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们走后,我成了孤独的一个人。我应是一个老人,或是一个不足以独自出门的孩童,我绝不应该是一个青年人。但这一次,我以一个青年人的身份进入了留守的寂静的领域。
在你们一个两个完全踏出院门时,天已经昏暗了,天更昏暗下去的时候,有阵阵冷风扫过院子,没有化净的春雪从屋顶滑下带来一种奇怪的声音。我突然感到自己是一个人了,这种感觉让我没有了方向感。
对于一个青年人来说,方向感就是安全感。
我不得不承认已经降下来的完全的夜色,我竟不敢在这样的夜色里独自面对自己的家。大门敞开着,好像你们随时都有可能进来。我在期待中又把门反锁了,我又怕你们已经走远仅剩我一人在这空荡荡的院子里并且大门敞开连着外面已经黑透了的山谷。
仅这第一夜便让我体验到了从未经历的孤独。
这一夜,是梦与醒的凌乱组合。这一夜,屋外一点点轻微的响动是一种全新的奇怪的声音,它几乎不是一种纯粹的声音,它是一些暗中的场景,是我情不自禁想到的。但是,这就是一种害怕。我想,孤独的人总是被这样的夜晚重塑着,成长,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