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 骨琴

“儿子啊,你说你都二十五了,是不是也该娶房妻室了?”秦父看着正把胡萝卜往嘴里送的秦少卿一脸严肃又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唐那个老匹夫,比我年纪还小,孙子都抱仨了。”

秦少卿把胡萝卜咬得咔吧响,漫不经心道:“不该,父亲又不是不知,儿子有心上人。”

说到这秦父就来气:“你那叫什么心上人,一只鬼罢了,就算道长说了有缘自会相见,那都八年了,真有缘也该见了,你是不是也该放弃了?”

秦少卿抬眸扫了秦母一眼,悠悠地来了句:“那没办法,谁让秦家出情种。”

“情种,情种,我看你就是想让秦家绝后!”秦父一下子没控制好情绪吼了出来。

“哦?”半天没出声的秦母眼刀子立时飞了出去,“合着你娶妻就是为了传宗接代?”

“不是不是,夫人你听我解释!”秦父惊觉踩了雷,气焰一下子低了下来,连忙安慰自家夫人。

“不是什么呀,这是我生了个儿子,要不然你还不知道要纳几房小妾呢!”

“哪能啊,夫人我都疼不过来,哪有心力分给别人?”秦父一脑门冷汗,丝毫没了训斥儿子时的威风。

秦母可不吃他这一套,兀自说道:“我看你是不敢吧,哼,左相有什么了不起,我儿子还是右相呢,大不了以后我跟儿子搬出去住,省得你看了心烦。”

秦少卿看着兵荒马乱的父亲,嘴角上翘,抄着手怡怡然走了出去。

“臭小子,惹了事还敢跑,你给我回来!”秦父眼角扫到他的身影,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还吼那么大声!”秦母一脸的痛心疾首。

“不吼,不吼,我错了,我错了。”秦父忙不迭地道歉,心中暗骂:臭小子,娶不上媳妇活该!

秦少卿慢悠悠地走到了自己后院的竹林里。这一片竹林都是他亲手所值,平日里也都是他亲自在打扫,绿幽幽的一片,煞是喜人。在竹林深处最清幽的地方,栽着一株桃树,也有八年之久,但从不结果,只是到了花期,万绿丛中一点红,别有一番滋味。

在那桃树下,立着一座小小的衣冠冢,那墓碑上的字是他一笔一画亲自刻上去的,上书:明玑之墓。

秦少卿把手里的几根胡萝卜放在墓前,倚着桃树坐了下来,对着那简易的墓碑就像是对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明玑啊,都八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我可跟你说,若是你来时我老了你还是那么年轻,我可不认你。”

八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起码对秦少卿来说是这样。

八年前的秦少卿,身为左相独子,从小在蜜罐里泡大,标准的富家子弟,虽不能说是纨绔,却也不是那等刻苦拼搏的性子,每日里不闻身外事,醉心音乐无法自拔,人送外号“音痴”。

谁都不曾想,就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人,仅仅在几年的时间里就一鸣惊人,打入了朝堂中心,用铁血手腕把原来的右相一家送入地狱取而代之,又平反了因前右相造成的一系列冤假错案。

这还得从那把骨琴说起。

世人都知道,秦大公子好音乐,尤擅琴。虽说他本人不在朝堂,但有一个丞相爹,少不了有些溜须拍马的人想通过他这条线搭上堂堂左相,于是就有人寻了这么一把琴给他。

据说那琴有灵性,非有缘之人叩不响。

秦大公子一见那琴就爱不释手,沐浴焚香,潜心坐于案前,琴音一叩即出。

只是这一声,却让秦大公子心痛得不能自已,就像是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堪堪落下泪来。

轻轻抚摸着琴身,秦少卿一脸疼惜:“你倒是经历过什么,竟这般苦楚?”想来别人奏不响怕是承担不了这份忧伤吧。

秦少卿深呼一口气,轻轻弹了一首清音,试图去缓解那琴的忧伤,那琴声却呜呜咽咽,如泣如诉。

秦少卿受到了感染,叹了一口气,刚想把琴收起来,忽然注意到脚边有一个眼泪汪汪的少女,不由得吓了一跳。

“姑娘可是新入府的侍女?我并不曾见过你啊?”这姑娘怕是也被这琴声感染了吧,秦少卿心想,这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那姑娘吃了一惊,嗖的一下躲出去老远,把秦少卿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身法?

“你你你看得到我?”少女手指颤抖地指着他。

“我我我可以啊!”秦少卿嘴角抽搐,这怕不是个傻的?

“儿子,你干什么呢?”秦母端着一碗莲子羹推门走了进来,竟是径直穿过了少女的身体却并没有看见她。

秦少卿吓得忘了呼吸,死死盯着那少女,仿佛下一刻她就会露出青面獠牙。顾不得烫嘴,他一口气喝干了莲子羹,推着母亲往外走:“娘亲你快出去,儿子有男人的事情要解决!”眼神警告般地盯着少女,随时准备保护母亲不受伤害。

本来秦母对他这举动颇为不满,听了这句话噗嗤乐了,一边自己加快速度往外走一边说:“儿啊,娘知道你年轻气盛,但要注意身体,不可贪多!”

秦少卿楞了一下,满头黑线,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那边秦母已经掩好了房门。他懒得解释,一转身见那少女笑得满地打滚:“我的天啊,好可爱的娘亲。”

秦少卿脸上青白交错,随手抄起一只鸡毛掸子对着少女:“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实交代!”

那少女拼命止住笑,眼神却有些凄惶:“我不是人啊,你可以叫我明玑。”

秦少卿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你来这里有什么企图?”

明玑暗暗地瞥了那琴一眼,心理估摸着说真话会有几成几率把这白白嫩嫩的小少爷吓晕过去。

不过终究还是没落忍,他是第一个奏响这把琴的人,她可不想他被吓死。

“你看那琴干什么?”秦少卿嗓音都变了,鸡毛掸子上的毛抖成了一团。

“没什么,我是那琴的琴灵,你一奏响我就出来了啊,放心放心,我是好的。”

听她这样说,秦少卿才稍有放松,这琴确实不一般:“你最好说的真的,不然我就把它砸烂。”

明玑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一时间所有的话都不知从何说起,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瞪了许久,忽然又响起了敲门声,得了秦少卿的允许后,探头探脑地进来一个小丫头,也不抬头看他,只是把一盘子洗得干干净净的胡萝卜放下就走了出去。

看见那一盘子胡萝卜,秦少卿脸上登时青白交错,明玑看得欢乐不已:“喂,说说,这胡萝卜又是什么道理?”

秦少卿自是不愿讲的,满脸的抗拒。

明玑状似无意地说道:“我还是自己看好了,反正对我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

“你这人,也太臭不要脸!”秦少卿像只炸了毛的公鸡,“怎可随便看别人隐私?”

“我又不是人,”明玑笑得一脸奸诈,“你说不说,不说我可去了?”

秦少卿深吸一口气,生怕她真的去看,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娘这是告诉我要节制!”

“哦?”明玑挑了挑眉,显然觉得不太满意。

“我小时候因为喜欢吃胡萝卜,一下子吃太多,跑了一整天的茅房!”秦少卿视死如归地说完,脸红得能滴出血,要让别人知道风流倜傥的秦大公子有这等糗事,怕是要笑掉大牙。

明玑想象着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团子抱着胡萝卜狂啃的模样,被可爱的一塌糊涂。忍不住也拿起一根放入嘴里,久违的香甜味道一下子击中了她的味蕾,竟有种人生在世的感觉。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琴灵这么不可思议又臭不要脸的存在,秦少卿郁闷的不行,你吃饭时她在,你弹琴时她在,你睡觉时她还在,可偏偏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你这曲子曲风不对!”明玑忍了半天实在没忍住,咽下嘴里的胡萝卜,“这首曲子要表达的其实是忧伤,你怎么弹成喜悦了?”

“不可能啊,这是以前的一位佳人出嫁前所作,顶多是紧张,怎么会是忧伤?”

明玑懒得跟他争论:“你试试就知道了!”

秦少卿似信非信,换了指法,以往弹这首曲子,别人听不出来,但他总觉得有股气好像顺不过来,这次却是酣畅淋漓,一通到底。

曲子响起来的那一瞬间,明玑踮起脚尖伴起舞来,水袖轻扬,眼波流转,缓处如柳絮拂面,迅时如携风带雨,一时间看得秦少卿眼花缭乱,心如擂鼓。

一曲毕,秦少卿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明玑打趣地把袖子挥到他的脸上才如梦初醒,却是悄悄红了耳朵,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你怎么会这首曲子的?这个不是已经消失了吗,我还是好不容易得到的残本。”秦少卿被盯得心慌,忙着转移话题。

“因为是我作的啊!”明玑语气散漫。

“你?不是说是一个新嫁娘吗?”秦少卿一脸的怀疑。

明玑邪笑了一下,一下子靠得秦少卿极近:“给你做新嫁娘好不好?”秦少卿一下子忘了呼吸,连睫毛都害羞地忽闪起来。

本想逗他一番,可看着他那一副傻掉却偏偏又美好得不像话的样子,明玑忽然觉得,如果自己还有心跳的话,这会儿怕是也要撞破胸膛了。

才子佳人的故事来得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

秦大公子变了,琴声比以前更加有感染力,常使闻者伤心流泪,而且,总是胡萝卜不离手。人们常见他独自坐在一棵树下抚琴,满身柔光,美好的似是不食人间烟火,那温柔的眉眼和噙笑的嘴角怎么看都是对着心上人的模样。大家纷纷感叹,这秦大公子真的是把琴当成情人啊。

他们当然看不到秦少卿面前翩翩起舞的明玑,这还让秦少卿有些小兴奋,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吧。

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直到那次宫宴遇上右相一家。秦少卿能感受到明玑情绪的波动和深深的怨毒,可身在皇宫,龙气环绕,她没有办法出来,秦少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内心煎熬不已,找了托词慌忙跑回了家。

明玑好半天才出来,秦少卿心里咯噔一下,她那个样子,像是天地幻灭,痛苦、愤怒,又孤单无助。

秦少卿什么都不敢问,紧挨着她坐在地上,默默无语。约么坐了大半天,明玑才有些沙哑地开口,气若游丝:“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秦少卿这才知道,原来明玑并不是琴灵,而是一只鬼。几十年前,她是富商之女,父亲一心想攀上高官,不顾她的反对,把她许配给一个三品大员做平妻。那大员满口仁义道德,却不过是看上了她家的产业,想用那钱为自己谋一个更好的仕途。

官场打点本就花费不少,她家又遭同行构陷,生意一落千丈。那大员见无利可图,为了摆脱那门亲事用手段把她父亲送进了大牢。

明玑去求那大员,偏生那官员的夫人是个善妒的,见她生得貌美,又善舞,生怕自己的丈夫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她都还没见到正主就被打晕了过去。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柴房的地上,那官员的妻子正冷冷地盯着她,见她醒来,随口说了句:“听说你跳舞极好,不知你这腿骨做成琴,声音会不会也很好听?”那大员就是现如今的右相。

她说的毫无起伏,秦少卿却再也不忍听下去,轻轻揽过明玑的肩,语气异常坚定:“以后有我在,不会让你再受苦了。”

秦大公子不再弹琴了,对往日痴迷的音乐碰都不再碰,每日里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自言自语,脸色一天比一天差。

秦父秦母看得忧心却不知如何是好,恰巧这天来了一个游方道士,自称空心道人,直言算出府上公子有劫难,特来相助。

秦家人不敢怠慢,忙把他请了进去。空心道人把其他人支开,只留下秦少卿。看着对方一脸防备地盯着自己,不着痕迹地把明玑往后藏一下子乐了:“你不必藏了,我本就是为她而来,又岂会看不见,放心,我并不是个是非不分之人。”

空心道人直接对着明玑说:“我知你并无害人之心,可是你怨气太重,已经侵害到了这位公子的阳气,你可知道?”

明玑一惊,这才发觉秦少卿是有些不对,初见时那种明媚张扬少了许多,身体也差了不少,慌忙跪下:“求道长指点!”

“明玑,你别听他胡说,我好着呢!”秦少卿吓了一跳,慌忙去拉明玑,却被她拂开了手。

道人叹了口气,把明玑扶了起来:“你可愿跟在我身边度化,对他好,对你,也许有用。”

秦少卿又想炸毛,却是说也不能说,动也不能动,原来被那道人施法定在了那里,只能拼命用眼珠子示意明玑千万别答应他。

明玑却是爱恋又悲悯地看了秦少卿一眼,毅然决然地点了头。

听着秦少卿越发急促的呼吸,道人瞥了他一眼:“年轻人火气这么大,不如好好想想怎样才能消除她的怨气,也许她就回来了呢!”

道人带着明玑一眨眼就不见了,只留下空中回荡着一句话:有缘自会相见。

自此,秦少卿寒窗苦读,一步步走入朝堂内部,取代了原来的右相。父子成为左右丞相的故事在当时成为一段美谈。

秦少卿在树下打了个盹,被什么东西砸得一个激灵,一看却是一个桃子,他抱着桃子抬头端详半天:“吆,这是终于舍得结果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秦少卿搓了把脸准备赴宴。今天邻国的公主要来,打算在本朝挑一青年才俊和亲。他对着墓念叨了句:“你可要保佑自己,别让别人把夫君抢走了!”

那公主舞跳得不错,从满堂喝彩中就能听出来,秦少卿却是自始至终没抬过眼,兀自斟酒喝。

人在席间坐,祸从天上来。那公主一指指向了他,满堂皆惊。皇帝连忙打哈哈:“那个可不行,公主还是换一个吧,他,有心上人的!”

“哦?”公主媚眼如丝,“可否容我跟他说几句话?”

皇帝一脸看好戏地伸了伸手,意思你请便。

那公主莲步轻移,凑到他耳边,轻轻挑起面纱露出红唇:“年轻气盛的,可要注意身体,不可贪多。”说着把一根胡萝卜往前推了推。

秦少卿手里的酒洒了出来,满脸的震惊,那公主却是没事人似的走了回去。

“爱卿啊?”

“臣愿意!”

???

“你都盯了好久了,眼睛不累吗?”公主笑得像是一朵芙蓉花。

秦少卿眨了眨酸胀的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玑叹了口气:“这公主也是个苦命的,爱上了本国惊才绝艳却眼高于顶的澜世子,郁郁不得,阳寿将尽之时求到了空心道人那里,愿意让我住进来,只是要让我替她尽孝,不让父母伤怀,这才成全了我。”

“那可得好好谢谢这位公主殿下了!”秦少卿一本正经地对着上苍鞠了一躬。

这边婚期如期举行,举国同庆,那边澜世子酒却喝了一壶又一壶,仍无法排解烦闷。

“喝酒啊?”澜世子见是把公主从死亡边上拉回来的道士,没有说话,又拆了一壶。

“其实你不必如此的,”空心道人摸了摸鼻子,“公主的心一直都在你这里,你又不是不知。”澜世子自嘲地笑了笑:“那又如何?”

空心道人一把夺过酒壶猛灌一口,把一切都抖了出来。看着对方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生怕他一脚把自己踹飞,边跑边说:“听说尉迟老将军家新添了个小孙女,养成不错,我言尽于此,你看着办!”

澜世子眼睛亮了亮,语气里却满是狐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那道人呵呵一笑:“降妖除魔只是我的副业,其实我想当红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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