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的存在是为了什么?或者说,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这个问题险些拉我陷入抑郁的泥潭。每当在闲暇时间头脑便冒出这个问题,我则会不假思索的回答出:“为了个目标,为了理想。” 紧接着便产生了质疑:“人为什么要有一个目标呢?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拥有的终究只是骨头和牙齿。”,我便招架不住了,去找一些前人的观点去反驳:“尼采说……”,“罗素说……”。我脑子里的两个小人就开始打仗,最后总是最开始那个叫‘我的存在是为了什么?’的家伙赢。
我活了十七载春秋,对于人生的一些问题,终究没有任何头绪。关于人的问题都太复杂了:你说他是对的,他就是对的,你说他是错的,他也可以是对的。我脑子里的小人就一直打仗,而我则有时兴奋甚至亢奋,有时颓废甚至抑郁。
现在需要重新整理一下这个问题。“我的人生是为了什么?”,当提出这个问题时,我就已经默认了我的人生是有一个目标的,可我说不出来这个目标是什么。然后我就开始怀疑人生需要什么目标吗?我想了一会儿后,目标背后的依据是一些三纲五常,是规范人的,我又想了想历史的演变,曾经一夫多妻合乎三纲五常,也是社会标准,换到今天只能被关进监狱。哦,原来这样!然后我就开朗了。我发现这个问题压根就不成立,更别提问其背后的答案了。
想要论证人活着有一个目的,那么一定会有一个目的被人所往,而我现在头脑思绪杂乱无章,要么是多个目的,要么是没有目的,所以我活的没有目的。这个论证看起来也不错,就是结论总感觉有点沉重:“人生没有目标,那不等于白活吗?咸鱼一条!”
然后我就开始想,人为什么不能和咸鱼一样?闲鱼身上贴了很多标签:咸,臭…… 而人身上不也贴很多标签吗?——勤奋,懒惰……这么说好像人除了不能吃之外和咸鱼没什么两样。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可以贴上标签:桌子——结实耐用,花朵——馨香,美丽……这么说的话,人和所有事物之间都没有什么大的区分:世界万物,甚至连人类自己都是某一个意义的符号——不然我们又怎么会问“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呢?”
而后我开始想人们为什么要把事物甚至人当做一个符号,赋予他们背后的意义。人们总说马是温顺的,人们总说水果是甜的,人们总说偷窃是可耻的……但是当我抽离的所有情感之后,我发现世界上倒并没有什么:温顺、甜的、可耻……马就是马,螺就是螺,花朵就是花朵,他们生来不具有那些标签。换而言之,类似于,花的美,仅仅是我们认为它美才产生的。
我们认为人生应该有意义,但是依我与人生多年的交情来看,他并不喜欢这样。人生总是沉默寡言,别人就在琢磨他是不是葫芦里卖的有什么药,就开始揣测:“人生应该是这样的。”,其他人不认同,就跟他说“人生是这样的!”。但人生自始至终从来没说话,只是一群人借着人生的名义做了几个长篇大论而已。人生从来都是沉默,而沉默就是默认,所以人生不但应该这样,而且应该那样……
我很同情人生,虽然我不够了解他,但是依我之见,人生只想做人生,不想做其他的任何事物的符号:要浪漫我就浪漫,要做沉郁我就沉郁,我不会想到浪漫有什么用,我也不会想到沉郁有什么害。而我就像天上的云一样,随风飘行,所过之处,皆为路径。
结论便是人生没有目的,人生的意义也仅仅是人自己赋予的。“我想爱。我想奔跑,我想化作天上半明半暗的云……”,这些事物本身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他们便成为了我们没有意义的人生的依靠——因为他们,我们才有活下去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