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事物寄以的感情愈是复杂,在消逝后就愈是难以割舍。
余幼时,屡嬉于大母旧居。大父先逝,其相置于柜中,逢节以祭。虽未面晓音容,犹知其祥和肃厉。尝闻事迹于大母,故每祭,常泛起恸哀之情。
居二百方不至,足下以木铺设,而桌柜之类多为木制,所以入门即为古朴古香,生发幽然之情。南有书室,存旧本孤本,脊页泛黄,面质糙沙,颇有寻古之趣,旧时遗风。寥见大父手迹,心胸蕴蕴,不知何言。是览之以消夏,笔录而度冬,其中旨趣,不为外人道也。
后厨外悬葡萄满枝,色发玲珑,大母手植三十年矣。季落满盘,稍有酸涩,加以白糖,味佳,可供消食缓气。厨柜有旧乡味料,又大母善烹,每尝怀念乡食之苦,电告之,总得解。
弱冠将至三年,家落不堪之事,无可奈何乎。每至居,多抑乎胸中,言少涩耳,食多无味;人情虽少,势利犹多。其中往事,多想多哀抑也。
今大母返乡而居,不知何日,旧居重饰,木制不再,电气杂陈。直入书室,却不曾有书香盈室,泣叹于心。察言色,竟多乎新居之喜,余是又坠下冰河,空怀思忆。
寄情万缕,愈为难断,去之已去,空哀无求。何解?何解?复引新丝,伊以为始,前者多淡乎于岁月矣。
辛丑年旧历七月十四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