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文人骚客多惆怅,常常悲秋伤春,更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矫揉和造作。不过,多愁善感的确能成就一代名家。比如,我最深爱的英国浪漫主义诗人约翰.济慈因为偶然间听到了林间夜莺清脆愉悦的歌声而灵感大发写下了千古名诗《夜莺颂》,为我们谱写了一曲梦幻与现实交替展演的绝唱。美国意象派诗人庞德更为传奇,仅仅用两句诗就为我们勾勒了一个看似平常实则令人惊叹的场景:在人来人往的东京地铁站,湿漉漉的黑色树干上点缀着几朵花瓣。对这首诗的解读有千万种,他许是在表达于茫茫人海中瞥见一位美人的惊喜;许是传达在艰难萧索的现实中也总能看到那一缕希望。总之他们的这一次多愁善感引发了无数次的思想碰撞。
另一方面,多愁善感的人往往过不好这一生。济慈26岁就英年早逝,除了肺痨外,当然跟他多思虑有关。还有我们熟知的林妹妹,若不是她多愁善感、忧思成疾、吃醋成风,连宝玉丫鬟的醋都吃,她也不至于一日葬花而后病死榻中。
我不是什么文人,连文青都算不上,却也常常悲天地,思量人生。
前一个月看到今年的初雪,我想到了去年重回母校经历的那场大雪,继而感叹所谓的真情实在易逝,唯有时间永恒。
进入十一月,残叶满地,所有人都急匆匆赶路,整个世界都萧瑟了下来。我不禁又想起了大连理工满校园的黄色法国梧桐叶以及爬在六楼窗台看操场的我。
周围的人都评价我:你这个文青太多愁善感了。我苦笑下,没办法呀,可能这是遗传性的忧郁性格吧。记忆中,老爸就常常感叹生活的种种。我也与他长着同样的忧郁眼神。
有人说:你这是病,得治。说实话,我当然知道多愁善感的人过不好这一生,至少我好像是。
比如近来工作太忙,忙到耳朵又开始耳鸣,忙到躺下又能突然惊醒。昨晚批改学生作业时我就在想:如果我一辈子都过着这样周而复始、琐碎无聊的生活,那我生命存在的意义何在?是来这耗费的?还是该有点别的色彩?想到这个问题我就痛苦万分,恨不得从教室里纵身一跃,因为我知道我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也有人出主意说:你就大大咧咧的活着呗,结婚就好了,有了娃就好了,还不是因为你太闲。我不知道这个解决办法是否可行,也许吧。只是我觉得就算结婚了,有娃了,柴米油盐的生活过上了,我惆怅的东西可能更多了,只是没有那么多理由再让它凸显出来。
为什么大家都知道多愁善感的人过不好这一生还偏偏放不下这思绪?是因为人有时候的确是需要自己的一个小空间,可以慢慢地陷入其中以求一处安宇。
世界纷繁复杂,求不得一处桃花源,只能盼内心丰盛了。多愁善感的人大抵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