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娜子觉得自己似乎睡着了,她看了看房间,床头的灯依旧亮着。这时,门口处传来几声敲门声,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敲门声又响了几下。易娜子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看,突然伸手将床头的灯按下,并小心翼翼地躺回床上。她在黑暗中凝神听着门口的敲门声,敲门声还未消失。过了一会儿,声音停止了,易娜子又侧耳凝听了一会儿,声音没再响起,于是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但就在她准备入睡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人,他的身影在黑暗中准备无误地停在了易娜子的床边。易娜子一动不动的躺着,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又在黑暗中悄悄地闭上了眼睛,希望来人会因为以为她已经深睡了而选择离开,她实在不愿意在这个时候选择面对他,因为她知道她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就在这时,从黑暗中传来那个人低沉的声音:“如果你继续装下去,我会伸手把你从床上拖起来。”
听到这句话,易娜子知道自己无法再装睡,于是从床上坐了起来,重新打开床头的灯。
床沿边显现出维茨那高大的身影。他的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那儿,冷冷地看着她。
“已经很晚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现在过来找我呢,你晚一秒来,我都已经进入梦乡了。”易娜子努力控制自己的声调,好让它可以正常发出声音。
维茨没有马上答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的脸看,好像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答案不可。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起来,他从桌子那儿拖来一把椅子放在床边,坐了下来,这才语气亲切地说:“的确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有点好奇而已。那封信在哪儿呢?”
“什么信?如果你说的是里约那家伙拿的信,那已经没有了,我刚刚才把它烧了。” 易娜子撒谎道。
“为什么要烧掉它呢?”
“不是什么重要的信,自然看完就烧了,留着也没什么用。”
维茨又陷入了沉默,但眼睛没有看向易娜子,他正盯着自己的手看,就好像从来没有看过一样,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看。
易娜子知道,他在等自己接着往下说。于是,她又说道:“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信,里约那家伙不过是借题发而已,你也知道,我讨厌他,所以他生病那阵子我难免没有好好照顾他,他也许因为这件事怀恨在心,所以造谣生事。”易娜子急急地说。
“听你的意思,里约已经察觉出我们之间的关系?”维茨放下手,看着她说。
“我不能确定,但我肯定,他即使不知道,也一定有所警觉。”
“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约翰斯,这样不是更能让你陷入困境,毕竟,如果约翰斯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处罚你的。”维茨漫不经心的说。
“但你那时候一定不会让我受到处罚的,就像你从前维护我免受因任务失败而遭受的处罚一样。”易娜子看着他,眼里满含着温柔和乞求。
维茨不再说话,脸上的笑意也没了,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易娜子与他对视着,但她发现,她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目光,锐利、痛苦又夹杂着冷漠。终于,她低下头,避开了这样的目光。
“是不是里约对你又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告诉你信上的内容了?”易娜子眼神迷茫地看着墙上的阴影,如做梦一般言语。
“不,他什么都没说。我和他私下从会谈这样的事。好了,我看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许多任务要你处理。”维茨说着,站起身,准备向门口走去。
“他是我在你们出海之后认识的,那段时间我都是和他呆在一起。”易娜子的声音轻飘飘地从他身后飘进他的耳朵。他的脚步在门口停住了。
“我告诉过你,你是自由的,如果你…”维茨没有转过身,冷冰冰的说道。
“可已经结束了,他…我,我,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了。”易娜子低声吼叫着。
维茨没有再答话,开了门,便走出去了。
易娜子听到门合上的声音,双手紧紧握成拳,努力咬着双唇好让眼里的泪不会落下。
第二天一早,易娜子去找里约时,里约已经不在了,她来到大厅,手里正拿着一副新眼镜。大厅上约翰斯他们正在谈话,易娜子走过去,说道:“里约这么快就出发了?我还没来得及把眼镜给他呢。”
“你来晚一步,他刚刚走的,不过他走的时候脸上还是带着一副眼镜。”雷迪奥说道。
听到这句话,易娜子低头看看手中的眼镜,头脑中闪过带上眼镜的里约的模样,不自然地笑了起来。她把眼镜拿在手里转了两圈,之后便将它丢出门外,随它落在外面的什么地方去。
从那之后的日子,因为里约的离去,本应是里约负责处理的事务,全部落在了易娜子身上。除了需要管理家族内部的的事务,她还负责家族新生代的一切培养事宜。家族近几日新进100多位加入者,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残酷训练,最终被留在家族的仅剩三人,三人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一连串的事务,使得易娜子常常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候甚至于好几个夜晚无法休息。但还没等她从这些事情中喘一口气,很快家族准备再次起航,毫无疑问,尽管心力交瘁,她也只能跟随家族的船一起出海。
这次出海,是为了抢夺霸占海上某一领域的一个大人物的地盘。这次战役是家族出海以来所经历的最大的一次战役,掠夺的范围也是目前为止最庞大的一次。这次战役异常艰难,出海3个多月来家族多次陷入不利的境地,损失比此前任何一次来的惨重,因此维茨不得不作出决定,先撤离海上,抵达附近的据点进行整顿,之后再进行谋划。
到达新据点之后,所有的家族成员全都疲惫不堪,纷纷卸下身上携带的武器,迈步进自己的房间去休息。晚餐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家族成员全都按时落座,维茨也已经在主位上落座,但易娜子却还未到场。过了一会儿,正当维茨要派人去请她的时候,易娜子终于出现在楼梯口。约翰斯在座位上叫到:“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连晚餐时间都没能好好遵守?”
“啊,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太累了啊。”易娜子微笑地说,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晚餐期间,家族成员一边用餐一边分析对这次战役进行分析,总结失败的原因。易娜子一句话都没有加入,只默默地低着头用勺子搅着碗里的汤。坐在易娜子右边座位的是家族出海后新招的一个成员,他是个强壮的年轻男人,平常并不多话,看起来30出头左右,行为处事颇有点绅士的作风。此时,他见到易娜子低着头搅着碗里的汤,便在她耳边小声地问道:“易娜子小姐,你今晚不舒服吗?还是今晚的饭菜不合你的口味,我见你一口菜都没动过。”
易娜子听到声音抬头看着他,微笑地说道:“没什么,估计最近太累了没胃口,实话告诉你吧,我真想把这晚餐的时间都借来休息才满足。”
男人听后,轻笑了一声,也看着她说道:“如果你那么休息,与维茨少爷说一声,他一定会同意的。你的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你真的不要紧吗?男人语气里满是关心。
易娜子听到这句话,不禁眼神感激的望着她,低声说道:“你真是太好了,不过我没事的,家族有规定,不到万不得已晚餐是允许有成员缺席的。不过,我是一点都用不下这些饭菜了,也不愿意参与他们的谈话,德生先生,你愿意与我说会话好打发这顿无聊晚餐呢?”
“不知易娜子小姐你听些什么?”德生一边用餐一边问道。
“德生先生在加入我们家族之前都做什么的呢?”易娜子好奇的问道。
“我之前是位公司职员,因为得罪老板遭到他无情的迫害,就在我穷途末路时,是维茨少爷救下了我,所以我发誓愿意终身跟随他以报答他的恩情。”德生说道。
听到他提起维茨的名字,她不禁抬头向坐在斜对面的维茨看去,这一看,把易娜子下了一大跳。她发现他的目光正落在她和德生这里,那目光里写满了冷漠。维茨见她望过来,只微微冷笑了一声,便把目光移开了。易娜子慌忙低下头,敷衍地应了德生一句:“哦,是这样啊。”德生见她语气似乎有点奇怪,便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他见她正低着头,一副心绪不定的样子,便以为她一定是哪里不舒服却还强撑着等晚餐结束。德生于是不再继续和她谈话,好让她可以少费些神。
晚餐过后,德生担心易娜子的身体,便主动要求要带她回卧室休息。易娜子听到这句话,再一次用充满感激的神情看向他,她十分感谢他的好意,但向他保证自己完全可以安全到达自己的卧室。德生见她的声音又充满了欢乐的声调,便放心地点点头。
易娜子一回到自己的卧室,身子就摊在了床上。在这场战役中,她还是受伤了,敌人的一枚子弹穿肩而过,虽然已经进行紧急处理,可伤口仍在一天严重一天。今天已到达据点,她便拉下肩头的衣服看视伤口,伤口已经溃烂化脓,于是她不得忍痛自己动手将浓水划开,再敷上上好的药粉,最后再将伤口包扎好。一个人做完这一切,她瞬间累到在床上,昏睡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晚餐时间已经到了,她挣扎着爬起身,整理好妆容,才硬撑着出现在晚餐上。现在,再次回到卧室,她难免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再也没有半分气力了。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手不自觉的抚摸着肩上的枪伤,脑中回想起从前自己受伤时维茨为她处理伤口的情景。从她5岁参与家族帮派斗争以来,她似乎就没少受过伤。每一次,维茨总能敏锐察觉出她身上添的伤口,每一次,他总是细心地为她包扎身上的伤口,这种事一直维持到那件事发生之后,才渐渐开始停止。一方面固然源于易娜子的不断成长和强大,另一方面也是源于维茨的迅速成长和强大。
但,难道不正是每一次每一次都需要他亲手为她包扎伤口最终才导致那件事的发生吗?如果她能早一些在心理上设防,早一些意识到再让他为自己处理伤口已经不合适了,那么那件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之后的种种烦恼事便根本不会经历了?但是,这到底是该怨谁呢?怨他还是怨自己?易娜子心里并没有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她突然觉得无比疲乏,抬起手臂挡在自己的双眼上。眼前上的光线一暗下来,她脑中立即浮现出维茨方才在晚餐上看着自己的那个冰冷的眼神,她不禁心内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到底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和德生先生呢?”易娜子想不明白。易娜子自从那个夜晚和他私下见过一面后,这么长时间以来再没有独自和他相处过。两个人都被家族的事务缠得紧紧的,易娜子如此,维茨恐怕更是连觉都不曾好好睡过一次。但对易娜子来说,这样繁忙的日子也有利于两个人将私下情感放在一边,不再互相纠缠对方,一门心思放在家族的正事上反而更有利于两个人相处。这样一想,易娜子认为,两个人不妨就这样各自心照不宣的结束那段感情,对双方都是一个解脱。剥去情人这一层身份,仅以家人的身份共事,不是更好吗?不是更轻松吗?这样想着,易娜子便决定,从今日开始,尽量不再与他私下见面,连独自相处也要避免。
易娜子还在胡思乱想想时,门一下子被人打开了,易娜子抬头望向来人,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门又砰的一声关上了。易娜子猛地清醒了过来,她发现他已经在朝她走过来,慌忙之中站起身来,急促地说道:“我、我想起还有事要处理,我得马上出门去处理,你要有什么事,明天或改天在会议上或饭桌上直接告诉我吧。”易娜子说完便想从他身边走过去,他伸出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说道:“就这么不愿意再见我?”
易娜子转过头,微笑着说:“不想见你,我们不是天天见面吗?我真的还有事,家族内部的事。”
“是吗?这儿不过是个临时据点,我不记得有什么事需要在这儿处理的?还是说你这么急着出去,是想去见谁?”维茨冷笑地说。
易娜子不说话了,冷冷地回看他,她已经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怎么,还真的是要去见谁?”
“这都是我的自由,只要不损害家族的利益,我的一切行动都是自由的。况且,你别忘了,你自己也曾经许诺给我另一样自由了,作为你对我做出那件事的补偿。”易娜子声色俱厉的说。
维茨看着她,说道:“我还以为这么久以来,你多少已经释怀那件事了。毕竟,你在与我独自相处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情愿,你总是笑的那么开心。这些,你总不会都忘了吧?”
“可现在我不愿意了,从前是从前,你待我也早已不比从前。我已经从你这得不到任何快乐,所以,我要你履行你当时许给我的承诺,给我应得的自由。”易娜子激动地说。
维茨看着易娜子的目光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易娜子感觉手臂上传来一阵疼痛。他在生气,因为太过生气而不自觉的加大手上的力道。易娜子毫不怀疑,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把她整条胳膊捏断的。于是,易娜子不安地奋力地摇动这被他握住的手臂。像是有所警觉似的,他放松了力道,易娜子趁着这空袭,连忙把手臂抽了出来。
维茨将手放回裤兜,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你已经提出来了,我也只好答应你了。我向你发誓,今晚走出这扇门之后,绝不会再踏进一步。至于你,你自由了,不管你想与那个人在一起都是你的自由,你也可以再去见那个给你写信的男人,只要他是清白的,你随时可以去见他。就是德生,如果他也有意……”
“又为什么扯上他?就因为他在饭桌上上说了两句关心我的话吗?整个家族只有他一个人问我是不是受伤了,而不是一出口就只会责怪我错过了时间。这样,你还要说我与他之间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感吗?”
“你受伤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维茨着急地问道,但转而又恢复了平静,语气平淡地说:“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不愿我帮你治伤,你至少应该求教医生。”
“我不用你们管,你以为我还像以前那样。我也再也不会让你为我治伤了,如果、如果,我早些拒绝你为我治伤,一切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易娜子激动的说道。
“那一晚,你可以拒绝我,可你并没有,你不会都忘了吧?”维茨冷冷的说。
“你明知道我不会。从一开始就是你错了,你为何要作出那样的事?”
“……”维茨久久没有回答。
易娜子似不甘心一样,又朝他激动地问了一句:“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维茨依旧没有回答她,他的脸上弥漫这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悲哀和痛苦。他回避易娜子焦灼和痛苦的眼神,直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易娜子见他还是不愿意开口,像泄了气的气球,慢慢萎靡了下去,最后低下了头。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默默相对无言。
时间像静止了一般,房间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维茨开口了,他开始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会吩咐医生来为治伤。”
“我说了不需要,你要是叫他来,我就一枪打死他,我说得出做得到,不许叫他来,我不会让他为我治伤的,我再也不让任何人为我治伤。不让……”易娜子抑制着愤怒,低吼道。因为太过激动,扯动了肩上的伤口,伤口破裂,血猛地染红了衣服。易娜子一声惊呼,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维茨见她跪在地上,大步奔向她,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他转身去找伤药和纱布,没一会回到床边,伸手想要去拉开易娜子的衣领,好给伤口上药。可他的手还没够到衣领,易娜子便挥手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她的的力气是在太过绵软无力,维茨只轻轻一抓,便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易娜子只能拼命扭动着身体,不愿他再为她治伤。
“不要再闹了。”维茨厉声道。
也许是她也没力气再用力抗拒了,她最终只能眼睁睁呢个看着他拉开她的衣领,解开染满鲜血的纱布,最后再轻轻撒上药粉,清理伤口周边的鲜血,再给伤口缠上干净的纱布。一切动作都是那么熟练,就像多年前他为他治伤那样。易娜子想到这个,不知不觉眼泪从眼眶中夺眶而出。维茨抬头,正对上她那噙满眼泪的双眼。他不禁一惊,这双眼睛他见过,就在那个夜晚,她失身于他的那个夜晚。她双眼噙满无助又害怕的泪水,在他的怀里一直流泪到天亮才慢慢睡去。
他慢慢伸出手,想要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可是易娜子却突然将身体靠在他的怀里。她在他怀里半抬着头看着她,无力的哀求道:“吻吻我,吻吻我吧,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吻过我了,吻吻我,好吗?”
维茨没有说话,久久凝视着她,之后低头轻轻地吻向她的嘴唇。吻浅尝辄止,他很快就离开了她的双唇。易娜子直直看向他的眼睛,渐渐离开他的环抱,低下头,不再看他。没一会儿,她轻声说道:“你走吧,很晚了,我也想休息了。”她说这话时,声音出奇的平静,简直不含一点的情感。
“好。”
“以后我们还是像家人一般相处吧。”
“好。”
“明天不要让医生来,以后也都不要。”
“好。”
维茨一边回答,一边往门口走去。
在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住脚步,背对她说了一句:“你生日马上就到了,今年还是想要那件东西吗?”
“什么?”易娜子似乎没有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但维茨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他打开门,身子走出门外。
门轻轻合上了,易娜子关上灯,躺进被窝里,在黑暗中回忆起那晚发生的所有事。
那一晚,维茨伸手拉开她的衣领为她查看伤口,她背对着他,却敏锐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在自己皮肤上轻轻搽过,那种温暖又奇异的感觉一直传到她的内心深处,她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开始瘙痒起来。因此,当她转身面对着他时,她竟忘记将衣领合上,任由它直褪到腰间。她将身体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的面前。他呆看着她,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双肩,将她按到在床上,狂热地吻着她唇、她的颈、她的胸。她的双手被按压在两侧,无力地躺在他的身下,全身包裹在他富含男性气息爱抚下,呼吸急促地颤抖抖着……她记得,在他进入她的身体时,她因疼痛和恐惧,不停地开始流泪,他心疼地抱住她的身体,在她的耳边轻轻说着安慰的话。他抱着她,从黑夜一直到黎明,直至她因困倦躺在他怀里疲倦睡去。从那一夜醒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便发生了变化,在家人之上又附上一层情人关系。
那一天,他告诉她,如果有一天她不愿意了,他一定放她自由,在这之前,他希望两人可以尝试不仅仅是以家人的身份同时还以恋人的身份相处。她想到夜晚发生的事,于是同意了。
但从这一夜醒来,她将不再是他的情人,曾经将她牢牢困住的那个夜晚终于在今夜迎来它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