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时候,我可是像小猪佩奇一样聪明可爱的。
小时候,每次抱着手电筒,我都会兴奋不已。因为,光,就在我手里,我可以在黑夜里画圈圈。
我总喜欢把手电筒上下左右地摇晃、照射,有时用五个手指盖住镜片,创造一条一条大小不一的光的通道。有时,我还会把电筒塞进衣兜里,手电筒的光透过衣服射在地面上,晕染出一个个半透明的黑影。有时,手电筒开着,我把自己的大嘴咬住镜片,要把手电筒发出的光吞下。镜面太大,而孩子的小嘴太小,几番折腾,小嘴又酸又痛,镜面被口水弄得模模糊糊。但是,我很开心呀,傻不拉叽地笑呢。这时,一般来说,我妈是要出场了。
未见妈的身影,倒是先被她的呵斥声吓得顿时大脑空白,笑开了的嘴回不到原位。我妈那是做什么事都讲究个“完美”的人。要是骂还不足以表达她的气氛呢,她定会再找根棍子抽我。而我呢,虽有时能侥幸逃脱,但是,对手电筒却是越来越望而却步了。
其实,手电筒的电池不是我“败家”败尽的。是那电池它本来就不存电。你看,那些经常来我家借手电筒的邻居都说,他们买回来的电池用不了多久,电池身子轻轻一捏就软了。
二
我真不明白,我那么聪明,我妈为什么从没有意识到我可能是个天才呢。
垃圾堆里的废电池哪儿去了?多半是我私藏起来了。我收集这些黑黢黢的笨家伙干嘛?我要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再利用呀。我用石头凿开裹在外面的一层铝壳,挖出里面的那颗滑溜溜的铁棍,开始一项伟大的工程。可是,不知是谁告了状,还是我的秘密基地不够秘密,我妈又来搞破坏了。
她把我的实验器材全部捣毁,接着讲一句道理骂我一句。说电池有毒不能碰,碰了肚子会痛,会生病。有时,要是妈连个“骂”的耐心都没有呢,她直接是提着棍子追着我满世界地跑。
虽然处于艰难时期,时时得防备我妈,我的研究仍在不断深入。
我发现手电筒的光照到稍远的地方就消失了,还有,当它照向星空的时候,几乎看不到光束。咦,是谁偷走了我的光。我很好奇,于是,我直接把手电筒的镜片给拆下来。这会儿,有意思多了,我发现,没有了挡在外面的两层塑料镜片,里面的比花生米稍大一点儿的小灯泡的光是多么可怜。它只能照见我的五指,不能射向远方。天呐,我开心得跳起来,大喊大叫,像是发现了什么宇宙秘密。但是,下一秒,我突然冒冷汗,突然害怕,因为,我发现拆下来的镜片怎么也装不上去了。是的,等着挨揍吧。
三
今天,看阿克曼的书,《感觉的自然史》出现“星空”这个词,一下子我就陷入了这段儿时的回忆。
小时候,我是很有想象力,富有创造力的。身体胖得像小猪佩奇一样可爱,笑声也和小猪佩奇一样快乐,脑袋也像小猪佩奇那样聪明。本来我可能就是一个潜在的天才,在将来的五十年或七十年或八十年成为科学界的又一颗明星。哎,可惜我妈没有发现我是个好苗子。我没有怨我妈,我只是偶尔会感叹一下:妈你打跑一个爱迪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