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爱到尘埃里。
曾经想把爱过的她写进一本小说里,动笔那刻,却又觉得,那么好的一个人,怎能委屈她,在别人的故事里。
她的名字和我的读起来很像。
高中生涯里的许多个第一次,都有她的参与。
第一个叫我名字的人,是她。
第一个做我同桌的人,是她。
第一个帮我挡桃花的人,是她。
…….
她穿着军训服,有着随意的齐刘海,穿过人群,走到我面前,调侃我们相似的名字发音。
看着同学们齐刷刷的有了同桌,而我这个晚报道一天的不速之客,不愿意落单,便把注意力集中在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角落里的女孩,一番打探确保她没有同桌之后,我便紧张又兴奋的走到她身边,询问她是否愿意和我做同桌。没想到,是白天调侃我的那个女生。
你相信命运吗?我一直觉得生命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冥冥注定的。
就像我和她的相遇,也像我和她最后的不联络。
她喜欢看电影杂志,想做导演,自习课上总是悄悄藏一本电影杂志在书下,再戴一副黑色耳机,把它藏在头发里,听摇滚乐。她爱和我说一些最爱的明星和作品,而我会静静的听。我很欣赏她,也很羡慕她,我羡慕有想法有爱好的人,喜欢敢想敢做,脑袋里有东西的人,比如她。
我身上可能有一个奇怪的磁场,专门吸引猥琐男和学霸。我讨厌猥琐男想尽办法的献殷勤,可爱的史努比扇子、夏日的冷饮都不能让我觉得他不讨厌,让我恶心的是,他形影不离的目光。她会在那种时候,跟我换座位,把我护在里面,拿一本书和她一起,帮我挡住那令人反感的目光。
我也记得,在军训期间,她温暖的手,让远在他乡的我,心中瞬间平静。地震时候,拉着我的手,拼命往楼下跑的她的手,一样好温暖。
高一一年,很快结束,即将文理分科的我们,选了不同的方向,曾经说坚决不念文科的她,放弃了理科。在我们文理分科之前,她曾对我说,想告诉我们一件事,但是,怕我们把她当怪物。我迟疑了一秒,对她说,那就先别说了吧。我很害怕,因为隐约之间,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分班之后的我们,有了各自的新同桌。可是我身边,再也没有一个人像她那般有趣。地震时候,我的好朋友好同桌,也会像她那样拉着我的手,狂奔下楼。在人群嘈杂的空地上,忍不住左顾右盼,寻找她的身影。她还好吗?她是不是也拉着新同桌的手狂奔下楼?她会像我一样,在人群里寻找吗?被我打击了自信的讨厌的目光极少来搜寻我了,再次和那道视线碰到时,我只能埋头看书,心里祈祷他快点离开。我好想她。
她很念旧,人缘也很好,每次回家都会带一大袋梅子,返校后带着梅子来看我们,叙叙旧。我从不像其他人一样主动上前迎她,因为我喜欢听到她叫我,喜欢看到她撇开其他人走到我身边,知道她对我也是挂念的,也希望我和其他人是有一点不一样的。我很能理解蝶衣知晓师兄将娶菊仙时的心情,说好的一辈子,少一年,一天,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
记不起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叫我女朋友,叫我老婆,会用手搭在墙上,把我禁锢住,坏坏的问我有没有想她。我不漏声色,配合她的调侃,扮演情深意切的老同桌。
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我会躲在被子里,在百度上搜一些关于同性恋的信息。我开始在一个人的时候看一些同志电影。我不觉得反感,我会在看电影的时候会感动大哭,我安慰自己,是自己泪点太低罢了。
每次有好吃的,我都会给她留一份,也会把妈妈给我寄来的泡椒鸡爪、卤鸡胃给她带一份送到宿舍。她会给我拉一张椅子,坐在我旁边,拿出手机,打开图库,点出一张张照片和我分享她的快乐,给我介绍她可爱的侄子,给我看她曾经留到屁股的又长又粗的辫子。我很喜欢她和我分享她的事,这仿佛回到我们是同桌的那会儿,她无话不说,我静静聆听。
我和她的故事最后难免落俗。
高考结束,报志愿,她去人杰地灵历史悠久的陕西,我为医学奋不顾身到了四季风明的东北。
我喜欢她肉乎乎的小手,和卷卷的小狮子头。很久以前的一个夜晚,我躺在她身边,转过身子,贪婪的听着她沉沉的呼吸声,我仰起头,慢慢的挪动身体,想要离那个声音近一些,再近一些。我停了下来,能听到她沉沉的呼吸声,满足了,我不能更贪婪。
我们之间发生的事,远远不止这些,快乐这么难,只留下美好的足迹来怀念就好。
我曾经爱过的女孩,因为你,我变得越来越好,像你那样发光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