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俞飞鸿并不了解,近日却频繁读到各种她的新闻,四十余岁的她,妆容精致优雅,身材凹凸有致,古装显得温良静雅,猛然忆起几年前曾看过她的电影《爱有来生》。
电影是根据俞飞鸿曾读过的一篇小说《银杏,银杏》改编的,也是为了纪念她生命中第一个永别的朋友潘云晖。
整篇电影开展的很平淡,像细水一样,潺潺向前流去。俞飞鸿饰演的小玉在山间租了一间老房子,丈夫在几十里外的县城教书,闺蜜也时常上山来陪她,清净闲适的生活让小玉很是享受,她说“我曾梦见过这房子,我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似乎在等谁”。
那晚,她遇见了阿明,穿着素色僧衣的阿明。半身隐藏在银杏树的阴影中,用带着略显哀伤的眼神定定望着她。她说“既然来了那就出来喝杯茶吧”。
阿明是在哥哥的庇护下长大的,只要是他想要的,哥哥都会允许。所以带回阿九,哥哥也没说什么。阿明是在山间遇到阿九的,她穿着一袭红衣坐在岩石上吹着萧,山间的山风吹鼓衣袖,吹动耳间长发,那一刻阿明知道他要留下她。
她被强留了下来,和他成了亲。她终日不说话,每天也只是在山寨中秀一秀杜鹃花,吹吹箫或者去外面走走。即使在阿明热烈的眼神中,她也只说“茶凉了,我再去给你续上”。
人总是不满足的,阿明以为把她留着身边就满足了,留了下来却又希望能得到她的回应。她不会有回应的,她恨他又怎会爱上他。那一刻阿明厌倦了,与其说厌倦了她那永远的“茶凉了,我再给你续上”,倒不如说厌倦了希望却失望的感情。阿明去了山那头当了和尚,断绝了一切与寨子的联系,不再回头。
可在这时阿九来了,她每天都来,她并不劝他回去,却也仍是不说话,但每天都来送茶送饭,从不间断。送来的茶水饭菜和送来时一样,不曾动过,阿九也只是看看然后再换上新茶熟饭。最残酷的决裂就是冷漠与视而不见,既是这样阿九也不说话像不语的大树一样守护在一心向佛的阿明身旁。
于是日子渐渐清朗起来,阿明伏案练字时,阿九会在一旁刺绣;阿明清扫银杏落叶时,阿九会拿撮箕协助;两人也会在闪着银光的树下对弈;天暗了,阿明也会打着灯笼送阿九回庙旁的小草屋。
可那一天,阿九没有来,那个农历三月初三的日子。这一天是人间的节日,哥哥总会在这一天下山去。
这一天,哥哥来了,他知道他过的好了就很久没来了,但这一天他满身是伤的来了。他们在下山的密经中了埋伏,边打边退的退到了庙中。浑身是血的哥哥在阿明怀中要阿九承诺放阿明离开。
一切明了,当年山寨火并,哥哥动了恻隐之心放走了6岁的男孩,却不想男孩手中还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女婴。惊心安排的复仇,阿明就是箭靶。熟知一切的哥哥为了弟弟装作若无其事,他说“你不曾对谁动过心,你那么爱她,即使知道有诈我也要护你周全”。
你是怎么也不肯在相信我的,今生今世,我们所走的路都是错的,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来生我们再会,来生我会等。
小玉静静听着,眼里含着泪,不知是似曾相识还是身临其境。她看着阿明说“你的茶凉了,我再去给你续上吧”。
端着茶盘走向火炉,前世记忆似乎被勾起。她听见自己说“你的茶凉了,我再给你续上”“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来生,你若不认得我,我就说茶凉了我去给你续上,你便知那人是我。 ”
跌跌撞撞跑向银杏树,五十年满了,那个青衣僧人已消失不见。小玉,或者说阿九在低矮繁盛的银杏叶间竭斯底里的叫着阿明,可阿明走了。正如阿明所说“我从来没问过自己,为什么要等她,前世我们身不由己,我以为今生遇见她一定可以从新来过,我可以让她幸福,可是我没想过的是,也许今生的她正生活的非常幸福,就像你一样,我想给她的一切,她都已经有了,其实我想要的不就是给她幸福吗,所以只要她是快乐的,这快乐还不是我给的,都不重要了。”
阿明在银杏树下等了五十年,等来的是过着幸福生活的阿九。
阿九在梦中见到的等待,是前世留下的执念。
可前世身不由己,但我知道我是爱你的;今生我已忘却,若有来生,我的爱将是明明白白,不再是为你续上一碗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