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医治足疾
未炀道:“我欠你一命不假,可我为何要救她孩儿?莫非你们……”戚薇子道:“师弟,休要胡说!他夫君乃是夏相王国君,有恩于我,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终归你欠相王一命。你救他孩儿,可还我人情,亦不破坏你规矩,不是甚好?”未炀心下被绕得糊涂,手捻山羊胡,道:“有点意思,有点意思!这么说,我差点把恩人的恩人喂狼了?”戚薇子见未炀松了口,道:“眼下救人要紧,情况紧急,其它可路上细说……”未炀应诺,当即解了后缗一众之穴道,与众人一道匆匆赶往有仍氏。路上,后缗又将少康病情向未炀细细说明。
后缗本有意隐瞒身份,当时情形却也只能如此,救少康要紧,不便多说。戚薇子自然明白后缗心意,便私下一再嘱托未炀,定要隐瞒后缗一家身份。未炀倒也爽快,道:“你也忒小看于我,我鬼医圣手的医德,保守病人秘密乃是我天职!”未炀后来因此而丧命,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为节省时间,众人抄小路,吃携带的熟食,一路快骑,方于当天傍晚时分赶到有仍氏部落,直奔任府而去。
少康腿部之红肿,眼看要蔓延至膝部。少康已疼晕过去,晕过去前,将嘴中筷子生生咬断。家人围着他哀叹落泪,大夫正颤颤巍巍备着截肢刀具,正欲举刀,后缗连跑带喊,正巧赶到,急呼:“住手,快住手!”大夫即刻停住。后缗令众人散去,仅留家人和侍奉丫鬟。
后缗指了指躺于床上的少康,道:“未大夫,少康在此!”未炀也不多言,手撵山羊胡须,踱步上前,细细详查少康红肿右腿,目光炯炯,忽明忽暗,道了几次奇怪,却似突然顿悟,道:“此乃体内至阳勃发,又无处宣泄所致,因血脉阻滞不通,为今之际,可先放少量淤血,缓解症状,而后再细查。”后缗道:“全听李大夫安排诊治……”戚薇子听闻,小声对后缗道:“任夫人,请差人取一小碗,放于少康足下,将血液接于碗中,留于后用。”后缗不明其用意,仍依戚薇子所言行事。
未炀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清洗擦拭完毕,取药水涂于少康足下,取银针扎入,红色淤血细细流出,净流足下碗中。仅流少许,即刻止血。戚薇子命下人取来接血之碗,但见碗中,血液中掺杂淤脓,戚薇子摇了摇头,将碗放下。未炀取膏药敷于伤口,开出药方,让后缗令下人赶紧煎制,一副敷于红肿腿部,一副给少康喂服。少康处于昏迷状态,药从口中溢出不少。未炀又从锦囊中取出一药丸,给少康喂下。忙完,已是天光微亮,众人早已疲惫不堪,先行休息去了。
中午时分,后缗才将戚薇子、未炀等引见父母。戚薇子道:“见过任王爷、夫人,在下戚薇子有礼了!”众人皆抱拳行礼。后缗见戚薇子身边女童,俏美可爱,伶俐机智,便问道:“之前未能顾上问,不知威先生身旁孩儿,如何称呼?”戚薇子道:“此乃我义女,名唤女青。”女青乖巧懂事,向众人行礼问安。
用膳结束,戚薇子悄悄对后缗道:“任夫人,可记得我赠于你的夏禹剑?”后缗道:“我已将之藏于隐密之处。”戚薇子道:“任夫人可赶紧寻出,先交于我,此番即可派上用场了!”后缗虽心中存有疑问,但仍将夏禹剑取出,在后院交于戚薇子。戚薇子道:“我曾言,将于少康六岁时传授剑法,此次造访便是来践行誓言。”后缗道:“戚先生言出必行,着实让人佩服!请受民女一拜!”戚薇子道:“王后万万不可!”遂扶后缗。后缗道:“以后还是称呼任夫人吧!从前的夏相王后已经故去……”戚薇子点点头。后缗道:“我心中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否?”戚薇子道:“但问无妨。”后缗问道:“我记得当日戚先生赠夏禹剑时似在梦中,不知是否为真?”戚薇子道:“请任夫人赎罪。任夫人当时戒备心异常强烈,我之前相隔两年曾两次造访,但凡开口提至夏王,便即被请出。当日我亦是无奈之举,方才采用催眠术,将夏禹剑赠予夫人。”后缗道:“难怪我那日见先生,感觉似曾相识。可我依旧不明白,先生既决定在康儿六岁再授剑,为何当日即决定将剑留下?”戚薇子道:“任夫人有所不知,夏禹剑铸造之时,曾融入禹王之血,有王者之气魄与灵性。禹王崩去后,虽可用,却少了当时之威猛,后竟然入壳不出。师父曾告诉我,他机缘巧合探听到,需禹王后人方可唤起夏禹剑之灵性。我将剑交与夫人,藏于室内,就是让宝剑与少康互为感应。两年之后,待少康之血滴于宝剑,它即可再现昔日锋芒。”后缗道:“原来如此。少康得先生之助,实是万分有幸。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戚先生如何与少康有如此渊源,对少康之事如此了解?”戚薇子道:“我乃是兰麒人之四世传人。师祖受禹王亲赠夏禹剑,渊源本就颇深。十二年前,我遭遇强敌围杀,正巧被赶往斟灌氏的相王解救。大丈夫知恩当图报,当我得知相王遭遇寒浇毒手,赶至斟鄩氏,现场已成一片废墟。我仍不死心,禹王恩泽普天,定然有散落四海之后人,便四方云游遍寻,在有仍氏时,夏禹剑现出异象,便在师弟未炀处安定了段时日。后夜访有仍王府,无意间听到你与任王对话,联想到黄龙吉相,一切方才冰释,所幸相王有后,实乃大夏之福啊!”后缗联想当日惨状,不觉间有泪水低落。
这时,丫鬟春月来报:“启禀夫人,少爷醒来了!”后缗大喜过望,直奔少康房室。但见少康面形憔悴,略带微笑,腿部红肿消已退许多。后缗道:“孩儿,受苦了!”少康道:“不苦,只当是磨练!”
未炀已给少康足下换了敷药,口服两副煎制草药。未炀道:“按此药方,每日敷药,三五天放一次血,少康一个月内应可康复。”
少康腿部红肿慢慢消退,医治过程也下床少量走动,触地疼痛感逐渐消失。医治二十天几时,少康腿上红肿消失,人精神焕发,基本痊愈,只是近一月卧床,加之草药影响食欲,人较之前消瘦许多。未炀说再给少康足下放最后一次血,便可只需再内服十几日药便可。后缗见红痣依然在,心中感觉不免发怵,道:“这红痣不会对少康身体再有何影响吧?”未炀道:“任夫人放心,少康此次足疾乃是体内赤阳过盛引起,待不断成长,身体强健,应不会再有大碍。这红痣乃少康体征,与身体并无大碍。”后缗这才放心。
未炀最后一次给少康放足血,戚薇子亦叫人用碗接下。看血色红润如常,戚薇子将之带入后院,取出夏禹剑,将血一滴滴地滴上刀壳,血滴浸入壳体。片刻之间,剑上宝石红光异常。戚薇子试着拔剑,却不料抽剑出壳,剑光如昼,闪亮若新,挥剑之处,树木齐断,石破天惊。戚薇子知夏禹剑已恢复当初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之状态。刀壳之上,草木图案上渗出些许红色字迹,戚薇子亦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