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多么美好的一个词。我一直在想温暖是什么颜色,用什么样的颜色才能最好的诠释它。事实证明,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完全被诠释的。
因为当你刚刚以为温暖是黄色的,你突然就又会发现其实加点绿色也不错,然后再或许加点红色也不错,总之最后不一定是你最初认为的单纯的颜色。
我记得去学生街的那天晚上,遇到了两个买“头上长草”的小男孩,路过天桥的时候,我只是看了那个圆嘟嘟的小男孩一眼,只是恰巧在那里停了下来,然后我想起了之前遇到的一幕。
“姐姐,姐姐,很漂亮的头上长草,买一个吧”,小男孩稚嫩的声音,我看到他们手上端着一个简单的纸盒,里面放着不多的一些“长草”的发夹,于是问了一下“多少钱啊”。小男孩说:“一个一块钱,姐姐”。虽然这声姐姐是我毕业之后再难听到的称呼,但我们还是心生欢喜。然而这欢喜并没有掩盖我们的理智,我和梁姑娘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前面的小摊才卖五毛一个”。
俩个小男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是一致的尴尬或者是难为的表情。看吧,成为大人之后,明明五毛和一块根本没有差多少,却在这儿计较,把惯用的砍价伎俩用在了这两个小孩身上。
我们也并没有说谎,确实在那边有很多的店铺是五毛钱一个,并且供选择的样式更多,我们挑选了半天也没有挑到中意的样式。同时,也在几步之前的地方,还有店家的服务员为了宣传,只要扫一下微信,就可以免费送,样式也比小男孩的多。
也许注定就是要这样的巧合,最终在小男孩的一句“也可以”下,我们达成了交易,随便拿了两只绿色的蘑菇,夹在头发上走了。把钱递给小男孩的时候,他们脸上的表情舒展了一些。对,两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顶着两颗绿色的大蘑菇,在熠熠生辉的夜色里,形成了一道独立的风景线。
走了几步,我忍不住回了头,看了看那两个小孩。小孩正奔向旁边同样摆小摊的女生,把钱递给了她。然后继续叫卖着“很漂亮的头上长草,买一个吧”,干净而又响亮的声音不时的回响着。
我想,如果换做是以前的我,真的不一定去买,这有点丑的蘑菇。但是是什么让我改变了呢,想想或许是那个卖菜的大姐。刚毕业的时候,每天下班我都会在差不多固定的时间去葑门菜场买菜,我只爱吃蔬菜,所以几乎每隔几天都会吃到同样的蔬菜,渐渐的我和卖豆腐的大姐熟了起来。即使不买豆腐,路过豆腐摊的时候,眼神交汇的时候,大姐都会微笑着跟我打个招呼,有时候还会寒暄几句。
冬天的那一段时间很忙,于是去买菜的时间总是很迟,大姐总会关切的问“最近都有点晚啊”,“最近工作多,要加班,就晚了”我漫不经心的答到。大姐称好豆腐我准备拎着就走的时候,大姐补充了一句“你看着身体很单薄,要注意身体呢”。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暖到心窝的一句话,这句话,估计也只有父母,亲人以及至亲好友才会在谈话结尾补充的唠叨,竟出自于这陌生人的口中。我说了一句“谢谢”后离开了,一路上都被这句话温暖着。后来这样温暖的事情便时不时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比如经常免去零头,偶尔过节的时候多送一块。更是在我忘记带钱的时候,跟我说下次给。
大姐这样的情怀在我被卖菜老大妈老爷两三毛零头摧残了无数次之后,被无限放大。也许正是受大姐潜移默化的影响,我才敢在另外一家卖豆腐豆芽的老太太嫌弃那些建筑工连两块五一块的豆腐都吃不起的时候,愤怒的回她,并拒绝了已称好的豆芽。换做之前,我可能也只会慨叹并成为过客,那一天我却成了主角。
想到这里,我顶着大蘑菇发夹的头也不觉得那么突兀,甚至还觉得有些美。也希望我那不太完美的举动,让那两个体验生活的小孩感到一丝温暖,也继续对生活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