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正值五黄六月,骄阳似火。知了的合唱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院子里的老槐树下阿黄懒洋洋地伸长着大舌头。“吱呀、吱呀”的磨盘声规律着响着,时不时麻雀的“叽叽”声也来掺和。
阿云正有条不紊地磨着玉米,屋内闷热依旧。玉米面沿着石磨边缘窸窣落下。豆大的汗珠顺着阿云的面额淌下,“啪嗒、啪嗒”狠狠的砸在地面上,溅起圈圈灰土。为了赶工,阿云顾不上擦汗,后背早已湿透。“儿子还有两天就要开学了,一定要给他凑够学费”阿云心中默念。儿子李军,现年14岁,一直以来乖巧听话学习刻苦。阿云也才30出头,丈夫李二牛身体孱弱,英年早逝,可怜娘儿俩早早儿便成了寡妇与遗腹子。孤儿寡母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村里的好心人早年就给阿云牵红线希望他再找个男人,可是阿云怕别的男人对儿子不好就一一拒绝了,一个人带着孩子靠给人磨玉米面为生。如今儿子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可算是给这个家带来了喜庆,可儿子的学费却像秤砣一样重重的压在阿云心里,让她喘不过气来。“一定要给儿子凑够学费!”阿云边自言自语,边使劲儿推了几圈磨。家里的老猫像是应和她一般,“喵呜”地一声跳到她的脚边。“别碍事儿!”没曾想阿云一脚把老猫踢开,老猫在一边痛苦的翻腾,后来静静地窝在一边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
失去丈夫的打击加上长年农活劳作,已经使这个三十岁多岁的女人过早步入衰老的征途。如今阿云头发已经花白,身材消瘦,整日穿着十多年前丈夫还在世是做的青绿布衫黑色长裤,上面满满补丁,趿着一双破烂不堪看不出颜色的绣花鞋,勉强称作绣花鞋吧,一眼看上去像极了五六十岁的老妇人。
“阿猫,你说”阿云突然对一边静静窝着的老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