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等人离开了淮宝县城后,杜斌便失去了她们的音信,她们好象一下子从人间蒸发了似的。
那群孩子也真是的,他们在离开淮宝时,为了感谢杜斌为她们所唱的歌,感谢对她们的启发和诱导,居然卖掉了各人从家里带出来的金银首饰,合伙给杜斌买了一辆二手金鸟摩托车,还送给杜斌和萍一对情侣表。
杜斌和萍现在想把这些东西让舞厅里的小蕾送还给她们,可是小蕾说现在她也不知道她们在那里,她也找不着她们,这让杜斌和萍也实在无法可想。
杜斌和萍心里想,也许这些孩子怕别人知道他们的行踪,说出她们在淮宝县做下的那些丑事,让她们在家里无法正常做人,以至于断了与他们的音信。她们既然这样有意躲着他们,那么他们又何必再去到处找她们呢,那些送来的东西只好暂时收下,等她们以后想通了,再与他们联系了。
然而,事情全然不象杜斌和萍设想的那样,却另有一番曲折。
在小绿等人从圆梦舞厅结完帐,刚上了她们合伙租来的一辆面包车,他们就被徐浩、黑头等人安排留在舞厅协助解哥管事儿的孟大、黄毛等人盯上了。这几个家伙赶忙用舞厅的电话,向徐浩、黑头报了信,而出淮宝县城的路只有洪泽湖大堤这一条,因此当小绿等人的车子一上了洪泽湖大堤,她们就被早就守候在那里的黑头手下的人逮了一个正着。随后她们被搜了身,还遭了毒打,最后她们迫不得已只好交出了徐浩等人想要找的两盒录像带。
这群孩子本来想,交出了录像带,搜光了她们的钱财,一切可能就没有事了,然而她们的愿望又一次落了空。
徐浩在拿到黑头派人递过去的那两套录像带后,马上把它们交给了他的那个做了副县长的混蛋老子。徐副县长见拿回了自己和刘麻子、田所长等人一直放心不下的东西,其他的事情他也就不再关心了,他交代他的儿子,下面的事情就由黑头他们一帮小家伙去看着办罢。
有了徐副县长的如此吩咐,徐浩便又有了新主意。他马上把黑头和环毛喊到了他们平时做坏事的一个窝点,如此如此地交代了一番,黑头和环毛听了后,高高兴兴地走了。
没过两天,徐浩向县百货公司的总经理陶晴请命出差。他对陶总经理说:“局里目前正在考察我,正在准备提拔我做总公司的副总,我想在这紧要关口,多做一些实事,堵堵别人的嘴,别让人家总认为我沾的是我老爸的光。”
局里要提拔徐浩,这是陶总经理也已经知道了的事情,这个年头朝里有人好做官,虽然这个徐主任嘴上说不是沾他老子的光,其实谁又不是心知肚明。
如果这次提拔,真地能够使徐浩脱胎换骨,那也不算一件什么坏事儿。因此,当徐浩破天荒地主动提出来要出差干正经事儿,而且是到山西的长途,到那里去采购一些公司柜台上正缺货的山西红枣、野山笋等地方土特产,陶总经理没有去多想,马上就批准了,并且还满足了徐浩派专车、雇押运等一切要求,只是嘱咐他出发前要多向公司的老采购员求教求教,并且要他也听一听公司驾驶员的路途提醒。
为百货公司出差的事情说妥了后,徐浩就按照原来与黑头、环毛的约定准备了起来。他这次出差,避着陶总经理全部不用单位的职工,他以公司的名义雇佣了黑头、环毛负责货物的押运,雇用了一个叫老鳖的家伙替他开公司交给他的那辆北京吉普车,让一个叫胡蛋的小流氓负责替他们开公司采购用的那辆解放牌敞蓬大卡车。徐浩让公司原来开车的两个司机不要告诉陶经理,让他们都躲到各自家里去休息几天,出差补助照给他们,那两个人岂有不乐意的?
人手安排好了后,他们一行人两辆车在一天深夜悄悄地出了淮宝县城,上了洪泽湖大堤,来到了三河大闸北端的一处叫做快活岭的树林子里。他们到了后,在树林中一处背静的地方停下车,然后从一处丛树隐匿的小院子里推推搡搡地赶出了五个女孩子,他们把这几个人赶上了那辆敞蓬卡车,由黑头、环毛在车上看管着。等“货物”押上了车,他们的两辆车就直奔山西而去。
这批“货物”不用说,正是小绿她们几个想离开淮宝县城的小女子。她们自那天被带上了面包车,离开了双沟徐大湾火葬场附近的那个破败的砖瓦场后,她们几个人就被黑头他们带到了南边蒋坝镇一个叫快活岭的地方,关在了一个四处不着人家的树丛中的小院落里。
在关押她们期间,那些流氓照常给她们吃喝,只是限制了她们行动的自由,他们说留下她们玩上几天后,再用专车把她们送回安徽家里去。但是如果她们不听话,他们就到她们的家乡去揭她们的老底子,印上千把张传单,铺开来宣扬,让她们和她们全家人都在别人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要么就把她们打个腿瘸眼瞎的,捆捆扎扎丢进洪泽湖里去喂王八。
这一群孩子听了那些流氓发出的狠话,知道他们这一帮子人不好惹,他们自然说得出,那么就可能做得到。因此,她们哪一个还敢吭声,只好任由他们摆布。
徐浩一行人颠簸颠簸地开了三四天,来到了山西省一个叫做柳林县柳林镇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在柳林镇附近的郊区,包了一个僻静的旅社住了下来,然后徐浩安排老鳖和胡蛋开着车子,与他一起出去采购货物。
他们无非是到山边的供销社和山里的农户那里,挑便宜的收购一些红枣、山笋、干菇等山里的干货。他们让黑头、环毛仍然留在旅馆里,负责看管小绿她们,他们要那几个女孩子一个个都乖乖地陪他们在外面开心几天,如果有哪一个不听话的,就把她送给这边山里挖煤的人做老婆,让她一辈子也出不了大山,永远回不了家。
老鳖和胡蛋看来对这里挺熟,在他们采办山货回来后,就不断有本地的人来回访,那些人先是与他们称兄道弟地在一起划拳喝酒,酒饱饭足后便又与他们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谈论起什么生意。最后他们敲定这个5000、那个6000、8000,价格多少不等。小绿她们几个人一开始听到他们的这些谈话还不明究里,但是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本地人在与老鳖和胡蛋谈妥后,居然象挑牲口似地来到关锁小绿她们的房间,东瞅瞅,西望望,有的还对她们动手动脚。她们很快一个个被黑乎乎陌生人领了出来,当着她们的面,那些陌生人把一叠叠钞票通过老鳖的手数给了黑头。
到了这个时候,小绿她们才终于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她们真地被这些黑了心肠的家伙卖给了这些山里挖煤的人,做了这些邋邋遢遢人的老婆。于是他们哭,她们闹,然而他们哪里挣得脱那一双双粗壮有力的大手。不久,她们就被拆散了开去,各奔东西,彼此不知道了音信。
等一切交接完了,到了晚上,徐浩和那几个人聚到了一起,看着桌上一搭一搭的钱,一个个露出了丑恶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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