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万别跟任何人谈任何事情。你只要一谈起,就会想念起每一个人来。”
“喝酒是一件感性的事情,它会将你从重复、机械的日常生活中解救出来,也把你从自己的身体和思想中猛拉出来,摔在墙上。对于我来说,喝酒是一种自杀,它有机会让你回归生活,第二天重新开始。杀死现在的你,而后重生。”
这是塞林格和查尔斯•布考斯基的两句名言,我用来开头。
我一直秉承着沉默是金的原则,因为我知道,我一谈起任何事情,就会想起每一个人来。我虽不是个嗜酒之人,却也时常喜欢喝点儿,尤其和朋友在一起时。很奇怪,这两件事情总是不能结合起来。我不能喝酒的时候沉默,也不能沉默的时候喝酒。
这阵子可说了不少话,尤其是喝酒后,所谓把酒言欢大概如此,可我大多时候是把酒言悲,不说悲吧,也算是讲述一些自己的故事。有时候就觉得别人那里都是故事,而我这只有‘事故’。
我有酒一壶,卿有故事否?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的人不愿提起,怕结痂的伤疤再次掀开,那可是很痛的,所以选择雪藏;有的人一杯酒下肚,就成了李白,滔滔不绝。
我虽不属于李白一党,却也属于一喝酒就兜不住的。大多时候,很多人,包括我自己,说自己的遭遇或者境遇的时候,我们并不需要对方安慰或是同情,我们只是自私的一吐为快罢了,说完就好了,说完就轻松了。
和肖哥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离不开酒。我可不认为一起喝酒的朋友就是酒肉朋友,起码肖哥就不是。每次一杯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一般情况下我说的话他接不上,他说的话我又懒得接。所以我们只顾说自己的,有时候我在说,他也在说,说完了,喝一口,再接着唠。
“RL说会来趟株洲。”
“关我什么事。你和MJ还有联系?”
“她上次还叫我去看电影来着。”
“算了吧!人家都结婚了。”
“你跟LM怎么回事?”
“哎!一言难尽。有一次,我……(此处省略n字)”
“我和露露也是,有一次,我……(此处省略n字)”
“你和露露还有联系?”
“是的,我几次拉黑她,她又加了我。”
“还是不要联系好,省了好多事,也省了好多心。毕竟分手的时候没有好好分,道别的时候又没好好道。” “有个女孩,还是你老乡,不是挺喜欢你的吗?”
“没感觉,女汉子,我一直把她当哥们。”
……
是的,我们彼此不安慰、不同情,只是说事儿、聊天。开心的事全都说出来,不开心的也都说出来,心里畅快了就行了。酒逢知己千杯少不过如此。我们经常白酒喝完后还要喝点啤酒漱口。
人名医院对面那家夜宵店是我们的根据地。有个医院,确实有了很大保障,那些喝得胃出血的、喝得心肌梗塞的、喝醉了一言不合打起来受伤了的,都很方便。诸如河西伤科医院对面也是夜宵一条街。呵呵!开个玩笑。
不得不说,那里确实是我在株洲吃宵夜以来最好吃的地方。每次必点的骨肉相连、嗦螺和臭豆腐是我的最爱。啧啧啧!那味道…… 我以前吃夜宵从来不点嗦螺,因为确实吸不出。但这家店把屁股和肠子都剪掉了,只剩下肉,很容易就吸出来了,而且还干净。臭豆腐不臭,骨肉相连更香,吃到嘴里,才是享受,伴随着一口白酒下肚,那感觉不亚于做爱。
我只是个粗俗的人,有着简单的乐趣,吃喝、玩乐、吹牛皮;却时常扮演一个文艺青年,看书、写字、练吉他。说到底,只是不想俗得那么彻底罢了。
肖哥酒量出奇的大,每次我喝到位,他还没尝出味;待我喝到醉,他才刚到位。说来也奇怪,每年他生日,都是我醉得不省人事,他自己没卵事。大概确实是我酒量差的原因。
酒足饭饱之后总是要溜达溜达,散散酒气。每次我们去的地方都是湘江边,或者公园。环境最好的还是四桥和清吧一条街之间的沿江风光带,风景怡人,树木丛生,青青河边草,悠悠鸟虫声。成双入对的情侣奔赴那里,不是约泡、便是谈情说爱,只有我和肖哥显得格格不入,啊!真是基情满满。
不过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去风景好的地方,喜欢有鸟语花香。喝了酒就尤是如此。想起唐伯虎有首诗里的几句话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喝酒向来不是什么不齿的事情,只要不嗜酒如命,只要不酒后闹事、发酒疯,喝酒其实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无所谓借酒浇愁,也无所谓借酒抒情,能有朋友陪你喝点、说点,就足够了。
‘我有酒一壶,足以慰风尘。尽倾江海里,赠饮天下人。’我有酒一壶,卿有故事否?有的话就找个朋友,喝点,然后说出来吧。不要怕想起每个人来,也不要怕记起每件事来。我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些,失去了不想失去的一些,可芸芸众生,谁又不是如此呢?我们还在往前行着,一路走来,‘吞风吻雨葬落日未曾彷徨,欺山赶海践雪径也未绝望。’ 又有什么可怕的,过不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