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一篇很久以前写的故事！
（一）
我认识马老三是在高一的寒假，那个寒假我在家里的小卖铺帮忙，而马老三则是我们店里的一位顾客。马老三这个人很怪，他几乎每天早上天刚亮就要来我们店里买酒，风雨无阻，所以我认识了他。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马老三时，那是一个寒风飕飕太阳朦胧升起的早晨，他穿着一间脏兮兮深灰色还有些破旧的棉服，戴着一顶有护耳的皮帽子，将两个耳朵护的严严实实来买酒。我第一眼见到他时，他的脸色红中带黑，是常年在太阳底下晒的缘故，他的胡须凌乱有一寸来长，整个人显得十分邋遢。那天早上我妈在厨房做早饭，马老三双手抄在棉服口袋里，拖着一双黄色大头皮鞋来到我们店里，说给他拿两个小酒。我愣了半天在思考是哪种小酒，他看我没明白，便伸手指了指我背后的货架。那是一种小瓶子的杂粮酒，我记得约莫有二百多毫升。在经过短暂的思考后我从货架上拿了两瓶酒递给了他，他用双手来接，一手拿一瓶放到了他那两个棉衣口袋里，然后掏出了六块钱放在我面前便扬长而去。我到现在都依稀记得我在给马老三递酒时脑子里在思考什么：这个人买这种小酒该不会是要喝吧。因为马老三买的酒虽然叫杂粮酒，但是我们这儿的人都不喝，因为它太便宜了，三元一瓶，往难听说有的矿泉水都比这个酒贵，我们这儿的人一般都是上坟才用它。马老三走后，我诧异了一会，那时我竭尽我的想象力，在想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清早买酒，一买还是两瓶。那时候，我根据自己十几年还不长的阅历断定，这个人一定是个酒鬼，而且还是个光棍酒鬼。在后来的了解中，的确，马老三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在那个寒假，马老三每天早上都会来买酒，所以我每天都会和他见一面，时间长了我也和他渐渐熟悉了起来。但是，我和他的熟悉也仅仅停留在认识的阶段，每次见面的聊天都是诸如“吃早饭了吗？”之类的浅层交流，并没有进行过深交。但每天和马老三每天接触，给我的直觉是这个人并不坏，而且隐约间他还给我一种可怜的感觉。（二）
寒假结束后我回到了学校，因为我上的是寄宿学校，所以周末才能回家。但只要我一回家，就能在早晨见到马老三，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来买小酒。
如果事情不发生什么意外，我和马老三之间的关系大概会永远停留在卖家与顾客之间，但是往后几个月的一件事，让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那是一个周末，我趴在店里的收银台上写作业，要知道在店里写作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你有可能是磨蹭了半上午才拿出了要完成作业的激情，可是突然来个客人买了包烟顺便和你寒暄几句，或许就这短短几分钟，你就会把写作业这茬给忘了。那天我的运气还不错，写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都没来客人，正当我在哪儿暗喜这周的作业快要完成时，一个喝醉酒的中年男子来到了我们店里。这个喝醉酒的中年男子身穿黑色西裤、粉色衬衣，走路摇摇晃晃，刚开始我一度认为他再走两步就会倒下。醉酒男子来到我们店里，说要两瓶最好的酒。听到这句话，我心中大喜以为来了单大生意，便把我妈叫了出来。我妈出来后也利索地给他拿了两瓶好酒，客客气气的装在提兜里递给了他。按照以往我和醉汉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个人大概率不会砍一分钱价格就会把帐结了，临走还要说几句感谢的话。可是，这个人在拿到酒后并没有按我预想的方式去做，而是大声嚷嚷这个酒并不够好。因为我们店就是村里的一个小卖铺，根本没有比这还好的酒，就这二百多一瓶的酒一年卖出去两瓶也是烧高香才能卖出去的，于是我妈就笑嘻嘻地去给他解释。可是，醉汉根本不听什么解释。到后来，他也不要酒了，说要在我们店里休息一会儿。我妈就搬椅子给他，他不坐，非要睡在里间的床上。那时正值夏天，我爸在外地打工，我妈自然不可能同意这种无理要求。但那时我妈也没有发作，依然客客气气地给醉汉解释里面不能睡，让他在椅子上休息。现在想想，我妈那时候还是能忍得住气，实在厉害，她对每一个客户都笑嘻嘻绝不得罪客户这一点至今我都佩服不已。醉汉似乎对我妈妈的一片好心相劝不领情，硬要去睡觉，看到这一幕我着实气愤，便去拉那个醉汉，但奈何我个子矮小拉不动他，只好和他言语上对峙了起来。期间，他还躺在床上乱喊乱叫，我妈看形式不对，就让我不要再和醉汉说话，她说她去给大伯打电话。恰此时，平常只有在早晨来买酒的马老三破天荒的在下午来到了我们店里，身边拿着大包小包，说他要去打工，拿几桶泡面给他，要在火车上吃。我递给他泡面后，他似乎是听到了房间里极不和谐的声音，便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气愤地把事情前后都告诉了他。没想到他一听以后直接气炸了，说怎么会有这种事。平时看似柔弱的他二话不说就进我们房间把醉汉拽下了床，还和醉汉争执了起来。看到这一幕时，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心想：这两个人不会要打架吧，万一像电视里那样把我们店给砸了怎么办。正当我担心时，马老三又一把攥住醉汉领口，直接把醉汉拽出了我们小卖铺，口中振振有词道：“喝点酒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喝的是酒还是尿，我喝了三十年酒都没你这么丢人过，你还是个人吗？”马老三和那个醉汉对骂了一两分钟，期间大都是马老三在骂醉汉，说在法律上那是私人住宅，你已经犯法了，我要马上给派出所打电话之类。醉汉好像被马老三气势给喝住了，说了句“你给我等着”便夹着尾巴踉踉跄跄地走了，临走马老三还骂了句“滚多远有多远。”等醉汉走后，我妈说你大伯今天有事不在家，要不是马老三赶走了醉汉，我俩只能报警了。事后，我和我妈都对马老三表示了感谢，我妈还夸他人好。几番客气之后，马老三起身要走，说是晚上得赶火车。我妈听到这儿，便叫我给马老三拿些吃的，让他在火车上吃。于是我拿袋子装了一些面包、方便面、零食、饮料什么的，递给了马老三，并客气地叫了声大大说：“大大，这些吃的你在火车上吃吧。”马老三见我拿食物递给他，立马神色一变，说道：“这孩子，赶快放回去，我已经拿了泡面了，刚才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用这么着。”无奈，在我和我妈的坚持下，马老三最后迫不得已拿了，但当他走后我却在他坐过的椅子上发现了100 块钱。自打这件事后，我对马老三的称呼也从“你”变成了“大大”，我的心底里也开始认为马老三是个不错的、值得交往的人。还有一次，一个外地的农民工因为和老板吵架，老板在半路上把他从车上赶了下来，他不得已只好徒步回家，路过了我们村。这个农民工因为没钱吃饭便在我们村乞讨食物，很多人怕他是骗子都不给他应声。恰巧马老三碰见，马老三便把这个人叫到了自己家里，让他吃饱后还给了他回家的路费。在那之后我就常常感叹，在如此邋遢且瘦弱的外表下，马老三到底有一颗怎样的心，善良、勇敢？不管怎样，他的心都是熠熠生辉的，能温暖别人，能让人喜爱。（三）随着我和马老三的熟悉，他也常常来我们店里闲坐，久而久之我就知道了许多关于马老三以前的故事。马老三本名叫马国信，早年间他还有两个哥哥，分别叫马国礼和马国智。马老三年轻时那个年代，私人淘金好像还不犯法，所以淘金十分狂热。那时候淘金虽然能发家致富，但也十足危险，因为马老三的两位哥哥就因为淘金而死。那时候的私人淘金用的全是人力，包括采沙、运沙、洗沙，其中采沙和运沙是在山底人工挖掘的隧道内工作，十分危险。当初，马老三和他两个哥哥搭伙淘金，三人在隧道采沙时发生了意外，得亏马老三大哥马国礼在隧道坍塌的那一瞬推了马老三一把，他们兄弟三人中才得以活下来了一个。从马老三模糊的话语，以及他回忆这段往事时所掉下的眼泪中，我听出了他对两位哥哥的思念，以及莫名的愧疚。马老三的两位哥哥去世后，他便独自一人去外面闯荡，听马老三说他基本走遍了全中国，起初我有些不信，可是从他对每个地方详尽的描述来看，他的确没有说谎。有时我就独自一人思考，为什么马老三这么好的人，阅历又这么丰富，为什么就没有组成个家呢？我上高三时，上天给了我上面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马老三结婚了。和马老三结婚的是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前面丈夫不幸去世，经工友介绍和马老三结识。高三那年学习比较紧张，学校里一般都是两周放一次假，我回到家也很少看店。有一周我放假回家，吃完早饭后就在里面房间写作业，没写一会儿马老三就来了，来的时候脸上那外放的喜悦之情毫不遮掩。马老三一进门，我就问道：“大大，今天买酒怎么这么迟，我都吃完早饭了。”他嘿嘿一笑，说：“好侄儿，我已经戒酒了，上星期六我还来找你哩，可是你不在。”“嗯，大大，你咋啦，啥事让你高兴成这样。”这时，我妈在一旁接嘴道：“你这个大大，娶媳妇都不吱声，好像有人要抢了他媳妇一样。”马老三不好意思的笑道：“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张扬啥，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正事。”看到马老三脸上那藏不住的开心，我心中也甚是觉得欣慰，说了几句恭喜的话。马老三听了我的话很高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糖果来，说让我吃个喜糖。我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马老三跑两趟来看我，就是为了给我喜糖，还有分享他的喜悦，那一刻我感动的红了脸。马老三给了我喜糖后，茶都没喝便走了，说要回家给媳妇做早饭。自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马老三早晨来买酒，他来我们铺子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有一次，我还特意问我妈马老三去哪儿了，我妈说马老三为了家去外面打工，不到腊月都不肯回来。再后来，我读完高中上了大学，大学离家比较远只有寒暑假才回去。这期间我很少见到过马老三，有时候我和我妈打视频问马老三的情况，我妈说她也不知道。我想，马老三或许已经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有老婆，有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了亲情、爱情的他再也用不着用便宜的杂粮酒来消磨时间和麻醉自己对生活的无奈了。（四）白驹过隙，时光如梭，一转眼四年倏忽而过，我已经从当初那个青涩的小男生变为了能独当一面的大四学生，四年没见马老三，不知他变得怎么样了。今年寒假，全国爆发了大疫情，大四的我再也没能和兄弟们见上一面，也没能和兄弟们好好喝一场酒，对此我遗憾不已。但是，整个2020年的上半年，我都待在家里，和家人度过了一段无比美好的时光，期间也碰到了四年没见久违的马老三。这次见到了马老三，他依旧是来买酒的，不过他整个人和我印象中的马老三相比老了太多太多。他的面色黑青，脸上皱纹堆积，头上也不戴帽子，任那已经没几根头发的头顶干晾着，身上的衣服脏破不堪，最紧要的是他的眼神没有了他单身时的朴素，也不复他刚结婚时的闪亮，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行将就木。我给马老三拿酒之后，他就准备付钱走人。多年未见马老三的我，看到他要走就赶忙叫住了他：“大大，怎么不吭声就要走，去里面做会吧，我已经好几年没见你了。”他略微点点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去了里面房间，我随之走了进去。马老三走进我们生活的房间后，环视了一圈，然后静静地站住，好像在回忆什么。我想大概是这里一成没变的装饰，勾起了他的回忆吧，曾几何时我和他就在这件房间聊至深夜。“大大，坐吧，我给你倒茶。”听到我的话后，马老三好像服从命令似的坐到了他以前来经常坐的地方，他坐下去之后又环视了一周房间，神色似乎更加痛苦。他说：“侄儿，别倒茶，我喝这个就行。”说着，马老三拧开杂粮酒就是一口，等他一口下去，瓶里的酒少了一半。以前我知道马老三每天都喝酒，可是我从没见过他在外人面前喝酒，那天是第一次。给马老三冲了杯茶后，我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还没吃饭，我便给他拿了一块面包和几根火腿肠，让他吃，这回他也一反常态，没客气就吃了。在我的再三追问下，我知道了这四年来在他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原来，他娶了媳妇后，觉得自己家条件不好怕亏待了她娘儿们，就去外地常年打工，想多挣些钱。刚开始两年他也挣到了钱，还把家中房子翻修了盖了新房，他媳妇也对他也不错，平时笑呵呵的，就像过了一辈子的夫妻一样。虽然他媳妇带来的那两个孩子似乎有些讨厌他，但他也不生气，认为这已经足够了。第三年，马老三照常去打工，本来他夏天是不打算回来的，可是跟的那个老板垮了，他无处可去只能回家。接下来就是影视剧中常见的狗血剧情，马老三回家时手机没电就没给媳妇说，回来却发现媳妇孩子和一个陌生男人在自己家中有说有笑地吃饭。马老三懵了，这是什么情况，马老三媳妇和那个男的也被突如其来的马老三吓了一跳，当场脸色都变了。马老三问这是怎么回事，他老婆支支吾吾半天，说这是他的异性兄弟，这两天过来是帮自家收麦子的。老实的马老三选择相信，当晚还在同一张桌子上和那个男人一起吃了晚饭。说到这儿，马老三说那是他这辈子吃过最耻辱的一顿饭。等到睡觉时，马老三发现他和他媳妇的房间里竟然有许多陌生男人的衣物，甚至床头还放有一个装满烟头的烟灰缸。马老三越想越不对，于是就问他媳妇她兄弟平常晚上睡哪儿，他媳妇说和小儿子住一起，马老三去小儿子房间看到的是只有小儿子平常盖的那一床被子，这更加让马老三觉得这个男人有问题。等马老三反应过来时，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气急的马老三把媳妇叫到面前当场两巴掌，他媳妇挨打后说那个男人是来骚扰她的，来了好几次她没办法才那样的，还跪着哭喊着求他原谅。那夜马老三喝了一夜的酒，他辛辛苦苦挣钱，每年挣的不多但也有五六万块钱，其中大部分都交给了他媳妇。他想不明白，他媳妇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却供养了别的男人睡他媳妇。（五）后来，他媳妇便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了，起初马老三也没去找，但是善良的马老三最终选择忘记这件事。几经周折，马老三找到了她媳妇，说他已经原谅她了，跟他回去好好过日子，但他媳妇不想在回来了，马老三跪着求也没用。
再后来，马老三对他媳妇说，既然你不回来，那你把我给你的八万块钱还给我，我俩离婚，他媳妇还是不同意。刚开始马老三以为她媳妇是不想还那八万块钱才不和他离婚的，所以他就给他媳妇说不要那八万块钱了，我俩离婚各过各的，没想到他老婆还是不肯。
这下子让马老三十分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她还不愿意离婚，想了半个多月马老三终于想明白了。他老婆是在等他死啊，等马老三死了，家里的房子，还有那七八亩地都是她的了，我们村离县城不远，万一哪天就拆迁了呢。马老三说到这儿时，已经泪流满面，他脸上那表情更是让我难忘，有不甘、有气愤、有无奈、有伤心，似乎所有负面的表情都揉杂在了他那张沧桑的脸上。写到这儿，我的心情激愤不已，苍天无眼，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善良的人。后来，马老三便不再去打扰他媳妇，而是独自一人去外面打工。或许是因为他喝醉酒，或许是他伤心过度注意力不集中，干活时从一个高台摔到了地上，然后肚子里疼的厉害，他也没去医院检查，就回到了家里，直至此时。我听完马老三的讲述，都不知道这天底下能有什么样的话可以安慰马老三，让他心里好受些。还没等我开口，马老三便起身要走，说再给他拿一个小酒。我说你别在喝酒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他说你不买给我，我就去别的铺子买啦，我无可奈何递给了他一瓶好一点的酒，坚持不收钱，但他还是老样子，会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把钱留下。此后的日子，时间仿佛回到了以前，马老三每天都会来我们铺子买酒，有时一天一趟，有时一天两趟。有那么几天，他来我们铺子时我看他路都走不稳，脸上虚弱的厉害，我只当他喝醉了。那几天里，有一天他要喝个他没喝过的酒，有一天他要喝个他没喝过的饮料，也就是那一天我才知道他连红牛都没喝过，还有一天他说他没吃过槟榔想要吃槟榔试试。我看他情绪有些好转，也替他高兴，虽然有时候他身上没带钱，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拿给他，也不记账。就在我以为马老三会一天天好起来的时候，一个人的到来使我的心跌倒了底谷，他媳妇的大女儿。那天早上我在店门口晒太阳，碰到一个穿着时尚的女孩问我认识马国信吗？我说认识，你有什么事吗，她便说她是马国信的女儿，他父亲已经两三天不接电话了，在找他父亲。看到眼前这个自称是马国信女儿的人满脸喜色，我气不打一出来，想，要是自己亲亲父亲两三天不接电话还能笑的出来吗？于是我就没好气地给她说道：“本来你爸爸每天都要到我们铺子买东西，但已经三天没来了，你快报警吧！”她笑嘻嘻说道：“报警倒不必要，我再找找吧，我把电话留给你，要是见到他麻烦给我打个电话，可以吗？”我当时忍了很久，最终没有发作，答应了她。往后的几天里，我天天盼望着见到马老三，可是已经没了的人哪能见的着。我当时不知道马老三已经发生意外，但也有往这方面猜测过。那几天我一天一个电话打给他女儿，问你爸爸找到了没，她总是漫不经心地回答说还在找，我就劝她报警，她说那么大个人丢不了。马老三失联的第七天，警察终于来了，在警犬的帮助下人们在一个臭水沟发现了马老三，那时的马老三已经面目全非。警察把马老三遗体拉走后做了尸检，死因具体我不太清楚，但好像就是意外。当我得知这个消息时，一天没吃的下饭，亦是气愤亦是悲哀，亦是不平亦是无奈。马老三走了，无奈的一辈子，可怜的一辈子，让人叫不平的一辈子。本来以为年过半百的他娶妻是上天对他的可怜，可是谁知这是上天给他开的一个更大的玩笑。一天，我站在马老三坟前，烧了几张纸钱，看着纸钱灰烬飘起飞向天空，我深思道：是马老三做错了什么吗？马老三的死到底是谁的错？……半晌，我没有得倒一个确切的答案，而后我拧开手中的酒倒在了马老三那没有墓碑的坟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