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仓央嘉措
如今想来,已经不记得第一次见肖先生的情形,只模糊的有两个词来形容——安静,白皙。
刚退了暑气的九月,对于学生来说这才是一年的开始。那时我大病初愈,面对这个毫无改变却意外疏离的世界我变得惶恐异常也更加的颓废。
同兴奋开怀的同学相比我显得格格不入,教室的另一边上也坐着一个同我相似的男生。不一样的是他从内而外散发的是一种淡然,看到他就有一种心安明朗的感觉。他不是太阳,更像是既望时稍缺的月,清凉而美丽,不食人间烟火这句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过分。
这些都只是我一瞥而见的,而这一瞥是在老师点名之后。"肖逍。"我呼的一声站起来,顺着老师惊愕的眼神望去,我看到了同我一起站起的他。大概182的身高,顺服的乌黑头发,格外吸引人一双温和的唇。是否该感谢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让我们分享了发音一样的名字。顺便一说,我叫萧筱。
2——
人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虽然有着一种命中注定的缘分,但几个月的时间我们都没有任何交流,除了他在网上少之又少的关于学校事件的询问。
无心或者说为着心底里一丝小期盼,我开始翻看他所有的动态——微博,QQ,就连大众点评上所有的字段也都浏览个遍。对于他我还是一无所获,庆幸的是我没有发现他发布和他有关的任何人的任何消息。也就在这之后,他破天荒的开始和我有了交谈,不知是浏览量莫名增多还是我主动靠近引起了他的注意,抑或是他本心是惧怕孤独的。
他一个人品尝美食,一个人看电影,见他时总是行色匆匆,低头快步,不等我与他寒暄就消失在视野中。
孤单是种习惯,但我偏就想抝过他的习惯。跟随着发布的美食图片,我也走过了这城市多半的餐馆,有时遇见,他就邀我坐下,却还是少言少语。不晓得他知不知道所有的偶遇都是我的刻意。
任何寒冰都会融化,只是时间长短问题。终于,他偶尔会笑,只一下,唇角微挑,却是遗世繁华。肯说一些私心里的话,,只不过任何温情的话语在他口中都显得冰冷十分。我性格阴郁,虽在他面前灿烂无比却也时常有神伤之词,他见了我动态上的消息总会宽慰几句,那些硬邦邦的道理在他说来我很是受用。我相信他也是在意我的,才会时时看到我的消息。
3——
我喜欢你,凭借暗夜黎明之间飘渺的光。
有一天,深夜,他突然发来一大长串的文本消息,我努力张着睡眼看完却格外的精神。他说他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不算开朗,不是太过招摇的容貌,只是有些懒。我几乎猜遍了班级所有女生的名字,他给的答案都是否定。我开始因为自己的名字在这之外而窃喜。
他的朦胧答案让我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凭借着这一点微弱的光芒,我大胆了起来。约他吃饭,逛超市——他是极端的体贴,跟在我左后方半米的距离,见我拿起了什么看起来重或者凉的东西,便会接过来,没有刻意的表情,也没有微微浮动的眼神。那样的安静和顺理成章让我心安、淡定。
饭间我有意问起他的恋爱经历,本来阔谈的他却有一副防卫者的姿态,冷了下来,不再说话。他让我捉摸不透,却更爱幻想,是怎样一个一顾倾人国的姑娘害他伤了心,再也不愿提及。多方打听、旁敲侧击之后,我方才晓得他还未开始就已结束的初恋,才知道那样刻意装扮出的成熟深邃掩饰了多少少男的思绪和多少纯情。
我不再敢过多找他,反倒是他时不时的发给我他在各地的照片,还有美食心得。
有人问起是否与他交往,我自然回答没有。这样一个男生我无法想象还有个怎样的女生配在他身边,但我知道至少不是我,但我也知道我跳动的心绪。
4——
我和他之间是,礼佛之人口中最后一句金刚经,是残月不满时的哀愁,是行草过处,最后一道弯钩。
于他,我只说这是我不可得也不可失的人,他在我最徘徊茫然的时候,用最凄冷温柔的光照耀过我。我敬畏他,怜惜他,深情于他。但这种如月光皎洁纯白的思绪怎一个情字能说得透彻。
我与他,是残月差了一个弯钩。
这道理是我在许多时间之后,他与另一出尘绝艳女子一道时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