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小北,频繁穿梭在K818这列车上的一位普通乘客,我喜欢坐火车,喜欢从白昼过渡到黑夜的落幕,也喜欢从黑暗里等待黎明的开始。
我,陈毅然,是K818这列从北京开往成都的列车长,我讨厌在火车上的感觉,也讨厌这不分昼夜的过渡,与那"哐当"的铁轨撞击声,可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从讨厌到莫名的习惯,再到喜欢。
——题记
01(男篇)
深冬,从北京开往成都K818次列车的这条铁路线的景色,无一列外的萧条,雾霾的天空,站台下睡熟的双轨交汇隐没于南方的地平线,除了车厢的喧闹,就剩铁轨与火车轮的碰撞声,及远处火车驶过的鸣笛声响。
疲惫与压抑的情绪只能让我在休息区点上一支香烟,慢慢地抽着,等烟雾弥漫在休息室,看着烟慢慢地燃尽,火车进了隧道,室内一片漆黑只有香烟的味道,一声哨子打破这短暂的平静。
火车进入北京西站,一排排的人拥堵在白线外,三三两两的人开始向站台跑去,而她总是拖着个大行李箱跟着稀稀落落的人群向前走,头埋在厚厚地围脖里,这是我第108次注意到她,我捏灭烟头走出休息室,向她要检票上的车厢而去。
不同以往的这次,她没让我帮她把行李箱拿进座位,而是从我的面前擦肩而过去寻找位置,也许她从来都不记得K818这列车上有个傻子只为了帮助她,特意站在她必坐的车厢帮她放行李107次,唯独这次她拒绝了我的好意。
火车发动,慢慢地离站,站台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暮色中,她这次没有坐在卧铺靠窗的位置,我慌乱地在车厢寻找着她的身影,我确定自己喜欢上了她,没理由的喜欢上了她,无条件的喜欢上了她,因为她我开始喜欢上这趟火车,开始有所期待..............
我穿过车厢在吸烟区寻觅到她,她依靠着车窗玻璃,凝望着天际深浓的暮色,我从她身旁故意路过,她转头看了我一眼,刚好安静地接住了我的视线。
我咽了咽唾液,生怕她看穿我眼神的异样。
“喂!等一下”
我惊恐地愣在原地,难道她洞悉到我的心思,扑通扑通.....心脏在铁轨的撞击声中越发的明了。
“你好,女士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吗?”我凝视着她深邃地眸,有些羞涩的不知所措的避开,又一次那么近,唯一的区别她留意到我,在叫我。
“借个火,陪我聊会?”她清淡地说。
“我!陪‘、陪聊.....’”我有些慌了神,甚至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陈毅然,哼,列车长,我还说你不陪我聊会,投诉你,结果....呵呵...”
她凝视着我得工作牌有些挑衅地说着,我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我想知道眼前的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她却吹灭了火焰说:“烟!”
原来?呵呵......我从兜里摸出一盒烟,她自然的夺过抽出一只,凑到我跟前,我有些紧张的打燃火机。
她有模有样的吸了一口,然后呛得半死的咳嗽,眼眶有均匀的泪快溢出,她难受的弯着腰说:“这烟有什么好的”。
因为担心,我脱口而出的问:“小北,你没事吧!”
她猛然抬头看着我问:“你认识我?”
“我.......”刚想解释,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窗外的夜色已经弥漫了整片旷野,火车极速的驶进隧道,整排窗口外灯火通明,像一艘巨大的航船。
她问了我一句话:“你有过那种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很长时间,然后又转向另一个城市,那种非常孤独的感觉吗”?
我无法抗拒这种感觉的靠近,看着安静地走廊,我低沉地回了一句:“是的”,我何尝不是在这些城市之间兜转不定呢?
她转头看向我,意味深长的微笑,有一种久别重逢的熟悉感,然后我们交谈起来。
原来爱情的开始就是那么的触不及防。
02(女篇)
K818次列车,总是对我有特殊的照顾,一开始我以为只是火车提供的服务,然而我收到了107次的贺卡温馨祝福,而别的乘客是没有的。
到底是谁?引起了我的留意,床铺是新的,枕头是柔软的,还有淡淡地清香,每一次的味道都是熟悉的。
贺卡落款——CYR。
他是谁?为何要给我特殊的照顾?
我陷入了深深地好奇,但我不知如何入手去寻到这个人。
我猜想除了乘务人员,没有人会如此精确地了解到我的车厢号座位号。
这个人是谁?
我顾小北要做的事,从来没有做不了的,为了排解疑惑,我开始留意每一个乘务人员,甚至旁敲侧击的询问有没有与字母有关的名字,可是每每我越找却依旧不知所获。
他是谁?成为我心中的疑惑。
难道是我那个劈腿的男友,呵呵,至于这样的人他不可能费尽心思的为我做这些的。
还有谁?我把能考虑的人都筛细了一边,他是谁?一个人在北京住了很久,又兜转去另一个城市,还有谁会知道我喜欢坐火车的习惯。
终于在我困顿不堪的状态下,我寻到了他——陈毅然(CYR),K818的列车长,每一次我的出现,他都会恰到好处的为我接行李,帮我摆放好,等火车发动一小时他都会在我坐的车厢吸烟区抽上一只烟,看着渐渐暗去的天空。
是他,没错的,是他?我跟他素不相识,为何?
我在吸烟区思索,我看见他在通道缓缓而来,脸上写满了焦急,似乎在寻找什么,对,在他经过之时,我拦截住他。
火车已经深夜10点,车厢的灯关了,只有吸烟区亮着,我的拦截似乎吓到了他,他一愣,竟然有些羞涩的不敢直视我的目光,是他,一定是他,我的第六感直觉告诉我,是他就是他。
我想刁难一下他,我却失败了,而他也顺利的暴露自己,他站正在我的身边,摸出一盒烟,点上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车厢里顿时弥漫着香烟浓郁的气味,嘴里还说:“姑娘家别学会抽烟,对身体不好”。然后夺走我手里的烟捏灭说:“那天,在北京西站台我看见你咬伤一个男人的耳朵,嘴角还有血渍,拖着行李将票递给我,匆匆上了火车,本来想问问怎么回事,可是我看见男人只是捂住耳朵没动,我想这是情侣间的纠葛,我就没多问,等火车发动的时候,你就坐在火车靠窗的位子上无声的哭泣,特别的悲”。
我听着他的话,有点发懵,努力回忆,却找不出一点记忆。
他接连着深吸了几口烟,然后用手指将还燃着的烟头捏灭:“其实作为列车长,你这样的事还不用我出面过问的,可是看你哭的厉害,我却莫名地不忍心,一张纸一张纸的递给你,可是你却哭的越发厉害,我想你是被伤透心了,不然怎么可以旁若无人,后来你的模样印在我的记忆里抹不掉”。
我完全听的糊涂,甚至诧异是他,是他目睹我的惨状。
“后来,我陷入了莫名的思念,我想在遇见你,确定我心中这种莫名地思念,也许是命运的眷顾,我又在K818遇见了你,我发现你定期会有一段时间坐K818,你喜欢下铺,你喜欢带上耳机看着窗外,脸上写满了故事,眼神了充满了迷茫,你一个人穿梭在北上,川下的火车上,不爱交谈,喜欢太阳升起的喜悦,也喜欢日落西山的感觉.....你的一举一动如雕刻一般印在我心上,像是突然多了很多东西,一些坚硬而又陌生的感觉,横在我心脏跳动的地方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我调查到你实名买票的名字——顾小北”他又继续说。
在这漫长的夜色里,我靠的他很近,第一次有人如此注意到我的一举一动,甚至能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一道美好的风景,这算不算奇遇的告白了,我愣在原地听着,这一列火车多出莫名的情愫,话题从生疏到彻夜的畅聊,有铁轨撞击的欢悦声,有一夜聊不完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