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是有难度的,是复杂的,如若不复杂就不是艺术。跳水和跳楼都是往下跳,但跳水要有花样和动作。书法从文化角度上分析要有开合,开合与动静一致。
说一个人的书法不知相背,说明他笔法不清楚。往往一个人临帖的笔画、字型都挺像,但他的字看上去没有神采,说明就是没有笔势,笔势就是相背。
既矛盾、又协调,体现阴阳,是高手。王羲之的矛盾制造的多,又非常协调,他创作时不用想,一出手就是。任何时候,都是在制造矛盾,然后解决矛盾。
有些美术理论上说“书法”是艺术的灵魂。书法是专门表达哲学的艺术,传统哲学,阴阳哲学,阴阳之道。
书法是成功率最低的艺术,历朝历代也就两三个成功的。真正的内行是看“招”,因此笔势很重要。从济南出发到北京,差一毫米就远去了。临帖就要重新回到细节,打破常规钢笔字的写法。
“道”不远离,“道”从来都是在字内,首先要明白字的阴阳之道。创作中只要用心去做了,相信会有人去看的。审美是悠闲的,要“卧游”。哲学的思想是最自由的思想。
有时候看古人的东西,玩到了极致,几乎没有“山头”了,留给后人的余地几乎没有了,古人想占“山头”,可谓呕心沥血。
创作时一开始要有变化的意识,时间长了,这种意识就化成了自然书写了。就像写格律诗一样,一开始要费心思去考虑平仄,写多了,随手一写都符合格律。临的时候可以不像,但原理要知道,要把技术难度加进去。
变化就是矛盾,但也不能炫技,要讲主次,有时候需要一些重复后再变。《兰亭序》是书法阴阳之道的技术大全,我们能运用30%就很好了。
我们别说超越古人,回去都很难。不超过80岁,难成大师,没有经历的“提纯”出不来。不到一定年龄,很难写出那个年龄的味道。启功的字看似简单,但好多人只学其形,难以企及启功先生的那种贵族之气。
临弘一法师的字,与法师的字放在一起一比较,那种气是达不到的。线的“质感”究竟什么时候能达到,需要我们运用正确的方法一步一步去追求。影响线质的最主要的是“触觉”,笔与纸接触的感觉。“触觉”不好,决定心情,决定质感。
“兰亭序”的心情、“祭侄稿”的心情、“寒食帖”的心情,我们都无法追求。就执笔的高低问题,要凭自己的感觉来决定。
所有的表演都是要从分解动作中训练,然后再合成。如军训正步走、打乒乓球等等。“抄字帖”从学习的角度上没有什么好处,如陶冶情操可以,从技术训练上帮助不大。
写一个“三”字仅用三到五秒,没有任何一种艺术能在3-5秒中表现出所有的阴阳之道。因此,把书法拔多高都不过分。
书法好看不好看是低的要求,更主要的是书法能不能载道。
在古代,写字都是士大夫所为,士大夫是两种人:读书人和当官人。士大夫的主要职责就是平衡矛盾。阴阳之道是政治家的基本素质。
艺术这东西最好不要强迫
要先挣够了钱,再说没钱
从临摹到创作,中间有个过程叫出帖。出帖就是意临的东西,出帖要想办法不像,但也有原帖的东西,也就是变形,变形首先要用“简化”的方式。
有时候不需要学太多字帖,学好一个字帖能够变无数的字帖来。
字体变异,传统中叫“破体”,五体书都可以,王羲之手札中大多是杂交破体,行草放在一起。颜真卿的“裴将军帖“是三种书体放在一起,帛书都是篆隶放在一起。
个性太强的作品投展,要么获奖,要么挂了。
有的“丑书“是有道理的,五脏俱全,“理” 和“法”是清楚的,是非常严密的。
流行书法中大量人做的是找“夸张面”,“夸张面”是凡有“口”的地方找出来夸张,“好太王碑”是典型的面夸张,“口”的地方有意放大。
书法过去是为了实用,不去考虑章法,就像写信、记日记。中国画摆脱不了笔墨,搞绘画如果书法搞不好,很难成为大师。
真正的经典是不怕历史检验的。希望大家对传统里的“笔势”要敏感。
石涛讲的“一笔画”,陆俨少理解的是第二笔跟上第一笔,第三笔跟上第二笔。“胸有成竹”的成语出现,一开始是我们为心中的“竹子”的打工,后来发展到“因势赋形”了。
有奇要有正才能变过来,“奇正相生”,不能只“奇”不“正”。
展览作品风格要统一,视觉要响亮,效果就会很好,章法一行中要注意渐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