去取食物。 院子里的树木，栅栏都挂上了一串串照明的灯光， 在院子中央每隔几米处都会有照明加取暖的户外燃气灯火台。    今天每个人到场的人都穿得比较得体，虽然西海岸硅谷一代的文化对穿着一般不会太讲究， 但今晚的出席者大都成长在一个硅谷前的年代 ， 他们还是比较在乎正式场合的穿戴。大部分女性穿了裙子或者西服裙， 而男士则是比较简单的商务装。 服务生们都穿着白色西服，黑色西裤和领带结，格外正规。 

继伟今晚又迟到了，不过不是因为交通问题。 去聚会前去市中心取妈妈的礼物。虽然别人不买礼物，但继伟和姐姐总是合计着给妈妈点儿什么作纪念。 妈妈不需要什么贵重的礼物，金银首饰也不缺，主要还是他们的创意让她开心。  他给妈妈定制了一个旗袍。  姐姐在网上找到的最新流行的布样， 家里的保姆帮她找了一件母亲衣服做标准尺寸。 妈妈虽不算外貌协会，但还是挺喜欢打扮，所以姐弟两今年选择在穿方面下手。 本来应该提前出来， 可他和与CTO研究产品忘了时间。 结果从市中心再开车到裁缝那再到他父母Atherton家的时候，聚会已经开始了1个多小时了。 客人都陆续到场。继伟看到院子里停了不下30多辆车。另外，大部分有经验的人，知道不够地方停车位，都叫了出租或者司机送过来的。 好在他家大门前是一条大概500多米的私人小路从大道直引到他家。前院和车库停不下的车，可以沿着小路停。继伟只能从院子退出去，停在已经有10几辆沿着小路停靠的车后面。

走进院门之前，继伟已经听到了院子里的音响系统播放的爵士乐，和人群嗡嗡的聊天声音.  此时的蒋家和蒋继伟上次回来看到空荡荡的宅院判若两地， 这一刻蒋府门庭若市。但他知道今晚虽热闹，大部分人都是他们家族利益群体的一部分，很难讲有几个人是交心的挚友。  在这样的人群里，其实感觉更孤独。 所以继伟这种场合都喜欢叫上卢峰， 他总是愿意出席，也让继伟多了一个聊天不用带面具的人。 继伟向酒水台走去，要取一杯白葡萄酒润润喉。 路过那块玻璃围栏时， 灯光的恍惚中，他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那只经常和他会面的小鹿。 姐姐和他与好几只小动物时不时得重逢，是他们童年最温馨的记忆。 那时候的他总是期待着爸爸的车子开进院子的声音。 可是随着他越来越大，车子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也越来越少。 但是上小学的时候，每个周末，爸爸都单独带着他和姐姐一起去郊外爬山，野营， 让妈妈在家里休息。 那段时间真的很开心。那个时候继伟就明白，爸爸虽然没有像妈妈的那样的温柔和时时陪伴，但是爸爸爱的方式，他也能体会出来。 但像妈妈一样，他总希望能再与爸爸多一些亲近感。 

继伟拿到白葡萄酒慢慢品味着，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他的名字。卢峰正在站在院子中央， 端着自己刚刚从服务生的盘子上取下的一杯红葡萄酒。 继伟来的路上已经接到了好几个卢峰发的催命短信。 继伟朝他快步走过去。 

“Hey，你真行，你老妈的生日，你还敢迟到。”

“开会开晚了。没开始吧？”

“没有， 大家都还没喝醉呢，怎么开始。今天感觉和上次筹款宴会的名单没两样。”

继伟扫了一眼， 马上就看到市长， 总检察官， 州政府经济部长，和父亲几个地产的朋友， 有的带了家属，有的带的明显是年龄悬殊的情人。

“每年不都这样吗， 你还不知道吗。 你那位呢？”

“和她一个女朋友一起。 ” 继伟问到这里，脑子里突然冒出了雅君的影子。 他下意识得检查了一下手机。还是没有任何电话或短信。

卢峰看着他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以为自己说错什么，“你不会介意她也带个客人来吧？”继伟回过神来：“当然不了。 你看见我妈了吗？”

“好像在屋里和你姐他们一块呢。”

“那我先去一会儿。”

“没问题，我先处理好肚皮需求，一会儿找你。“

继伟进房子时，看到妈妈正坐在沙发上满脸笑容地和好久没见的亲戚和姐姐聊天。 他不禁感叹妈妈的对生活的要求是多么的简单， 孩子和老公就是她的事业， 与家里人在一起是她总是笑得那么开心。 

“妈，Happy Birthday!”

“谢谢。看你们都来，我好高兴。每年今天都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母亲站起来与继伟拥抱。她把继伟没认出来的几个亲戚介绍了一下， 继伟一一打了招呼，谢谢他们来给母亲捧场。 客套完后，继伟把手里的礼物塞给了母亲。

“这是生日礼物， 您现在就穿上吧。”母亲今天穿得是一个白色针织衬衫和一条灰色的亚麻裤，清新休闲。 她喜欢旗袍，但老觉得没机会穿。 

“今天你是主角，要穿得出众。”继伟又补充了一句。

“噢？是什么呀？”

“我姐帮我出的主意， 您快去卧室换上行吗？”继伟拍了拍站在自己旁边的姐姐。 姐姐比继伟显得矮小些，长得更像母亲，小脸，大眼睛，厚嘴唇。

“对对， 咱们给大家秀一秀。”Lisa说。

“快快，快让我们看看你儿子给你买的什么性感衣服？”旁边的一个表姨用上海口音的国语说。

“可千万别性感，我这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 我可撑不起什么风骚。”

“快去试试，大姐。”继伟的干妈Fiona在一旁也催她。

继伟和姐姐一起陪着他妈妈上楼去换了。妈妈从卫生间出来， 穿着这白蓝相间的旗袍，确实显得很合身。 儿子和女儿陪她在镜子前仔细看了看。 

“我妈看上去一点儿也不老？”姐姐说。 

“什么呀，老了。”陈丽珍一只手抓住一个孩子，突然哽咽起来。“有你们在，我什么都好。”她忍不住自己的激动，眼泪留下来了。

“妈，您这是怎么啦？ 是高兴还是？ 没出什么事儿吧？ 是不是爸爸和你吵架了？”继伟第六感警惕得问。

“没有，哪里，我是高兴，你别多想。你们都在，咱们全家聚齐了。 只可惜你爸爸太忙，估计今天也得应酬好晚。要不咱们一家4口聊聊天多好。 ”Lisa背着陈丽珍瞅了弟弟一眼，两个人都明白妈妈的意思。

”妈，明年您的生日，我们两个安排。  咱们以后弄个亲密的聚会。就咱们几个，我们要求爸爸不需要请别人。”姐姐说到继伟心里去了。 

“是呀，我们以后可以改变形式。”

“没事儿，你爸多邀请点儿朋友，热闹呗。我倒不是抱怨这个”。 继伟明白妈妈的遗憾不是针对今晚，而是一年中其他那364天。

“好了， 快， 咱们到楼下让大家看看这个大美人儿！”继伟的姐姐带着妈妈往外走，不想让这沮丧的气氛持续太久。

 大厅里坐在沙发上， 围在壁炉边的，还有几个站着聊天的客人们看到了生日主角的新装都拍手叫好。 

“你看我姐这身材， 生了两个孩子都比我这没生的标致！”继伟听到干妈先发言。

”你就瞎说，你看我这小肚子！“

“你那还叫肚子，你看我这...”

继伟看到母亲在这么多人的注意力下又漏出了笑脸，也松了一口气。他自己继续啜饮刚才取来的那杯白葡萄酒，放松一下已经紧张了一周的大脑。 

“有没有新鲜人物，给我介绍介绍？”过了不久卢峰过来拽他。嘴里已经冒出不轻的酒气。

“我爸的圈子，你也都认识了吧？能做客户的，你都已经弄去了吧？“

“所以我这不躲进来了， 陪老客户聊天实在是一种酷刑，能拍马屁的话题早就用尽了。  咱们出去吧？”

“等会儿， 我再多陪我妈和我姐一会儿。 你的亲爱的呢？”

“她可脸皮比我厚，到处介绍自己和她朋友呢。我看她是想找个比我有钱的。”

”看来你真紧张起来她了，这次不会动真的了吧？“

“你看她朋友了吗？ 舞蹈团的。也是个美女。”卢峰所答非所问。

“我以为你现在专心了呢？还在东张西望？”

“我哪有，冤枉死我。我明明是为你物色！”

“你已经喝高了？”继伟的姐姐拿着一瓶只剩1/4的啤酒瓶走过来加入他们的对话。

“Hey Lisa， How are you, long time no see.” 卢峰赶快给了继伟姐姐一个礼仪得拥抱，姿势略显得有一点不自在。他认识Lisa比继伟还要久了。他还曾经暗恋过Lisa，可惜Lisa对姐弟恋不感兴趣。

“你就别老和我拽英文，在这里说中文自然些。再说你这英文，我实在有些…。”Lisa不给卢峰留面子。

“Lisa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拆我台。好不容易见一面。 我都以为你把我们完全抛弃了。“

“我都两个孩子了， 忙得不可开交。我这个周末能过来简直就是个奇迹。多亏了刚换的保姆我还算信得过。 ”

“伟大的母亲呀， 不久站在这里给母亲庆贺大寿的就是你的子孙了！”卢峰夸张得鞠了一躬。 

“去你的, 我这还如花似月，别咒我老。不过听Jack说，倒是你呀，年纪不饶人，好像最近坠入爱河了。 你不会这么快就老得玩不动，要安家了吧？“

“你别信他的话。 早就分了。我哪能轻易放弃我的单身宝殿。”

“她来了，就在外面。”继伟把他拆穿了。卢峰用拳头半认真得打了继伟肋骨一拳。

“叛徒。”

“你别光忙着自己，你要是有了着落，你也得多给Jack留意。他可没你那么脸皮厚“。

“蒋大小姐，看来你最近新闻不灵通。 你不知道你们的干妈前几个星期给继伟介绍了一个她们法院的， Jack现在已经因为她魂不守舍的。前些日子还打电话来请教我怎么追人家， 不过最近他一直对我保密，我都不知道他俩都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Jack, 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已经尝到好处了？”

”行了，你就别在这添油加醋了，你自己忙，没时间理我。  再说我和她连手都没摸过。她说不定有男朋友了。一直没给我机会。 我都不敢给她打电话，实在很狼狈。“

“那不是你请她来的？”卢峰问

“ 你说什么， 她来了?”纪伟半信半疑的四处张望

“Lisa， 看见没有， 我说什么来着。你看他那着急的劲儿？” Lisa把手放在继伟的两肩上，故弄玄虚得仔细看他的眼睛， 让继伟不耐烦得直翻白眼儿。

“恩，卢峰可能你说得还真没错。”Lisa应和着。

“行了，我还差点儿被你骗了， 卢峰你这家伙，瞎话张嘴就来。 你做会计实在是大材小用”。

“你不信，你自己去看？”卢峰这下正经得说，很委屈似的。

“走走，你带我去看看。”Lisa让卢峰带他去外面找，两个人没等继伟就走出去了。 继伟这下也动摇了。 他想起来刚才在外面是看到过总检察官就站在市长旁边， 有可能是他带她来的？ 他看妈妈和朋友聊得正入神，就忍不住也去院子里看看。

站在大门口朝院子里看， 他半天没看见卢峰和姐姐，以为自己又被他们捉弄了，刚想转身，在他前方左侧一盏吊灯下看到了一个身影有点儿像她。她穿着的白色的连衣裙，长度没有到膝盖，露出一双诱人的长腿，披撒着平时都盘起来的长发。他第一眼没有完全确认， 过了几秒钟他才从她的侧影确认是她。 当她转过身来，他的心跳开始有些加速，他的手本能的把酒杯送到他唇边给他壮壮胆。 今晚她真动人。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他暗地里想，即使他不认识她，也会因为自己对异性的本能，注意到人群里最耀眼的她。他看着她正缓慢得走向两位正在谈话的人，是他父亲和市长！ 继伟的心这下跳得更加猛烈。 他知道市长的案子没有成功，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天他们在游乐场她也基本暗示了如此。 他担心她今晚来又和市长闹什么不愉快。但她已经到了父亲和市长面前，正在与他们说着什么。继伟的位置太远，不可能猜出他们的对话。他看到她的脸色一直十分平静，拿出了一副很不符合她风格的假笑，还伸出手去与市长握手。 市长也很礼貌得接受了。继伟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自己也很想笑。 换了是别人他是最讨厌这种虚情假意的行为。可在他眼里被识破的蹩脚表演却显得那么可爱， 他知道她这么做很有可能是自我保全，或者是被上司要求。 这时市长又被一个支持者叫走了。继伟也替她松了一口气，这是她脱逃的好机会，不用演戏太久了。 可雅君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现在只剩下雅君和继伟的爸爸。 继伟看着雅君在接下来5分钟与父亲交头接耳的，即使在人群嘈杂的院子里， 也在小心掩盖自己的谈话内容。  继伟突然有些吃醋， 他知道这太荒唐了。爸爸和她肯定在谈公事儿，院子吵，才需要靠近点儿。 他正打算走过去加入他们的谈话，消除自己荒谬的醋意，市长已经又回到蒋伟国和雅君身边了。 雅君马上停止了她和蒋伟国的悄悄话。 和市长点头告别后，就走开了。 

雅君往房子前边的人群靠近，离继伟越来越近。但若有所思的她没有看到站在台阶上的继伟。 继伟正酝酿着勇气过去打招呼，卢峰和姐姐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 不知他们两谁在他后背拍了重重的一巴掌。继伟回过头来， 看到有4个人明显在嘲笑他。卢峰和他女友Jennifer，姐姐，和Jennifer的女友都过来了。继伟有些尴尬得与新来的两位女士打招呼。

“我说得没错吧? 你看他刚才直愣愣的样子了吗？”卢峰对Lisa说。

从姐姐和卢峰那‘成功人赃俱获’的得意表情里，继伟明白已经被他们暗地里监视一会儿了，只能摊牌了。

“说实话，这真和我无关。我是给她打过电话，可她没回我。 估计是她和同事来的吧。我很难想象爸爸会邀请她。”

“是不是干妈叫她来的？”

“不会吧，自从她开始调查市长，干妈就后悔把她介绍给我了。就算她背地里不阻止我，但是当着老爸的面儿，她肯定不会把她带来， 她说爸爸对她发脾气了。”

“什么干妈调查市长？”Lisa问？

卢峰抢在继伟前说：”不是你干妈，是继伟心怡的这位美女检察官调查市长。“

Lisa假装满脸恐怖的说：”调查市长， 天哪，谁吃了豹子胆！这种女人——“然后马上调回了调皮的笑脸，“最适合我弟弟了。”

“你也不帮市长说话？我还以为你们家都和市长一条战线呢？”卢峰说。

“好像我们没义务一定要喜欢老爸的朋友吧，是不是继伟？”Lisa问弟弟。

“恩，同感。”

“那就热闹了。 继伟找个检察官老婆，灭了你老爸的同盟。好像我以前看过情节相似的连续剧。”卢峰越说越兴奋，声音有些大，不能控制音量往往是微醉的信号。

“行了，你们别闹了。我和她除了去过一次游乐场，根本就没单独约过。即使在游乐场，她对双塔的注意力要远远超过对我的兴趣。”继伟话虽这么说， 但他心里还是对游乐场的发生的一切抱有后续的希望。

“你带她去游乐场，这么幼稚的事儿你也想得出来，怪不得人家不理你？”卢峰差点儿没喷出来嘴里的啤酒。

“是她带我去的，我的爱情大师！”

这时卢峰女朋友兴奋了：“那就不一样了， 游乐场多‘孩子气’的地方，说明她对你有意思， 她让你在她最害怕的时候在身边， 就好像女人让你陪她看恐怖电影一样， 就是为了找个借口钻到你怀里。反过来如果男的邀请女的看恐怖电影，那就是纯属想占便宜“。

“又是一个的”双重标准“的谬论！我可不同意。卢峰和Jennifer打情骂俏得争论。 虽然继伟觉得这两位女生有些幼稚， 但他马上想到那天的雅君确实让他感觉暴露了她的一点脆弱。  虽然她很快又盖上了面具，但能邀请他应该也算是她对自己有点儿信任。不过当着朋友的面儿，继伟还是报忧不报喜：

”反正她一开始就说过 和我志不同道不合。人家很坚定的。说不定去游乐场是空窗期找个随从而已。”

“她真这么说的？和你志不同道不合？”姐姐问。

“我也记不得了，总之就是爸爸和市长走得太近，她负责调查，有利益冲突，我蜜罐里长大之类的。”

“听起来像是个借口。”这次是Jennifer的女友Rachel说话了。

“或者是她给她自己的借口，防止自己对你动心。一般自我保护感强的女人善用的一招。 ”Lisa的见解更深一层。

卢峰又迫不及待得插进来：“哎呀，试探她对你有没有兴趣再简单不过了， Jennifer，咱们牺牲一下！你陪继伟走过去和她聊天，表示得亲热点儿，看她吃不吃醋。”

“你到挺大方呀？你小心我假戏真做！“

“你不会的，他哪有我有魅力呀。 你有个比较，会更珍惜我的。“

“算了吧，你不看看这场面，谁不知道阿斯顿这地区的邮政编码比好莱坞的Beverly Hills还值钱。就算继伟对Jennifer不感兴趣，她随便在这里找一个，就一辈子不愁要工作了。”Rachel伶牙俐齿得帮自己女友争上风。

继伟赶快打断这几位的胡闹：“好了，你们别拽着我玩这种高中生的游戏。”

“不过，Jack，你还别小看初中游戏，很好用的，这就好比是土方，你别看土方比西药认可度低，但用对了地方很有效。”Jennifer还不放弃

“Hey Jennifer, 你这比喻一套一套好像还挺有道理。“Lisa也起哄，”继伟，试试，我也想看好戏。”

“不会吧，姐，你也被他们拉拢了。你喝醉了吧。”继伟看到姐姐脸上有点儿发红， 她酒量一向不好， 今天难得离开全职妈妈的工作出来放假，估计有点儿喝高了。 

“我女朋友Rachel可是感情专家，新浪上一批粉丝呢。你听听没错。”

“峰，不行，我那天和你去参加宴会， 她见过我， 让Rachel陪他。”Jennifer行动前找出个小漏洞。

“没问题。装女友，这台戏我在舞台上演过多少次，今天不用抬脚尖儿罢了。”

继伟刚要转身逃离这一窝阴谋家， 卢峰已经转过身冲着离他不远的雅君挥手，要她过来。Rachel已经拽住了继伟的胳膊，换乱中，继伟有些不知所措，他想逃走的双脚被自己不想离开雅君的双眼拴住了。

雅君此时已经像市长‘投降’， 完成了老板的任务。 她正在想着要怎么找个借口早点儿退场，却看到卢峰向她招手。 她记得他， 但看到站在台阶上的继伟， 犹豫着该不该过去。 今晚来之前她并没有收到他的电话，但也知道继伟会在这，毕竟这是他妈妈的生日， 但她决心一定快尽快出，避免与他接触太多，可她还是慢慢得朝着卢峰走过去。

卢峰压低声音问继伟，”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继伟有些急躁得说：“是雅君！你别胡闹！”这时，Rachel把搭在继伟胳膊上的手跨在他左胳膊肘上，认真做好装扮女朋友的姿势，他姐姐站在他右边，Jennifer和卢峰站在一旁，形成了个半圆圈。继伟来不及把Rachel的手推开，雅君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Hey 雅君, 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吗？”卢峰先破冰。

“记得，那天和Jack一起来参加宴会的。”

“exactly， 我是卢峰。”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握她的手。卢峰还是醉醺醺的说话，声音有些大， 让继伟已经开始感觉到这个没有把握的测试效果不会好。

“这是我女朋友Jennifer，那天你也见过。”

“恩，Hi Jennifer.”现在还有Lisa和继伟和跨在他手臂上的Rachel没打招呼了。

继伟还是没说话， Lisa看他有些僵住了，就主动介绍自己，

“Hi, 我是继伟的姐姐Lisa。”

“你好， 今天是你母亲的生日，你们大家都聚在一起，她一定很开心？”雅君微笑着问。

“对，没错。”

“我今天给我老板做个随从， 您母亲估计今天要应酬很多人，我就不给她添乱介绍自己了， 请替我祝她生日快乐，希望她身体健康。”

“谢谢。她就在屋里和我叔呀姨呀在一块呢， 她不是很会和官场的人打交道，所以也不怎么出来走动。 ”

“这本来就是她的Party，她怎么开心就怎么来，我们都是不重要的配角。”

这时雅君的眼光不自觉得转到了正对着她的继伟，还有紧挨着他的Rachel，Rachel感觉到是自己的戏份了。

“Hi, 我是Rachel。”边儿说还一边儿故意把身子靠继伟的肩膀近一点儿。这一细微的动作成功得抓住了雅君的注意力。 雅君只是礼貌得笑了笑。Rachel看到Jennifer在对她使眼色，她知道是在提醒她找话题试探雅君。

“你和继伟是怎么认识的？”

继伟一听就觉得被暴露了，明明刚才先打招呼的是卢峰， 她应该问她怎么和卢峰认识的，这下很明显他们一直在谈论她，他感觉自己脸上有些发热。 雅君却仿佛没有察觉漏洞，爽快得说：

“Jack的干妈是我们法院的，偶然机会。”继伟想找借口赶快撤，但这时雅君又开口问：”那你和继伟是怎么认识的？”

Rachel脑子里没准备好答案，瞅了一眼Jennifer求救。Jennifer反映到很灵敏，“就是上个月在我们芭蕾舞演出时候嘛，被继伟死缠烂打的，硬把我们Rachel大美女追到手。”

卢峰在Jennifer耳边小声说：“超常发挥，超常发挥！”

继伟听了可真慌了，以为他们只是想视觉上帮他刺激一下雅君，这下怎么编起故事来了，雅君这下非觉得他是个花花公子不可。可他在慌乱中没看出雅君脸上的反应。 这下他更怕了， 也许试探成功，但结果确实她完全无所谓， 这个结果他刚才一直没想过，他心里乱了。 

雅君对Jennifer的话还没做出什么反应， Rachel却被启发不小，找到灵感了， 把话接了过去接着表演： 

“我本来是不理他的，结果Jennifer告诉我，前两个星期，他又去追别人了，我就沉不住气了。你去追别人故意气我的对吧？”Rachel进入状态，脸贴在继伟肩膀上， 抬头深情看着他的脸颊，画龙点睛得还踮起脚给他脸上一个吻，让她的口红在他脸上重重画了两道， 弄得继伟一副小鹿被车灯慌了眼的惊慌状态。

这时雅君的脸色确实有些撑不住她的礼貌了。此时继伟的姐姐也隐约感觉玩笑可能开得有点儿大了，想找新话题补救。

“继伟告诉我们你很喜欢游乐场， 要不明天周六我们组团去游乐场吧？我估计这是我几年内唯一的自由周末了。”

雅君听了这话后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Lisa也看到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不该提继伟和她的私事儿。继伟此刻想把雅君拉倒一旁解释，可Rachel却雪上加霜地说：“对呀， 继伟告诉我你的最爱是双塔，双塔是不错，不过我觉得还是我们昨晚裸泳最爽，你今天晚上也来吧，离这不远那条小河水很清的。” 

“天哪，这女人是《天鹅湖》剧组的吗？“继伟心里想，他真后悔刚才不小心暴露了雅君和他郊游，他本以为这群人不大可能有机会和雅君聊天。  结果因为卢峰一个极烂无比的建议，让她用来做编剧了。

他可受不了这闹剧了，赶紧把自己的胳膊从Rachel的怀里急匆匆抽出来，也顾不得什么绅士风度了。“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 Rachel，Jennifer和卢峰也都准备谢幕了，在那小声笑起来，议论着雅君的脸色表明她们的刺激见效了。 她们几个正准备向雅君解释清楚这场闹剧，但雅君的同事Anthony从后面拍了雅君肩膀一下，雅君转过身去和他嘀咕了几句什么。 当她转过身来，她又露出了一副笑脸。但这幅笑脸比她与市长谈话时的笑脸更加假。

“我同事要走了，我得搭他的车。你们继续玩吧，”然后她冲着离她最近的Lisa说，再次祝你母亲生日快乐。”说完就快步走向院门。继伟本来就已经慌了，看到情敌Anthony带着雅君往外走， 更急了。 马上跨向前去要追，被卢峰拽住了，”哥们儿，别急，要说你不精于此道呢，你让她沉淀一下，过几天再联系，真假一下就明了了。“

“你们帮的倒忙还不够呀？”继伟这下真生气了，狠狠得瞪了卢峰和他两位女伴儿。卢峰，Rachel和Jennifer都瞪大了眼睛假装一副很恐惧的表情看着Lisa，仿佛说：”你弟弟这么吓人。”

Lisa只能无奈得向他们耸耸肩膀：“看来被你说中了，他是’病’得不轻。”

继伟虽然只被卢峰延误了几秒钟，可转过头来已经找不到雅君那雪白的裙子，长头发和细长的腿组成的背影。他赶到大门外到处张望， 门外有几批人在陆续离开，可继伟没看到她。这时他偏又被父亲的一个合作供应商认出了，抓住了谈话，他不得不应酬一会儿。 接下来一晚他都没有再找到她。继伟从来都没像今晚这么讨厌卢峰。 他的恶作剧一般自己都能接受，甚至享受，但今天他的游戏火候和时机根本不对。

这个过程不过几分钟。但是继伟那有些慌乱的样子，却被在他们这群年轻人身后不远的一个人都看在眼里。  陈丽珍在别墅的大门口一边和客人周旋着，一边望着儿子。 屋里没那么嘈杂，她也隐约听到了他们的小计谋。 儿子出了大门后。 她找了借口离开一起聊天的客人一会儿，跑到Fiona身边，“Fiona，刚才外面有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是谁呀？我看继伟好像挺在乎的，会不会是你介绍的那个？”

“你说一个穿白色晚礼服的女孩，那我怎么知道，几万好几个呢， 您这描述也太‘详细’点了吧。”

“这个女孩刚才好像还和总检察官一起喝酒。你看我偷拍的。”

“大姐，行呀？什么时候学的侦探技巧。“Fiona看了一眼照片，”恩，对，是雅君，是我介绍的那个。”

“你不是说成不了吗？怎么今天也来了？”

“不是我请的。估计伟国也不会请。我看是我那总检察官带来的。不知又在搞什么政治运作。 说不定让人家小姑娘给你老公和市长道歉。”

“道歉？”

“怎么你还不知道，”Fiona知道陈丽珍小道消息通常挺灵通的。“她起诉市长贪污。“

”真的？这怎么行，你不跟她说说。“

”她又不归我管。“

”那你还介绍她认识继伟，你不让继伟在Linus叔叔那不好做吗？“

”之前我并不知道这事儿呀。 你放心，她对你儿子没有什么打算。 我上次和你吃饭不是说了吗，人家看不上你儿子。我上星期还找她聊天儿，她至少对我说是不和你儿子接触。今天估计不是她自愿来的。 ”

“我不信，口是心非吧。现在的女孩都复杂着呢。 我家继伟这么优秀，只有他不想要的，还没有谁是不肯的。“

”人家怕的就是你这句。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了一辈子荣华富贵就伺候公子哥。 行了，你就别操心了。快，去帮我拿生日块蛋糕。“Fiona今天仿佛也比平时说话厉害了些，酒精也在作怪。

好在陈丽珍喜欢别人让自己照顾，有一种被需要的满足。 她一边切蛋糕，一边思考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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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另外的主人公今晚也琢磨这个雅君。 雅君去给市长示好时，他接受了她的道歉。她走开后， 市长又回来找蒋伟国，他们两个站在原地， 一起静静地看着雅君离他们越来越远。 市长说：

”她对你说什么？“

“没什么，年轻人，想通过我安抚一下你这边。人家怕你了”

“我看不一定，她不像轻易善罢甘休那种。 “ 停顿片刻。 市长又问： “他们两怎么样了？”

“没有。我消息哪有你灵通，他们不都是先联系你吗。”

“我不是说那两个。 我是说继伟，我不是告诉你继伟好像对这女孩有意思吗。”

“哦。你说他们两个呀。 我不是说了Fiona一通, 让她监督继伟别和这女孩发展下去。她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都做法官了，还不小心点儿。”

“做法官了，其实反而比以前无所顾忌，工作终身制，往上爬又没啥兴趣，她对拿到总法官的提名并不在乎。”

“她真的听你的？ 向来不怎么喜欢我， 不会故意把她介绍给继伟气我吧。“

“你又来了。她哪有不喜欢你呀。 你们就是在某些政策上有点儿分歧，这也很正常吗，你别多疑。 我相信继伟的识别能力，如果这女孩有什么企图，他会处理好的。我最近多次让继伟代我去接触一些集团对外的事儿，他做得都很不错。 ”

“恩，这我信。 不过你也别太自信了。继伟很有自己的想法。有些事儿你不能掉以轻心。 上次你说他问那个账目的事儿，现在都弄好了？”

“没事儿了。 他们就是融资，把历史帐清清而已。有个合理的理由就可以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怎么从那个账号走。”

“当时哪想这么多， 以为这个公司不用， 就忘了。继伟创业我就给他用，高科技企业认证需要时间， 我给他省点儿时间。 再加上原来投失败的那个软件公司剩下点儿没用完的税可以退。总之，没事儿的，你别多想了。“

“你还是警惕点儿。”

“你放心， 继伟早晚会接管公司， 即使有什么事儿， 他会帮我的。 ”

市长喝了口手里的鸡尾酒， 眼睛往远处望了望，“是呀，时间真快，他都30多了，为了他，代价不小呀。“他和蒋伟国互换了一个有内容的眼神。” 两个老朋友站在一起，都神奇十足， 上来与他们打招呼的人都恭恭敬敬。  他们从他俩眼神中看到的都是权威，也只有他们彼此才理解那背后的隐藏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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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伟被自己朋友搞得很难堪，没追上雅君，还被其他客人抓住聊天。 好在不久院子里响起了英文的祝你生日快乐，继伟借口说要去妈妈身边，逃脱了陪客人聊天的任务。换做往常，他还是可以多招架一阵的，但他心里太乱了，实在没有聊天的情绪。 院子里的客人们一边拍手一边唱着。 一起唱完了英文歌， 蒋伟国一边唱中文的生日歌一边从人群的一侧找到一条道儿，用带轮子的餐车推着一块有2米多长的巧克力奶油蛋糕。 继伟和其他会中文的客人也一起唱了起来。陈丽珍穿着新旗袍正从房子大门走向蛋糕，妈妈靠近蛋糕时， 继伟也走到了妈妈身边。院子里的灯已经关闭了，大家站在夜空下， 注视着女主角的轮廓。  蛋糕上几排蜡烛照亮了陈丽珍的笑脸，也照射出了站在陈丽珍正对面，背朝着大家的蒋伟国：”假小子蛋糕，你最喜欢的。“他大声对妻子说。继伟站在桌子的侧面，注意到爸爸长长地与母亲对视了一眼。 继伟刚想为这难得的亲密时刻高兴，却注意到父亲的眼神仿佛是铅做的，没有任何亲切感。 他想看看妈妈有没有注意到，可她已经开始低头吹蜡烛了。 继伟忍不住借着这烛光也给自己许了个愿，确切的说是两个愿望。 

蛋糕分了，大家吃着，喝着，笑着， 轮流与寿星照相。10点之前大部分客人走了，大都不是喜欢熬到深夜的年龄了。    只剩下和市长还有蒋伟国关系最紧密的一小群人。 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市长绷着脸看着一个略微发胖，正在夸夸奇谈的人。 那个人明显是政客做派，被几个人围住，很有激情发表着言论。

“The housing market is getting stronger and stronger. And a lot of people will complain displacement and affordability. I think the key is supply， supply, supply” 这位讲房产市场越来越热了，很多人开始抱怨买不起房子，更租不起，就得搬家，他一边又一边得往上抬右手， 强调增加供应量才是硬道理。  这位讲得非常有信心，周围的人也很信服。

有人在旁边拍马屁：“No wonder you have been in charge of the city’s housing for so long, you got a firm grip on the present and future.” 

观众说他不愧是做了一辈子城市住房管理，对现状和远景都看得很清楚。讲演者不正面接受夸奖，但是继续自己的发言，默认别人的赞许，”History always repeats itself, 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housing prices, I have seen quite a few cycles.  The prices will level out sooner or later, you do not need to worry. “他又安慰大家说历史一定会重复，这种房价的起起伏伏看过好几届了，房价平稳是迟早的事儿，大家不用担心。” 

他耳边的一颗小志随着他的兴奋讲演微微移动，好在不是在脸的正面，否则会很吸引人的眼球。 

不久，陈丽珍送走了已经退场的客人, 走了过来用手挽住这位重量级的人物。

”No politics for my birthday party! Come and help me finish cake.” 她笑着命令着大家不许谈政治, 跟她到屋里去再多饮一杯，帮她把蛋糕都吃完了。

“You are right,  I apologize.”这位讲演者道了歉，并顺从得往屋里走。在场的听众也跟着他们的讲演者。 市长和蒋伟国也在这一群人中，两个人听完刚才发言后都没说什么， 但他们互相掠过的眼神中似乎对讲演者显示一丝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