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马可波罗在《东方见闻录》中写道:“杭州是世界上最华丽之城市”,杭州的魅力让这位游历东西方的商人惊叹不已,在书中对杭州西湖的赞美可谓是篇章甚多。而且不只是杭州,他还记录了许多中国的繁华城市,描绘了一幅美丽而富饶的东方画卷。
三百年后,这本《东方见闻录》已经是在西欧家喻户晓,无数的西方探险家通过这本游记了解东方,去寻找那繁荣美丽的国度,无论是达伽马,还是哥伦布,都是人手一本马可波罗的《东方见闻录》,因为正是这本书在引领自己去寻觅东方,他们要去东方寻找财富,去完成自己的财富梦。
在海洋的波涛汹涌中,这些航海家们依旧勇往直前,在无数的风暴中仍然是向往东方,为何这本书会对他们有这么大的影响?马可波罗毕竟是威尼斯的商人,在那个被西方视为最美丽的、最繁华的地方,马可波罗仍然去称赞东方过度的富饶美丽,这就是东方的魅力所在,所以无论如何,也得前往东方见见马可波罗所描绘的那幅画卷。
但是就在马可波罗到达前,这座城市就遭遇了战火的冲击,尽管大宋皇族以投降的方式献出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临安城,可是蒙古军队不会如此和平的接收,在南宋朝廷的投降之后,这座繁华的城市遭受了元军的洗劫、杀戮、掠夺,破坏持续发酵,但就是如此,在马可波罗到来时,杭州城依旧是那么繁华,尽管被元军破坏,没有往日的那种帝国都城的繁荣,但是他所见到的还是那样美丽、安详的杭州。
二
杭州这个地方,其实不是自然所成,而是人力造就。原来的西湖还是与海相连接,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的,后泥沙淤积,长久就与海断绝了,慢慢西湖就成了沼泽地,早期人们疏通了河道,为西湖送来了水源,又修塘建堤,抵御了海潮的侵袭,就这样,西湖慢慢的形成并扩大。
到了隋朝重新统一了中华,隋炀帝修建京杭大运河,运河的起点就在杭州,可谓是使得这个地方一跃成为人口的聚集地,但是这座城市的发展完全跟不上人口的增长,水源的短缺使得城市发展受到威胁,所以此时西湖的作用就体现的非常巨大,这是一座天然的水库,为杭州提供可以使用的淡水资源。城市的人们也开始在城内建立起井窖,这就使得杭州与西湖成为了一体,可以说西湖成就了杭州这座城市,没有西湖的杭州,或许就是一座死城。
等到安史之乱后,唐朝的实力大减,杭州的发展得不到中央的支持,西湖开始慢慢淤积,河道淤塞,湖中藻荇丛生,蓄水量下降,杭州城的百姓得不到水源的滋养,开始慢慢流走。就在此时,那位伟大的诗人白乐天来到了杭州,此刻他不是到西湖游玩,而是来办事的,在面对这些问题在,着手解决西湖的淤塞的问题,后又疏浚河道,把淤泥汇集起来,修筑了那条著名的白堤,使得自护西湖再一次焕发了活力,百姓们因此获得了新鲜的水源,使得杭州的发展再一次走上正途。白居易在此写下了那首传诵千古的《钱塘湖春行》,正是白居易再次让西湖重新焕发光彩,自己走在西湖岸边,真可谓是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遥想当年,白居易在此可谓大展一番才华,或许他不会想到自己当年修的那条堤坝,如今成为游人如织的观览大道,就在这条白堤上有座断桥,在这里发生着许仙与白娘子的动人爱情故事,可能这都是白居易所猜想不到的吧,或许他更不会知道杭州更加奇妙的故事。
三
杭州的魅力是无穷的,无论何时,文人墨客都是为其倾注自己所可以想到的最美好的词汇。在这笔者就不一一举例表述文人们对杭州的赞美,因为许多都是我们所耳熟能详的诗词。笔者到达杭州也是傍晚时分,天将昏黑,西方彩霞映照,抵至西湖,已经全黑,不觉西湖夜景有何缺陷,反增添了些许雅兴。西湖边上,湖风轻抚,心中所思,于此安居,岂不乐哉?风水甚佳,得天独厚。
站到这里,不免有些欣喜,就像当年苏轼站在湖边一样。杭州对于苏轼来说应该不陌生,自己两度贬至此地,这座城市或许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必经之地。苏轼在朝里反对王安石变法被贬杭州,担任杭州的地方官,这也是杭州人民的幸运,或许也是杭州这座城市的幸运吧。这么说来,苏轼对于杭州的贡献还不小,历史也就是如此。就在苏轼到任的那年,杭州遭受到洪水灾害,后又受到干旱侵袭,人民生活困苦,第二年杭州受暴雨侵害,城内水位猛涨,街市可以行船。水灾过后就是大疫,物价飞涨,为了救灾度荒,苏轼就上奏朝廷调派物资,减免赋税,使得杭州百姓安全度过灾荒,无一人致死。
经历了这样大的洪水之后,苏东坡对水利的重要性有了切身的感受,决心在杭州进行水利建设。他首先组织疏浚了盐桥运河和茅山运河,将这两条运河挖深了两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大大提高了运河的蓄水和通航能力。之后,苏东坡又把解决城市供水问题作为自己的又一项工作。到苏东坡时,西湖淡水流向六井的管道受损坏,苏东坡尽力进行保护,使杭州城中常年淡水不断。最后,苏东坡将西湖作为疏浚的目标。苏东坡第一次到杭州时,西湖淤塞的面积已有十分之二三,第二次来杭州时,西湖已经淤塞近半。他给朝廷起草了报告《乞开杭州西湖状》,提出要疏浚西湖,认为杭州之有西湖,如人之有眉目,不可废也。并力陈西湖五个不可废的理由,要求朝廷准许疏浚西湖。
得到朝廷准许后,苏东坡发动了20万民工疏浚西湖,挖淤泥,除葑草。在疏浚过程中,苏东坡常亲临指挥,从规划到具体措施都亲自过问,没有作为大词人的那样风雅之态,只有治水工程师的样子。湖中挖出的这么多葑泥,往哪里放呢?湖南北30里,环湖往来,终日不达。用葑泥在湖中筑一条堤,能一举两得。于是, 让民工们用淤泥和葑草修筑成了一条横贯湖面的数里长堤,像一条美丽的彩带,恰到好处地把西湖分为两半,堤的东面是外湖,堤西为里湖,堤上架6桥,并植柳树和桃树护堤。为了加快工程建设,保证工程顺利进行,苏东坡调集500名兵士,负责用船运载湖中清出的葑草,同时监督工程的进行。经过三四个月的整治,西湖重现烟水浩淼、绿波荡漾的风貌。这条桃柳相间的长堤,不仅具有实用价值,而且有着美学价值,更充满着人文价值,它被人们称为“苏堤”。以后,“苏堤春晓”又成为西湖十景之一。
为了保护疏浚之后的西湖,苏轼在西湖中央竖立了三座石塔,禁止在内种植菱藕,现在这三石塔为“三潭印月”打下了基础。现在许多的人到西湖,都慕名而来,都要到苏堤上走一走,但是来到杭州,必尝的就是以东坡命名的东坡肉,但是这道菜的来历也是不一样,但是笔者在博物馆所闻,东坡肉是苏轼在疏浚西湖的时候,用锅把猪肉蒸的一块一块的,分发给民工们,这样每家每户都得到了苏大人的肉食,非常感激苏东坡。有饭馆老板听闻此事,就以此为由,开发这道美食,渐渐地就成为了杭州的特色美食——东坡肉。
在杭州,或许是苏轼这一生最开心的日子,这里自己可以抒发情致,站在西湖边,欣赏着眼前的美景,看到美丽的杭州西湖,苏轼的才情也是抑制不住的喷发,对于他来说,思想、情感、灵魂都在诗中蕴含,这位千百年的奇才位西子湖写下传诵千古的诗句。当年那一首: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苏轼的这首《饮湖上初晴后雨二首·其二》对西湖的描写,可谓是绝妙的概括,使这首诗成为西湖的千古绝唱,成就了西湖魅力的象征,这首诗深入了每一个中国人的心里,或许杭州人应该感谢苏轼,正是因为此诗,吸引了无数人的前来观赏,这或许是杭州和西湖的最好代言词,没有比这更好的宣传,这笔文化财富,苏轼留给了美丽的杭州。
四
走过西湖,徒步穿行一圈,踏着当年白乐天、苏东坡等大文豪走过的路,心里难免有些激动,笔者从苏堤南端开始进入绕行西子湖的征途,在这苏堤上,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古代的劳动人民们的智慧是无穷的。望着四周的山上,佛塔寺庙和道观古院和谐共生,文化共荣。在杭州,可以见到的,正如余秋雨先生所说:杭州有着密集的文化,但什么文化一到杭州就立即变成了一种景观化、生态化的存在。如是所说,望着四周,山峦起伏,寺庙道观,景色无限。
杭州最有名的白娘子,在雷峰塔倒下之后,重建一座纪念她,这样的人文关怀,或许是杭州独特的精神内在,毕竟白娘子是妖怪变化,在传统的中国文化中,妖魔鬼怪都是邪恶的代名词,而在杭州,我却看到人们在纪念白娘子与许仙的爱情,而这人与妖的爱恋却受到百姓的尊重,这就是杭州独特的精神,尊重万物,一切皆有因果。
这是什么文化,这就是和谐,处在杭州,能够感受到这座城市的和谐,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妙。走在西湖边,微风吹拂这我的脸庞,走在断桥上,我望着湖水,似乎见到了白娘子和许仙的那段美好爱情。
自然是如此的美好,没有如此的环境,我想乐天、东坡也会黯然失色,亦是文采飞扬,恐怕也不能写出美妙篇章。
五
俗话说:“古今兴衰多少事,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来到南宋的王城遗址,心里不免一阵心酸。当年那个可谓是世界上最繁华的王城,如今也仅仅剩下一座荒原,当年帝王的住所,如今也只有靠着想象才能弥补当年的盛世荣光。
此时的王城,已不是当年。大宋衣冠南渡,高宗赵构在漂泊之后,选定了杭州为都城,至此,南宋朝廷在此落户。经历了一百多年的发展,这时候的杭州城已经是世界上最为繁荣的城市,笔者想象了一下当年杭州城的繁华景色,就不免耳旁有首诗在吟唱: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诚然如此,生活在风景如画的江南水乡,南宋君臣何故想要收复失地,在这温柔乡里的小朝廷,早已经失去了重振山河的理想,有的仅仅是偏安江南,守得这半壁江山。
当蒙古的铁骑南下,无奈的南宋君臣,全体投降,奈何儒生士子,不愿做亡国之人。奈何国破家亡,南宋的半壁也已不存。这座被称为世界上最为华丽之城市,也没有逃过蒙古的屠刀,历史的兴衰,百姓的生死,都在这里一幕一幕的上演。
可谓是自古兴亡多少事,只见长江滚滚流。古来帝王只重视自己的霸业,百姓们都是蝼蚁一般。如是所说,兴,百姓苦,亡也百姓苦。
六
杭州,这是我第一次来,时间有些匆促。这是一个晚春时节,微风十里,我独自一人走在西湖苏堤之上,这里仅仅一条堤坝,没有碑文、没有刻字、没有楹联,有的只是自然的风光,我看着堤上游人,似乎并没有理解西湖的真正的含义,就是在西湖拍照。读过秋雨先生的《文化苦旅》后,在杭州西湖我慢慢地理解了秋雨先生的意思,在苏堤上,我们后人只能是朝拜自然,怀着一颗纯净的心灵,去参拜文化的至高至上。
笔者自己去过不少的文化深厚的地方,但是初次来到杭州,我觉得自己对于文化的理解,还是有所浅薄,在这座城市,处处可以体现文化的内涵,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所见所闻,但是在此,不论是小桥流水,还是鸟语花开,都是这座城市的图画。可惜自己没有仔细观赏,只仅仅匆匆而过,在这个文化深厚的城市里,只是个过客,注定没有那份幸运。
绕过西湖,我不能说什么,我也没有资格说什么,对于美,也不必去过多言语。正如秋雨先生说杭州那样:“杭州是生态与文化的结合,这座城有份宣言,宣言很简单,就是关于自然,关于生态,关于魅力,关于人间。”诚然,笔者也有所感悟。
从古至今,安静、富足、美丽的杭州城一直欢迎着四面八方的人们,无论是南宋都城还是当今城市,杭州从未丢失自己的容颜。诚如柳永的词《望海潮》: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柳永之作,可谓是道尽杭州的繁荣鼎盛。今日之杭州,芳华不减当年,杭州地方政府努力把生态与经济结合,保护着西湖的美丽,推进这杭州的繁华。可谓是把文化带动经济发展,经济促使文化传承。二者相辅相成,这真是城市发展的典范,是如今城市发展的风向标。
七
初到杭州,感悟良多,此亦无言,值此落笔。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离别杭州,回首顾望。奈何匆匆,行程紧张。
杭州,再见!
文右先生
戊戌年春游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