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最让人头疼的就是写作文了,尤其是要求字数的那种。一篇文章,凑凑数数,总觉得字数那么多,怎么可能写的出来。所以,抄作文往往就成为了大家共同的选择。大家通常都是挑一篇好文章,随便改改就开始抄了。而大家手上的资源又实在有限,“撞车”难免会发生。而我最值得炫耀的,就是我抄优秀作文选集的时候,从来没有被老师抓到过。每次要写作文前,我都至少选出五篇相关的文章,仔细阅读,互相拼搭,务必要求逻辑通顺、事情详实。就这样,经过我外科手术处理过的文章,还总能被老师当作范文全班朗诵。
抄的文章多了,渐渐自己就能够写出点东西来。不知所云的散文随笔,格律不全的古体诗,像回忆录一样的小说就慢慢从自己的笔尖流出。然而,在几次投稿石沉大海之后。我赌气式的开了博客,把自己的文章传了上去。网友们的眼睛的确是雪亮的,博客里除了爸爸妈妈,七大姑八大姨,真的就很少有游客来访问。于是,也就不再放那些应试的作文了。
再到后来,在QQ空间里写日志,在微博上编段子,在自己微信公共号里发文章。我渐渐发现,在一堆熟人好友中,到处都是礼节性点赞和挑逗式评论。至于自己写的东西,发的想法,大多人应该只是一扫而过吧。而且,因为知道读者都是熟人,很多心理真实的想法难免扭扭捏捏不敢直接写出来。久而久之,更新也就没那么勤快啦。
毕竟,在朝夕相处的人群中写东西还是有风险的:后主李煜选择的是直抒胸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曹雪芹选择的是隐晦表达——“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说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甄士隐'云云。”俩人都没有太好的结局,前者写完这首词后,就被赐了一杯毒酒。而后者,批阅十载增删五次,至死也没有把事情说完。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对于一个人越私密,越孤独的感悟,反而越不愿意一个人独自承担。所以人们总要把文章写出来,希望能让他人看到,让不能相见的俩个人可以跨越时空的束缚,在一起相遇。得赞同也好,得批评也罢,只要能够交流,就当浮一大白。鲁迅先生说:“凡有一人的主张,得了赞和,是促其前进的,得了反对,是促其奋斗的,独有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无反应,既非赞同,也无反对,如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无可措手的了,这是怎样的悲哀呵,我于是以我所感到者为寂寞。”所以,每每看到鲁迅老先生的画像时,总觉得老先生的严肃范里透着一股渴望,仿佛要撕裂屏幕探出头来,问我到底读没读懂他。
于是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在简书这个地方,我想和陌生的你们,讲讲内心中最想说的话。
我是宇再,我在这里,在宇宙中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