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季北
我的家乡黔东南,不是国家地理里绝美的风光图片,也不是旅行文学里的诗和远方,更不是新闻联播里的边远之地。于我而言,她只是生我养我的故乡,以及心中最想说与你听的地方。
家乡是个不大的小城,印象里家乡只有一条街,经过十几年的发展,现在终于变成了两条街。问缘由?是因为一条都柳江穿城而过,两岸的山夹着这座城市,因而只能存在两条主路。
这便是这么多年来,一提到家乡我生出的第一印象。
提到我的家乡
她算是黔东南较为独特的地方
位于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从江县,是多个少数民族世代居住的地方。
我庆幸我的家乡因多年的交通闭塞,未被现代社会过多打扰,保持了最淳朴的民风,也拥有最纯然原始的自然生态。我不喜欢用“落后”去形容它,也反感“贫困”的论调,因为它完全遵照自己规律在发展,自在自为,不需要用世俗的金钱观去过多评价。
我这次携友回去,走村访野。其间,遇到了三件让我印象深刻的事,于是决定分享于你。
这三件事,一件是我听到的,一件是我看到的,一件是我亲自经历的。
其中前两件是发生在一个叫加榜梯田的地方。
加榜梯田,隐于深山,是世代苗家人辛勤劳作的见证者。三小时迂回山路的车程让此地人迹罕至,幸而几位旅行者的探访才让此地闻名于世。我们刚要抵达之时,天色渐晚,雾气也即将升腾起来。车子行至拐弯处,才发现路边几位苗家人在互相推搡着。只见一位苗家妇女拉着一位将要离去的苗族阿哥,顺势将手中的酒碗往他嘴边送,旁边几位同伴似乎也在表达挽留之情,一边往空碗里倒酒,一边在诉说着什么。
我知道,群山隐隐宕宕的深处,必定有个聚会。果然不远处的村寨旁,我看到了人群在矮桌旁边围坐着,享受着相聚的愉悦;旁边的树梢上,挂着位身手敏捷的苗家汉子,面色潮红,一看便知喝高了;而树下坐着的几个人,正在饶有兴致的谈论着什么,好一派少数民族宴饮图。关于此,我从长辈口中早有听闻。当地苗家人热情好客,每遇家有来客,必定招来亲朋与四邻,摆起长桌宴,端上农家酒,热情之至让人无法言说。
没有舒适的条件,没有美味的佳肴,没有礼教的约束,如此山野的宴饮方式,唯有亲眼所见,才会相信那种质朴的热情,那种少数民族同胞脸上挂着的那种纯粹的笑,让人感到想要在此安定。这,便是我所看到的。
入夜,与客栈老板攀谈,听他谈起店里两位来客向他诉说的一段关于当地的经历,却也让我有深深的触动。这两位朋友,在寻找客栈的途中,迎面遇到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苗族阿妈,这位阿妈步履蹒跚,佝偻的背上担着一大捆青草。事情到这里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但是,这位饱经生活劳作之苦的苗家阿妈的一个举动,却感动到了两位城市青年。苗族阿妈稍稍屡直了身子,左手托着身后的草捆,右手撑住旁边的树干缓缓调整重心。在站定之后,阿妈向旁边迈了一小步,并将草捆转向侧身,用尽全力将身子贴向树丛,留出一条仅一人能过的小径,示意让他们先走。
我不知道屏幕前的你,会不会有所触动,但于我来说,感动之情不亚于那两位城市青年;我们身边不缺少做好人好事的行为,缺少的,却是那份真实的触动。我想苗族阿妈的这个举动,只是这些大山子民中最朴实的日常。这,便是我听到的。
在离开加榜梯田之后,我们去了一个叫高华的瑶族村落,那是一个特别爱干净、懂草药的民族,每家每户掌握着祖上传承下来的药方,清晨上山采药,煮成药汤,待耕作归来之时,以药汤沐浴,强健身骨。
由于这俩个地方坐落于东西两个方向,我们驱车百里,却也未能在日落之前赶到。我在出发时打听过这个村落,问到某户瑶族农家的电话,于是尝试用电话沟通,还有些担心安排不周影响大家晚上的休息及心情。我很快预定好了晚餐、住宿以及晚上的药汤浴,并交代了团队里每个人所需的不同药汤,而电话那头的农家老板,却爽快挂掉电话,似乎忘记了还有金钱交易那么一说,我稍微有一点感受到了信任的感觉。
即使在之后我们比原计划晚到了一小时,那位农家屋主却也一个电话也没催过我,后来还在村口迎接我们。走进他的农家小屋里,才发现饭桌已经摆好,房间已经备好,药汤也已经熬好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考虑过,要是我们爽约了,那么他所准备的这些要如何处理?
当我第一次步入那间小屋,看到那桌饭菜被揭起的时候,那种感觉完全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在聚会,完全不用考虑什么,你才会发现,那种被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以至于第二天早上,他和他妻子由于早餐准备得迟了点,就一直在跟我说抱歉,那种愧疚的眼神以及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让我心生愧意,像是做了什么大错事一样。这,便是我亲身经历的。
这些际遇,是人世间最宝贵的东西。
黔东南
在媒体的聚光灯下,在旅游博主溢美之词的推荐下,毫无意外成为时下国内外最热门的旅行目的地之一,这是好事却也值得深思。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楼房拔地而起,车道四通八达。但渐渐流失的,却是那份弥足珍贵的情谊和质朴的人文情怀。
我很害怕,会不会未来的某一天,会看到麻木的家乡人和为了利益挂着虚伪笑容的外乡人?会不会满心期待寻找着心灵的归宿,却不小心又踏入另一个虚无的世界?
所以,趁着现在,来趟黔东南吧!
你要问我的家乡有什么?那么我会告诉你,这里的小城或许无法让你体验繁华都市里的大千世界,但却有着弥足珍贵的人情味,这让人感到心安。对,就是那种遍走四海、行吟八方后,第一次想要将余生交付一地的冲动。
我有时在想,旅行到底是什么?对我而言,生活的重担常常把一颗真心摔成碎片,而旅程中这些真善美的所见所闻便是缝补的针与线。罐头会过期,衣服会过时,容颜会衰老,思想会变化。唯一不会改变的,是让你感动的那个瞬间,那个片段,那个场景。终有一日,我会垂垂老矣,我也暮年而逝,但这些感动会伴随一生,重拾人性之美。
略感羞愧,我并非文艺的旅行作家,也非专业的旅游向导,更不是一个称职的推销员。我只是一个土生土长的黔东南人,是一个时时刻刻想把她的美告诉你们的人!
很抱歉,这篇文没有详细攻略,没有景点推荐,没有具体安排,但我把更重要的东西给了你,那是想要去这里一探究竟的好奇,想要说走就走的冲动,以及对这个世界永远保持探索之心的憧憬。
来吧,黔东南拒绝快餐式的游览方式,不需要打卡式的奔走。你需要做的,就是放下你的快节奏,深入某个未知名的村落,与村里老人聊聊往事,跟孩子嬉戏打闹,你会发现心是如此安静。来吧。我会是你在黔东南最好的伙伴。
欢迎到黔东南来!
因为,我的家乡真的很美!
我是季北
很高兴认识你!
爱旅行,爱生活。
在写作的路上慢慢摸爬滚打,
既然看到这了,留下你的❤️吧。
世界上人那么多,我相信,遇见了就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