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疼痛】《过路人》目录及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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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如果没有遇到那个女孩，或者女孩没有以那样一种极端的方式出现在他眼前，也许男孩的生命就会一直波澜不惊地被铺展到终点，但是她就是那样子出现了，以一种让男孩无法忽视和抗拒的方式，如此强烈、如此深刻的。
——张蔚然在自己的一篇博客里这样写到
慕晴做兼职模特的地方是国内著名的时尚杂志——首秀THE ONE，坐落于一所民办基督教堂附近，据说杂志所在大楼与教堂的建造承办单位都是胜世集团，而且该处教堂最早的负责人是肖玥的外公。
教堂所占面积其实不大，仅有一个小型别墅的大小，建于较偏幽的一处老式居民楼旁，通往入口的栅栏处有一个长长的陡坡，陡坡两侧各栽种了一棵高大的槐树，据说开花时，阵阵持续的清甜花香能飘出好几里，站在杂志社大楼的入口处亦能隐约闻见。
“这里的槐树已经有些年头了。”张蔚然仰头看向头顶上方以蓝天为布，枝成墨的槐树剪影，“满树葱绿的时候，从这里顺着树干向上看去，特别美。”
张蔚然转头看向一旁静默的肖玥：“七八月份是花期，明年可以来看看。”
“这里建了多久了？”
“好像是2001年建的吧，2001年距现在有快十年了……竟然这么久了……”张蔚然突然有些感慨起来，“呵呵——时间真是经不起回忆，随便一回忆就像过了一个世纪。”
“你信教吗？”
“我不信教，只是心存敬仰。”
肖玥看着头顶上直插蓝天的十字架：“你说，如果不是教徒，祈祷的话会有用吗？”
张蔚然看向肖玥所看之处，沉思了一会儿说：“不知道，只当是寄托就好了。”
肖玥出神地望了一会儿上空的十字架：“这里能进去参观吗？”
“能，但是需要身份证。”张蔚然有点无奈地看着肖玥说，“我们应该进不去。”
“一张身份证应该就够了吧？”
“啊……应该是……你有？……”
肖玥不等张蔚然惊讶完，就径直走上了面前的台阶，顺着台阶所达之处来到单独建造的一个把门的小屋前，掏出一张身份证递给了看门大叔。
“请问两个人，只有一张身份证可以吗？能不能给行个方便？我们就进去一小会儿，看看就出来，不会耽误太久，您要是不放心可以跟着，拜托了——”肖玥边说边双手合十做出恳请的表情。
张蔚然跟上前来，饶有兴趣地看着这样不同以往的肖玥。
“行吧。”
“谢谢——”肖玥喜出望外地接回身份证，有些许得意地回头，但是一回头却看到了同样笑盈盈的张蔚然，“怎么这样看着我？”
“那我应该怎么样看着你？”
肖玥收起得意的表情，白了张蔚然一眼，自己率先走进敞开门的教堂里面。
张蔚然跟着走进门口，拐过摆放着圣经、宣传册的书架、贴墙而放的折叠椅，以及与基督教有关的科普厅，站定在直面祭坛的礼堂入口处。
礼堂内肃穆地容不下一点声响，好像一切的欢愉和悲怒都随着耶稣一起钉死在了目之所及的近处。
看着肖玥一步步走向十字架上的耶稣跟前，张蔚然慢慢地也走到祭坛前，转头看了看紧握双手、低头虔诚祈祷的肖玥，然后抬起视线望向了十字架上的耶稣。
“慕晴说你决定参加明年的中考了？”
张蔚然的话像是突然降临的神的召唤，肖玥微微睁开眼睛，保持着祈祷的姿势停顿了几秒，然后慢慢放下双手，不言不语地抬头望向耶稣。
张蔚然用温润又带些低沉的声音继续缓缓地说：“我猜你不是真的想要继续在这里上高中吧，是想好要回去了吗？”
肖玥转过身背对着耶稣，放眼望去眼前一排排的深色座椅和四壁惨白却挂有高大的拱形印彩的窗户：“你知道蒙特利尔圣母大教堂吗？”
“听说过，小巴黎圣母院。”
“它里面金碧辉煌的，奢华至极又庄重不已，与这里像是两个极端。在那里，整个人都像被浸染在圣光中等待重生一般，在这里，我得不到想要的释然。”
“不会留恋吗？”
肖玥从口袋里掏出张蔚然之前给自己的银行卡：“两周前就该还你了。”
张蔚然接过银行卡：“那个叫晏春晓的女生还好吗？”
肖玥迟疑了一会儿，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说：“走吧，不是说要去慕晴那里看看的嘛？”
张蔚然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渐行渐远的女孩，他觉得她就像潮水，湿了自己的心，却浑然不觉地自顾自退去。
“一会跟在我身后就好，我们直接去慕晴拍照的地方。”一出楼层电梯，张蔚然就特意嘱咐道。
肖玥随着张蔚然走进空无一人的走廊，有些审阅似的浏览着走过贴满模特写真的透明玻璃墙面，正巧撞见一个身着职业装的长直黑发女人，半掩着嘴巴，小声讲着电话从一扇门后走了过来，看到张蔚然时摆了摆手，示意其“等一下”，然后在恍然瞥见张蔚然身后陌生的面孔后，便用起一种面试新人的神情打量起肖玥。
“她是阿媚姐，汤老师的秘书，也是负责慕晴的经纪人。”
“哦，看出来了。”
“恩恩……CiCi明天的行程已经排满了，我再看看别的模特吧……你的要求我都清楚，我再想想办法……我知道还有十几个小时……你要想明天不出岔子就先等我电话……先这样吧，恩，拜。”
阿媚姐挂掉电话长叹一口气：“你们来找Sophia吧？正好，她今天状态不好，汤老师也不知怎么的一直说没有新意没有新意的，虽然我觉得还好，反正她也是倒霉，一直被骂，去开导开导她吧……对了，上次找你客串的一张封面效果不错，你也考虑一下来当模特算了。”阿媚姐说着繁忙地瞅了瞅响起的手机短信，然后转头掐着腰看着肖玥，摊开一只手，一脸不解地表情看看肖玥，又看看张蔚然。
“她是慕晴的妹妹，肖玥。”张蔚然会意地解释道。
“哦——”阿媚姐再一次从头到尾地将肖玥打量了一番，“十四五岁吧？个子还挺高，身型有点松散，多健健身……眼睛倒是挺出众，穿上高跟鞋，配个像样的衣服，化上妆应该行……”
阿媚姐喋喋不休地对着肖玥好一顿的评头论足。
如果不是汤凡在那边又跟模特交流上失利让人来叫走了阿媚姐，或许肖玥还真忍不了阿媚姐再多絮叨半句。
“别太往心里去。“张蔚然边走边轻声安慰道，“只是职业病有点重。”
肖玥深吸了一口气，刚想狠狠吐槽一把，却猛地瞥见了在聚光灯下颇为拘束的慕晴。
“放开点！能不能给我点新的东西，不对不对——眼神，眼神，嘿!嘿!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你在看什么？”
“呼——来来，你按照我说的来做，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Okay？”
“脖子绷直，抬下巴，对，对，手指不要插兜里，露出来，腿这么长，你这么摆不显短吗？换角度……”
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肖玥的耳边不断盘绕着这些训斥与指导掺杂的话，从这些话里肖玥能很轻易地察觉到慕晴是有多不在状态。
“来，慢慢脱上衣，动作分解开来——”
摄影师的这句话显然像是个意外钻进耳朵里的虫子，让慕晴感到别扭不已：“脱衣服？”
“对，脱衣服，抓紧时间啊——怎么了？没脱过衣服还是怎么着？”
慕晴僵住在聚光灯下，很是为难地看着不耐烦的汤凡说：“能不能换个动作？”
“你觉得换哪个动作？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模仿出来的那些吗？!”汤凡看着眼前一脸稚气的慕晴有点恼火地喊道，“阿媚!”
张蔚然突然眼疾手快地拽住向汤凡走去的阿媚姐，不满却有礼地抗辩道：“阿媚姐，当初签订协议的时候早就提到过这方面问题吧。”
“哎呀你跟着轴什么呢。”阿媚姐说着甩开张蔚然的手急急忙忙地向咆哮着的汤凡赶去。
“我和她谈，我和她谈，马上马上——”阿媚姐畏首畏尾地飘过汤凡跟前，一把将慕晴拽到一旁：“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在我这里只有一个身份，就是模特!想当大小姐就别来赚这个钱!……脱衣服就没自尊，就丢份儿了？这么轻视这一行趁早别干了……一组照片折腾这么久难不成要砸在最后这儿吗？！……”
慕晴的贴身助理原本想对汤凡暗示几句自家的身份背景，希望汤凡能看在胜世集团的面子上不要让慕晴为难，没想到却弄巧成拙地激怒了软硬不吃的汤凡。
慕晴本就因为自己今天状态不好心里堵得慌，听到摄影师这几句强硬的话更像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抿着嘴小跑着进了后台，等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卸了妆、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慕晴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但是这种事情哪里是自己使个性子就说了算的呢？
阿媚姐见情况有变，赶忙指挥着人拦住了慕晴，可是慕晴到底是初入社会，还是没有经验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应对这类措手不及的案例，只能凭着日常学习到的不屈不挠的正直品德，叫板与己对抗的强势不公。
“实在不行，找人替一下吧……”
这句弱弱的提议也是出于好心，但是却像是点着炮弹的那一丝星火。
“谁说的！站出来！找谁！找你吗？！我拍的照片有你什么说话的份儿！我告诉你们今天这组照片要是废了不是她走就是我走！别TM在这给脸不要脸！”
肖玥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的风波，她其实是最不愿去理会别人闲事的人，局外人的角色她也扮演的确实深入人心，只是这次真的很不巧地遇上了慕晴的“闲事”，肖玥想自己总归是无所谓与慕晴为敌为友的，可是就像虹婶说的，偶尔还是要换一个活法。
“我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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