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腊八,昨晚准备煮腊八粥。先剥了许多干桂圆,桂圆是L送的,自从L去了成都,一年大概趁她回老家看爸妈时能见一面,她女儿上高三了,去年本来是见不上的,但十一时候她家忽然决定让父母搬到二姐那里生活,更方便照顾,她便回来帮助收拾东西。回来前打电话问我要带
些什么四川的特产,说她大姐回来带花椒什么的,认为比这边的味道足。花椒有点就行,路又远,不用了啊。她不甘心,追着问别的东西想带什么,唉呀,现在网上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用带啦。我说。她又问给儿子带点什么,L每年回来都不会少了儿子的零嘴。儿子想吃什么,似乎答案
也不是明晰的。还是巧克力吧,我说。她在那边咯咯地笑,我也爱吃巧克力。第三天她来拎了一个大包,带了一大堆的吃食。儿子的巧克力,一大袋苦荞茶,说是降三脂,她姐夫喝了特好使,让我们两口子也喝。我看见还有弥猴桃,吃惊道,带它干什么呀,这么沉,这里也有啊。她说是
红心的,特别甜,这边没有。我切开一个,果然很甜。袋子里还有半口袋干桂圆。干桂圆这边当然也有卖的。但我没再吭声。很多年前她结婚,婆家是厦门人,老家给邮剥好装袋的桂圆干,那时真是稀罕物,她给我拿来吃,说补气血。这些年条件好了,北方也能随处买到桂圆,干鲜都有,
有一阵子,儿子喜欢上鲜桂圆,便常买给他吃。我自己也买过一点干桂圆泡水,知道女人常喝点好,只是也不能坚持。那天L在家里坐了一阵子就回去了。她请了一周假,剩下的时间都是在爸妈家收拾东西。回成都后她打了抱平安的电话。想想,我们这些年,差不多连电话也几乎不打,
平常要上班,休息日孩子学习,自己要做家务,真是没时间和场合听电话和打电话。原来人到中年还包括这样一重境遇。
儿子看我煮腊八粥,跑到厨房来看热闹,我剥了许多桂圆,“桂圆是宏伟阿姨给咱们拿的”。儿子当然早就知道,阿姨来时他也在家。他看到桂圆,跟我说起他在吾饮良品喝的一款桂圆奶茶很好喝。“奶茶里桂圆多么?”“就几瓣。”“哦。”我应了一声。儿子看了一会儿又出去了。
我剥好桂圆,又到阳台取各样的米和豆,这一把那一把的,大概有十来样呢,看看材料有点搁多了,先生回老家看望生病的老父亲,早上,这腊八粥只有两个人吃,看着锅里的内容,犹豫了一下,多就多吧。盖上锅盖,定好时间。
早晨开了锅,热腾腾的香气扑出来,粥煮得正好,粘稠稠的,儿子喝了整整一碗。我自己喝的更多。
今天,也是寺院施腊八粥的日子。大的寺院,一定提前准备好多的食材,用大锅煮粥,得用大铁锹铲呢。“要钱么?”“不要啊!施粥吗,行善的意思。领的人可多了,得排队呢。一会儿看看电视也许能演呢。”腊八是佛祖悟道日,大概是寺院施粥的渊源吧。不过为什么要煮腊八粥,我还
是更记得小时妈妈给我们讲的那个故事。有小夫妻二人,好吃懒做,他们勤劳的父母去世了,本来留给他们殷实的家业,但陆续地都被他们败光了,这一年腊八,天特别的冷,腊七腊八,冻死寒鸦,本来腊八时候就是一年最冷的时候,他们家里任何吃的也找不到,小夫妻翻遍了家里的所有角落,
凑出了一把杂粮,共有八样,煮了一锅腊八粥。腊八吃腊八粥的习俗就此传了下来。这故事后来怎样,我居然不记得了,不过民间故事向来都是鲜明的训诫意义,大约小夫妻从此变勤劳了,日子也过好了吧。腊八粥是对食物极度
也不知哪年开始的,过腊八必定煮腊八粥了。最初,是从超市买回配好的材料,到家一洗一煮就行。好象是儿子大一点后,就自己选材料自己煮了,最好还是八样材料,合着腊八粥的名义。这两三年,家里常吃杂粮粥,各样米豆杂粮都有,煮腊八粥也不拘八样食材了,儿子看着样数多,满心
的喜悦都挂在脸上。
有一年和一伙同事聊天,说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淡,W说,别嫌年味淡,这样买买那样买买,准备准备过来的气氛就出来了。小时候有“忙年”的说法,临过年那些天,大人们又洗又涮又擦又扫,厨房里煎炒蒸煮,这么一忙乎,年就有了样子。
煮腊八粥也同理。这一样米那一样豆地一样样准备,腊八的意思就有了。准备本来就是节日的一部分。若图惜便利简洁,节日的热闹和氛围也会大打折扣。
上午先生发来短信,问腊八粥什么时候煮,说他已经坐上回家的汽车了。我回复,已经煮好,煮了很多,回家正好喝热乎的甜粥。中午全家都喝上了腊八粥。儿子竟说,“以后天天喝腊八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