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娘娘,你快点给三皇子,换好衣服,我们要带他出去,要是去晚啦,小的们可是吃罪不起"。王公公拉着细长的嗓音,阴阳怪气地叫着
“娘亲,我不想去,娘亲我不想去,两个哥哥总是欺负我,上次还故意把我推倒到小水池里,还威胁我说不许告诉你,否则的话,他母亲皇后娘娘会治你的罪的……”小小的亭儿,拉着母亲的手,央求着……
“亭儿,听娘的话”她,满含眼泪但又不能流出来,亲手拿过侍女坠儿给枫亭拿过来的衣服,一层一层的,轻轻地给孩子换着,她知道,她的亭儿可能受一点罪,但皇后娘娘现在不可能害死他,宫廷邪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背后的势力,每个皇妃后面都有皇妃的家庭实力,一荣俱荣,一耻俱耻,风云变幻春秋风,雨夜捧杀冬夏雨,虽然皇后的娘娘的势力非常之大,她的父亲是镇守边疆的飘骑大将军裘波元帅,有人说,只要他愿意,哪怕动一动手,跺一跺脚,枫国的国土也要震三震……
但她的丈夫,枫国的皇上一一一枫华,那个一辈子她仰望着,痛着,恨着,并爱着的人,枫亭的父王,不知什么原因,竟然听说曾经狠狠的警告过他的皇后,动谁都可以,唯独不可以动枫亭……
想都不用想,她知道皇后娘娘的震动和震惊,因为她也同样是震动和震惊的,深深的狂喜着,又深深的绝望着!
看着打扮穿戴停当的孩子,虽稚气,但更显得带着“两位公公,麻烦再等几分钟,我想和亭儿想单独说两句话”她转头一笑,以妃子之礼,谦卑对这样两个皇后身边的红人,“那好吧,你快点啊”不知为何,今天这两位公公很客气。
拉着亭儿的手,转过屏风,看着穿着整齐的三岁的枫亭,更显得,剑眉星眸 ,清新俊逸, 她抱着他,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抱不动他啦。
“娘亲,我真不想去,我想陪着你,娘亲,好不好,好不好吗?”他撒娇着,尽管也知道,撒娇没用。
“亭儿你听娘说,好好的跟两个哥哥玩儿,就是他们欺负你也要忍着,因为他们毕竟是你哥哥,他们的娘是皇后娘娘,谁都害怕她,以后尽量躲着她,尽量不要去招惹她"
她摸摸孩子的脸蛋“记住为娘的话,好好活着,活下来就有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的活下来"
她想哭,但咬咬牙根,硬把眼泪吞咽了回去,“好好听你父王的话,学好本领,一定要变的强大,变的强大到足以保护你自己,好好活着,将来尽量离开这个吃人不眨眼的地方,哪怕到一个穷乡僻壤,过平平安安的一世,只要好好的活着,娘就是会笑的"
“娘,你说什么呢啊,我怎么听不懂啊,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这不是我们的家吗,我为什么要到乡下去,我要和娘一起好好的活下去,父王说准备给我请老师教我武功,我要学好武功,我要变得强大,我要保护你,不再受皇后娘娘的欺负"
“孩儿,我可怜的孩子,记住娘的话,好好活着"她硬装出笑容,又整理了一下孩子穿的衣服,亭儿长的真好,可能在某个每个娘亲的眼里,都总想把世上最好的东西给他,哪怕她自己的命。
清晰的,记得前几个月,皇后有一日突然召见她,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她不会放过不受宠的她,虽然她已经低调到尘埃里,但亭儿的光辉,一日日的闪耀着,她害怕,皇后也在害怕……
“柔妃,咱俩就不要兜圈子了,打开天窗说亮话”皇后高傲的睥睨着目光看着她说“枫亭,作为三皇子,皇上很喜欢,现在很看重他,你也知道,我动不了他,也不敢动他,但你,作为他的母亲,你的出生,你的家庭,你的父亲母亲,你知道后果的"
“有你在,枫亭地位就更低,皇上将来希望由他继承枫国的皇位,希望能够统一九州,但,你想一想,万一将来,因你这个母亲卑微的出生对他有影响,各个王公大臣,统领三军的边疆元帅都不同意的话,不要说继承大统,到那个时候能不能活着都是大事,柔妃,你说呢??"
“皇后娘娘,你的意思我懂,但你能向我保证,我死后,我的亭儿能好好的活着吗?我不在乎他将来能否不继承大统,也更不在意手将来能否统一九州,我只希望他好好的活着,如果我的死,能换来他的生,我愿意"她虽柔弱但语气坚毅,直视着皇后的眼神,坚定的说“皇后娘娘,你敢对天发誓,不伤害枫亭,让他好好的活下去”
她没想到她会这样,她会这样直视着她,站的直直的,一瞬间,她都有点儿恐惧,一直以来,她都是低眉顺眼的,就像尘埃,她认为,捏死她,就像才是踩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这一刻,她仿佛变成了随时要撕裂她的野狼,就那么无所畏惧的,逼着她,看着她,让她不由得点点头…
“好,很好,皇后娘娘,你跟着我发誓”她反而轻蔑的看着她,眼神坚定“你跟着我说,如果我要动枫亭一根汗毛,让我天打五雷轰,娘家人不得好死”
“如果我要枫亭一根汗毛,让我天打五雷轰,娘家人不得好死”好像有一种魔咒,引领着她,不由自主的她发誓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柔妃反而笑了,“来,高贵的皇后娘娘,那咱们击掌启誓,"她笑啦,笑的那么柔媚,那么绚烂,就像一束绚目的闪电的强光,即便那么赤热,一下子把她震的冷了一个寒战,不由自主的,跟着她,击掌发誓。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再给我几个月,我答应你的我会做到”柔妃不再看她,轻转莲步,就往大殿外走,忽然,又停下来,扭头,看她“别忘了你发的誓言……”转头,不在看她,离开,只给她留下了一个,一个久久的,清越的,坚定的背影……以至于多年,梦醒时分,她,仍记得,她留给她的,那个背影……
轻轻的拉着枫亭的手,出了内阁,转过雕梁画栋的屏风,虽然说百般不愿,但仍怪定的把小小的他的手,交给王公公,他还在挣扎着……
“去吧,跟哥哥们好好玩儿”扭转头,对着王公公和李公公,她正言道“回去请转告你们家皇后娘娘,我实现我的承诺,她也要兑现她的誓言,枫亭就交给你们啦,你们要好好待他……”
“好的,柔妃娘娘,小的们,记下了”……
不知为何,小小的枫亭,突然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又忽然挣脱王公公的手,跑到柔妃面前:“娘亲,让我亲亲你,你要在家好好的等我回来哦……"
“好的,娘亲等你”眼泪忍不住快要掉下来了,但她背过身子,蹲下身,在孩子的脸蛋上亲了又亲,“好好的活下去”她突然又道。
等亭儿的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轩尘官的的院门外后,她轻轻地转过身,进殿,关住了殿门……
不到半个时辰,轩尘宫里,传来了下人们的哭声,一根白绫,一缕香魂,一抹笑颜,若惊鸿游龙,诉说着曾经的过往……
只记的父王也来了,在他小小的记忆中,父王是很少来这个地方的,这会儿,他就坐在娘的身边,看着娘,娘亲还是以往那么漂亮,那么温柔,只是睡着啦,静静的,轻轻的。
“父王,我娘到底怎么了,父王我娘到底怎么?”他突然哭喊着挣脱丫环翠儿的拉扯,摇晃着,挣扎着,用小小的手,握紧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砸在了他那个在他小小的眼里,高大的,威猛的,无所不能的父王身上。
“亭儿,我现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父王突然抱住了他,压抑的,悲伤的,怒吼的哭泣“我以为不理你,她就不会注意到你,她就不会再伤害你……我错了……”
他吓坏了,他从没有见过这样悲伤的父王,以至多年以后,他仍然记得他的悲哀,但她不想原谅……
整整三天三夜,他的父王,他把自己封在轩尘宫中,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抱着她,谁也不许动一下,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她靠在他的身上……
殿外,飘着雨,下了整整三日三夜……
殿外,文武大臣,也跪了三日三夜,有的支撑不住,已经晕过去啦……
最后,还是小小的他,硬是哭着摇醒已近昏迷的父亲……
“父王,父王,你看看我,我是亭儿啊……”
“啊――――”他突然大吼出来,声音冲破云霄,把轩尘宫的碧纱窗,震得刷刷作响……
一夜之间,他的父王,变得苍老了许多。胡子拉碴,精神萎靡,头发好像也白了许多,他似乎不认识他啦……
“对,我还有亭儿,我们还有我们的亭儿……”他哭着,紧紧的抱着这个没了母亲,吓坏了孩子……
“厚葬柔妃,亭儿,我们走……"他不敢再她的睡颜,他怕他再留下,再也走不出这个轩尘宫的大门……,
再然后,轩尘宫的门,再也没有打开过……
再然后,听说父皇,再也没有召见过皇后娘娘,哪怕她以一国之母之尊跪在他的紫辰殿外……
再然后,父皇带来了给他的侍卫,比他大三岁得刘睿,把他俩一起送出宫,到一个叫"飘摇风"的远山,那里有许多的江湖高手,渊博大儒,世外高人,做着他的师傅,直到十五岁下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