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知作家“三毛”,便和那个漫画里孤儿三毛联想在一起,从而印象里一直是作家三毛和“流浪”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从未真正读过三毛的作品,却一直对她带有某种情愫,想来大概因为我骨子里也是那种不愿被尘事所束缚的人吧,凡是和自由有关的一切人事,都能令我心生欢喜和挚爱。
在《撒哈拉的故事》里,我邂逅了这位女子,她的生活,她的爱情,那片尘土飞扬的沙漠和每个与之有关的生命,都一一显现在我眼前。
1.对的爱人许不热烈,但幸福舒适
三毛初知撒哈拉沙漠,是在美国《国家地理》上,只一眼,就如前世的回忆,如梦里的乡愁,冥冥之中让她心醉向往。
我们都有说走就走的勇气,但没有勇气迈出步子。大冰说过,我们都是普通人,极少数成功的人不过是将心意化作了行动而已。
三毛便是那极少数,她要为沙漠奔赴而去。这样,倾心三毛的荷西在得知她的决定后,率先独自去了沙漠,找好工作安顿下生活等待他的爱人。
他们在撒哈拉领了结婚证,简洁又利索。
三毛是个有仪式感的人,她聪明有灵气,办证的时候把香菜别在帽子上做装饰,会用简单的食材做出百般花样,令荷西诧异惊喜。
她调侃大胡子荷西,说粉丝是被冻住的雨,是尼龙线,说紫菜是复印纸,黄瓜是笋。
三毛是热爱生活的,即使在沙漠,也要让日子有模有样。
她去寻来几只箱子,与荷西做成桌子,茶几,衣架和书架,事后才知道那箱子是棺材。
她会跑四十分钟去买食物,会种盆栽,会与荷西看书到天亮,会观察每一个沙漠中的人。
在生活稍有拮据的时候,他们去抓鱼卖钱,卖鱼的时候,我看到了腼腆的三毛脸颊透着红晕。
她有调皮的时候,会在每件事上寻求快乐。有次门前的两个孩子打架,三毛看到了,没去拉架,反而骑着他们的自行车遛弯,等到看他们打得深入了,再前去拉架。这样的三毛透着不世俗的灵气。
沙漠生活虽然清苦,但三毛是个灵魂有趣的人,她对一切充满好奇。
与荷西驱车去偷看当地人洗澡,在被发现后推托事外,编造是旅行的人。
他们亦可为了寻找化石,陷入危境,荷西被泥淖所困,三毛寻求撒哈拉威男人险被强奸,她是勇敢的,没驾照的情况下开车利用沙漠地形甩掉男人,回来用椅垫车胎和衣服将荷西救出泥淖。
事后,荷西问三毛,
“还要化石吗?”
“要!”
“你呢?”
“我更要!”
“什么时候再来?”
“明天下午。”
三毛说,任何她做的疯狂的行为,在荷西看来都是理所当然。他们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只有实心诚意地去爱去生活。
得一爱人知己,三生有幸。你知我,我懂你,万事一笑而泯。这种爱情,趋于平凡又高于生活。
2.对世间众生,永怀赤子之心
三毛是极其善良的,知识上的底蕴加上她的胆大聪明,给邻居们治好了很多病。
她用阿司匹林治疗头疼脑热,用黄豆治疗疱疹,用维生素治疗胃痛,用红酒给羊治疗胞衣外漏,甚至用指甲油给人补牙。
她去教邻居们拖地晒席,从吃的到用的,甚至穿的都被他们借了去,时间久了,她去用回,却被他们骂。
她知道,这些人的自私自利是这片土地所浑养出来的,麻木不仁,不懂感恩。她想教化他们,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尽微薄之力在家里教那些年轻孩子们一些知识。
在沙漠,三毛与荷西有了多重身份。荷西:修理匠,木匠,泥水工。三毛:代书,护士,老师,裁缝。
三毛在撒哈拉,看见了各式各样人性,高尚的,卑微的,肮脏的,麻木的,无奈的,她看得清本质,所以她满怀赤子之心。
在当地习俗里,很小的孩子都要做新娘,让三毛诧异的是迎亲时,要打上一架,挠破对方的脸,满是血痕,三毛看不过去,喊着新娘快上车,看热闹的人一句:习俗挣扎得越厉害越好。
而闹洞房的方式是,男人以暴力夺取了女子的贞操,拿着鲜红的血迹,出来炫耀给围在外面的看客听客。
三毛不敢苟同,却又无能为力,起身悲愤离去。在娃娃新娘请求她给她些不要小孩的药时,三毛秘密地答应了她,这是她唯一能让心里舒服一点的慰藉。
三毛是热心坦率的,沙仑被一女子再而三的骗取钱财时,她不忍看沙仑陷入情网深渊,负着被埋怨的风险将真相告知他。
长痛不如短痛,她亲手揭开了那层谎言。她说,飞蛾扑火时,是极其快乐幸福的。
她垂怜于那些不受人待见的人,探寻他们的背后,看到那些骨子里的骄傲。
她博爱没有尊严的哑奴,处处帮他,在知道世代为奴却得不到分文后,试图将他解救出来,可是,这是他们的宿命;
军团被沙哈拉威人残杀,只剩因醉酒躲过屠杀的军曹,他被人围着吐口水恶作剧,三毛看见想法开来车救了他。他对撒哈拉威人痛恨万分,却又在危机关头挺身而出,救了沙哈拉威的孩子,自己被炸成碎片;
开车顺搭的妓女一边炫耀自己的财产,一边说那些掏钱享乐的人是傻瓜,说那些靠体力赚钱的人辛苦,而三毛不避讳的说:“你才真辛苦”;
美丽如尤物的护士沙伊达招来男女的嫉妒,只有三毛愿意和她做朋友,一起吃饭缝衣服,两个有趣的灵魂在一起谈论古今。然而最终是和丈夫死于众人的愚昧里,三毛只能发着抖,听着屠宰房里骆驼的悲鸣声。
在沙哈拉,她把所有的洞见,都写在《沙哈拉的故事》里,我因她的所见所描,又丰富了一段人生。
三毛内心深处是感性的,敏感的,脆弱的,她漂泊多年,见过众生百态,她洒脱自由。
但内心总有一块地方是柔软的,我想就是这样,曾热爱生活的她,或许自己也不知道,就是这么一块柔软之地,让她走不出来,趟不过去,以至于辞别了这一世。
我不问你从自由来,
也不问你到远方去,
我只想隔着千山万水岁月长河,
道一句:三毛,你好。
你在过的地方从来都是余香缭绕倾城温柔,
而如今,定也不例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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