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叔同最后不经意的一句“好多事物都成了一辈子的情节”还是让我不可遏抑地在回忆中回到了那个我以为永远回不去的地方。
首先迎接我的定然是那棵开满白花的树。这棵树就种在邻居罗奶奶家门前, 那时的现在正是都满树繁花的时候。面碗粗的树干,长出无数侧枝,形成圆圆的冠,淡定的顶着满头细碎的白花。白得那么的静,细碎得像一片飘渺的烟雾,仙气腾腾的样子。
这印象中最美的花,我却一直都不知道它到底叫什么树。余奶奶的孙子罗文很认真地对我说“开满香花的树当然叫香花树咯!”这花确实挺香的,是那种淡雅的甜香味儿。
罗文比我大八岁,他叫我妹妹,我也自然喊他哥哥了。那时的我一直信他,可是却对他说的这个名字很不满意。便自己想,小人儿又不识字,但一直臭美的喜欢仙女,肯定要把树名往“仙”上靠啦。后来在哥哥的帮助下给它取了个名叫“仙夷树”哥哥说是美好恬静的意思。听着就很好。我喜欢这名字!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这名字很美呢。听余奶奶说,这“夷”可是哥哥回家查了好久字典才想出来的。
那时的我们几乎整天都围着这仙夷树在玩儿。淘得小猴儿似的我,经常故意爬很高很高的树上,再用力多吸几口花香味儿。
“真香啊!要在树上做一个香香的梦才好呢!”往下爬到离地面比较近的时候,我通常会开心地往下一跳,而哥哥照例是会把我抱住的,
我一搬会趁机乱揉下哥哥的头发玩儿,他的头发蓬蓬松松的又多,就是浅了些,要不做成个鸟窝才好玩呢!
“捣蛋香宝宝!”哥哥常会笑着刮下我鼻梁“哥哥,你身上也香香的耶!我们都变成香宝宝了!”
仙夷树下的两个香香的孩子玩儿得好开心。
有时晚上一起在仙夷树周围疯玩儿。那时,大家都节约电,没有亮灯,只能看见那棵开满白花的树。在春天里的月光下月牙儿下边,柳梢上面,有一对星好像微笑的仙女的眼,逗着那歪歪的月牙儿和轻摆的花枝,空气中一直流淌着淡淡的清香,静静蔓延开去。疯丫头想安静了。哥哥就拿绳子绑了木板吊仙夷树枝上,做成个简易秋千,让妹妹坐着荡起秋千来。幸福得飞起来了!彼时的那种开心呀……
算来与我们的“仙夷”树分开已二十年的时间了。也不知,它现在还还好吗?还是已经移到别处去?好遗憾,那时都没有相机,也不能留影一张。
忽然想起白居易的诗“赵村红杏每年开,十五年来看几回?七十三人难再到,今春来是别花来”
二十年了,那棵开满白花的树,知有相逢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