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一位亲戚说过一句话,“银钱养精神”,当时是通过这句话想向我们表达她丈母干活多么带劲,生活过的热火朝天多么有滋有味。这样说,也不无一定道理。他比我大,在小的时候也经历过吃的不够没有穿的日子,衣服是捡别人的,上面补丁摞补丁。从那个年代走过来自然也是有很多感慨的。据当时说话已过去七八年了,他父母们在城市里靠打工谋生,剖去孩子上学和其他开销外,生活不怎么富裕也没什么积蓄。比起原先的生活,最起码不用像几十年前因为家里人口多,为吃喝拉撒住行而大伤脑筋了。现在孩子们也都已经长大,各自成家立业,自然日子好多了很多。
那种发自内心深处无法掩藏的幸福感是那一代人独有的,现代人对那些没有感觉。即使再优越的条件也不会觉得幸福,总不满足,觉得生活没什么意思。更无法理解上一代人的疾苦,眼没见更没体会,不理解也正常。就像,你很早听人说过佛手是一种怎样的味道,但无论吃过的人怎么形容,总也没有那么明白、尽意的感觉。
老人们很容易满足且与世无争,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何那么开心,闲然自得。我很愿意与老人们交谈,问起他们的经历,那个年代的故事,以及他们的大家族中费劲脑汁也很难理清的各种关系。他们很乐意向人讲述他们的过往,既可以怀念一下,也与人聊天不觉得烦闷,每个人总有几件热血涌动在心头的故事,讲起来那个感慨那个投入。
老人们对现在的生活那是打心底里高兴,感恩现在的社会,感恩党,感恩生活。一旦说起来,就开心的不得了,说:“现在人过的很幸福”。但也免不了笑容背后刻意隐藏着一丝悲伤,想起了他们的父母,没吃没喝的日子,自己一穷二白拿什么孝敬父母,一句“哎,可怜的人们”概括了所有,也停止了对往事的思索。
以前种下的地,忙乎辛苦了一年,下来还得交出去很多,现在虽不要求上缴,而且还给补贴,历史上也没有这么好的事情。自然,年轻人感觉不到,当年收取,他们也只是小孩,只知道问母亲要饭吃,要衣服穿。而父母,还得考虑交了公,就不够自家吃的了,那个愁,谁能了解。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当家不知家难当。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所以,无论过了多久他们不会忘记,也从不浪费,珍惜每一粒粮食,哪怕残羹剩饭,也倍感可惜。总说:“为一粒米忙一年”,人们当思念,当纪念……年轻人,不当干的事就不要干。
我的母亲,直到现在虽剩下老两口,但是做饭还是喜欢用原来的大锅,曾经一家六七口人用的大锅,用了一辈子了,舍不得换,习惯了,特别有感情。更有意思的是,现在做饭忍不住就做多了,明明知道就两个人吃,紧小心慢小心每次都做多了。因为吃剩饭多,父亲还发过不少次火呢。母亲总笑着说:“哎,现在不用发愁没吃的了。那些年,没有吃的,我拿什么做饭?”
我打心底里佩服母亲,干什么都那么有劲,始终精神焕发,我也常对母亲说起这些。母亲总说:“你没经历过那个年代,付出了不一定有收获,而现在,要什么有什么。”
每次回去,母亲总要给做很多我们爱吃的,走的时候,还要额外带上。说实话,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便捷的生活带走了生活的仪式感,也很难体验那种为生活忙碌的幸福感。一是很多事情冲刺着我们没有时间做,二是快节奏的生活使人静不下来享受生活的点滴,总觉得是繁琐很累赘很不值得的事。所追求的不知是什么,干什么都觉得浪费时间。
慢下来享受生活,回味曾经的美好,享受习惯给人存留的幸福感。生活需要用心付出,需要仪式感。
我们在母亲那里,那份温馨,那份享受生活的美好就回来了。千言万语说不尽,只在心底里感受,有对儿时的依恋,有对曾经的回味。做饭时热气腾腾夹杂着饭香味,迷雾般的挤满了整个屋子,等到吃饭的时候,水雾也悄悄的在屋角凝起了雪霜,寄存着它那份短暂的美好,一个冬天越积越厚,形态各异,像极了镂空的浮雕,犹如人工打造的一件艺术品。很多时候,想把它铲下来,却是很顽固的。什么时候,周围变成了湿漉漉的,开始一点点的融化,什么时候天就在不知不觉中变暖和了,同时也意味着没有了母亲清闲的日子。
想起那些日子,犹如发生在昨天……
一大家人在一起,母亲很乐意忙乎,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