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有写点东西的必要了,然后就开始写了,不爱说话不代表就不想说话,否则就憋坏了,记录生活也是一种说话的方式,于是在北京的第一个月,第一次写下这篇散乱的生活日志以反思,以宣泄,以正将来。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恐怕秋天早就来了,只是我们后知后觉,外面秋风瑟瑟,枝头的落叶再一次吹落在心头。感时伤怀是我们这种人的通病,下雨天会不由自主得难过起来,看到山顶的风光总有一种“踏平诸山”的骚气,人性中多多少少有些矛盾。虽说是一种病,只要父母平安,就不怎么想家,只要能让我看得见明天,我就可以静如止水地生活、学习和工作。就说么,人的性格总是改变不了的,期望与现实有断层的时候,怀旧就成了主题,可怀旧把双刃剑,我早已厌倦“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文艺青年们。看看吧,曾经那个极度喜欢描绘感伤的人如今已经学会了用挣扎书写正能量,而正能量就是挣扎。
来北京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吧,7号到的北京,距今已经20天有余,却还在努力适应环境。这段时间,焦虑和浮躁相伴相生,而这两件事偏偏是我最鄙视的东西,海明威笔下的人物怎么能够容忍焦虑和浮躁呢。其实,活在未来就容易焦虑和浮躁,而活在过去就变得矫情,所以,也就错过了今天,这是一种罪过,也是一种错误,可是一犯再犯。
其实,我并不是为了转专业而来到这里,仅仅是为了学几年管理,为了布局,为了跨界,为了学习整合的能力,如今的时代已经模糊了专业分工的概念,依靠多维度技能而非单一思维打天下是大势所趋,所以,这是我来这里的一个基本定位,也是一个衡量标尺,所以不管是何种思维碰撞,最后思维只能融合,不能放弃,更不能顾此失彼。李笑来说,逃离舒适区的一个方法就是脱离曾经熟悉的维度,在另一个维度挑战和学习,即便不能做到最好,也要做到更好,有一天,学到的东西会用到的。
最后,学到的理论最终还要落到现实中,回归实业。
曾经在考研复试结束后就开始预言今天可能遭遇的困难,当时写到“考上人大只是第一步,那扇门背后是风险、机遇和挑战”,让我欣慰的是那些问题都已经确实浮现在眼前,让我苦恼的是当初没有去想解决办法,恐怕也想不到什么好方法,因为没有身临其境的“快感”。问题的症结已经发现了,那就是“人为制造了未来的职业发展规划和今天的学术学习的矛盾。”其实,思考未来太过容易引起浮躁和焦虑,因为行动早已经跟不上,更不要提阅读,但是自控力却要求自己去做事。事实上,我早已经违背了曾经为自己设下的原则——“有效思考,日日行动,坚持阅读(综合、反馈、强度和细水长流)。”
一直觉得,人是依靠内力和外力两种力量的结合和推动来不断向前发展的,大学四年,我依靠的是内力和定力,如今,外力也来了,所以,在短期之中,找到平衡和节奏很重要,但有一点,还是要白天低着头做事,晚上抬着头看看头顶是否有星空。
“男人,就该对自己狠一点”。这句话,我大一的时候就写在了笔记本上,不只是一种较真,也是一种对环境的考量——“我们出身卑寒,起步晚,知识匮乏,一直在想着要着要用何种独特的‘野蛮生长’的方法取得成功,比如,买房如果关注于在北京买房而非技能增长,那么这个心愿永远都不可能实现,而且,未来不光想着自己成家立业,还念着家中的父亲母亲”。所以,没有选择,又或许这就是最好的选择。走着走着就会忘了许多事情,忘了为什么来这儿,忘了要去哪儿,曾经我把任正非先生的《我的父亲母亲》打印出来放在枕头边以便时时观看,为了不忘初心。
“男人,不能太矫情”。物质匮乏往往与精神的简单和富足相对应,这个时代没有任正非那个年代的物质匮乏,但是,人遇到一点困难就容易在精神上自我放纵和自我辩解,事后还变得十分矫情,说到底,还是经历的风雨太少,目光所及之处也不过是小说中的起承转合。所以,有时候,为自己制造一些“非舒适区”是必要的,也一度希望自己在物质上能够更加贫穷一些,那样的话,我也就更加懂得珍惜,不光珍惜物质,也更加珍惜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当然,我其实也挺穷的,距离吴晓波所说的中产阶级(年薪50万以上)还是有很长的路要走。
其实,我对大城市没有好感,因为人太多,北京也没有纯粹的山和水,可这就是代价,就是为了一个可能性所要付出的代价。活在过去也许仅仅是一种安逸,一种不愿意适应新生活的安逸,于是,我想尽办法避免这种安逸,所以毕业前写了一本回忆录和过去说再见,可我还是忘了,《我的团长我的团》里龙文章一直在那里痛苦地扯着嗓子喊:“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命都不要,就要安逸,这是人的死穴,一打一个准。”既然来了,既然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就该去寻找新的风景,哪怕那些风景就是一些水坑,哪怕就是一片荒凉的丘陵,那也是一片“海”。
毕业之后,我们散落在天涯海角,常联系的少了联系,没联系过的人更不会联系,留住的也就留住了,留不住的也就自然忘去,物是人非终究是常态。我想每个人都在苦苦寻觅,都在挣扎中思考着过一种想要的美好的生活,即使没有挣扎,挣扎有一天也会到来的。在这个过程中,其实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和“平平凡凡”之说,那只是不够宽容,究其根本,每个人对“美好”的定义不同,所以也就有了不同选择,以及后来的结果,关键问题是,我们都能够去理解做出这种选择的动机,还有承担最后的结果。有些事情,不后悔最重要。时至今日,唯一让人欣慰的是,我没有后悔过,所做的每个决定都是出自内心,也曾为每个决定付出努力、承担结果,今天仍然是,背后是父母的体谅和支持。
有些人固执的认为,“我们和生活之间就是一场恶战,和谐的最终产生就是通过战争决定的,而不是看几本书就可以做到的,但战争始终都存在着,和谐也只是短暂的”,很不幸,我就是其中一个。于是,我带着军队来到了这里,没有后援,没有大后方,只有孤军深入,也不知道这场仗要打多久,只是知道,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没有理想主义和实用主义,我们不可能取胜。如果生活给我一拳,然后把我放倒,那么我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还击。
我,还是那个我,不爱出风头,一个不太安分的叛逆的偏执狂,走在路上,反思自己,极力避免过去重复犯下的错误。
曾经不太主张为自己找退路,但现在学聪明了,我已经留足了退路。如果在北京一败涂地,那么我会果断撤军,带着溃败的军队回到青岛或者我的故乡。其实,考研结束以后,我就变成了一个赌徒,筹码就是我的青春,我才24啊,还没玩够呢,这也算得上是一种潇洒吧,现在不过是在积蓄能量,虽然一无所有,可一无所有的人无所畏惧。我们和《第七封印》里的那个骑士一样,无法赌赢死亡,可是跟现实赌博还是有可能赢的,那就赌一把,万一我赢了呢?我唯一不能容忍的是在这里得过且过,没有目标,没有反思,没有行动,那么就与寄生虫无异,只不过在大城市安乐死而已。
凛冬已至,挣扎,是必须的。
秋天来了,过几天,我会去跑到郊区爬山,也会喝一顿,不知道会在哪个山头上出现,出现的时候,我就爱上了这个地方,就像多年我翻越高山,面朝大海一样。
还记得自己写过的那首诗歌:
《像堂吉诃德一样追求爱情和荣誉》——
“用尽全身的力气,一生的情感
去做一件事
去爱一个人”
还记得2016年1月10日在浮山悬崖边上朗诵的那首诗歌:
《不会成真的梦》——
“纵然我终将疲倦无力
我仍要用伤痕累累的双手
去摘
遥不可及的星”
朱泓璋
2016年9月27日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