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节自习课,我听着杰伦的歌看着大冰的书,翘着二郎腿,不时抿一口铁观音。窗户半开,阵风吹来微有寒意。我沉浸在大冰娓娓道来的一个又一个故事之中,看着他们走了多少路,爱了多少人,喝了多少酒,哭了多少回……莫名情愫又来了,我放下书,撑着下巴,眼睛定定的看着同桌买来放在窗台上的长寿花,眼泪猝不及防冲出眼眶,我赶快捂住了眼睛。
耳机中放着千里之外,我想随着旋律释放出压抑在我嗓底的呜咽,这时我已经捂住整张脸,在满是冷汗下的手中长大着嘴,舌头直直的崩着,嗓子酸胀的我想恶心,可是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尝到了酸酸咸咸的眼泪和鼻涕,它们与唾液迅速融合,好像它们本身就没什么分别一样,味道锲合的那样自然。我来不及想太多,因为呼吸困难我把它们一股脑儿的咽了下去,我不觉得恶心,因为这就是我心里那一抹无法化解的情绪的味道。
鼻涕已经充斥了我整个鼻腔,我感觉它已经微微的在我的指缝中偶露峥嵘。可是我终究因为不顺畅的呼吸,鼻腔剧烈的颤动了一下,但是我没有放下紧紧捂在脸上的手。我戴着耳机,不知道对面正在看日剧的学姐有没有注意到我晶莹的指缝,也不知道我发出的声响有没有吓到旁边正在打游戏的上铺。我没顾得那么多,继续认真呼吸,捂住脸的手更加紧了。
耳机里唱着有情人千里别离,我回忆着书中爱侣们心有灵犀的不弃,莫名耳机里一个音符,亦或是一个字正正击打中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块肉体,泪水又是一阵汹涌。好像我是前世与爱人别离的女子,千万里再也寻不到那一方定情的红帕。好像在此特定的情景之中意外浮现了前尘往事一般,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死死的揪住了我的心脏,我真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的双手已经酸麻,手掌下已是湿黏一片,已经快要分不清哪部分是手,哪部分是脸,感觉已快合为一体,索性我真的再也不要放开。我微微将眼珠上调,感觉一片红色的光芒将我包围。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有。我仿佛看到一片杨树林,眼前一条笔直悠长的小路蔓延到了不知名的前方。我又看见了爸爸,坐在床头上低头认真的用手盘着他的紫檀手串。我还看见了妈妈,她戴着头套口罩和手套,眼神呆滞,正卖力的在车间翻铲着大铁桶里的面粉。接着我看到了奶奶,她正安静的坐在院子里绿漆铁网的椅子上,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的看着院子南角的大榆树,大白猫在她脚下蹭来蹭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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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了,教室里瞬间骚动起来。大家说着笑着,走着跑着。我放下自己紧紧捂住脸的手,把头低的低低的,摸索着抽斗里的抽纸,然后默默的擦干净手和脸,把纸丢进了纸篓。接着,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扶了扶眼睛,捋了捋头发,跺了跺脚,拉了拉衣服,背上书包,然后走向门口。
班里说笑如旧,我也微笑着跟他们说拜拜。
其实这里真的只有我一个,
因为什么也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