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者的話】
暴力打架情節有，請大家注意> <
【摘要】
電話線路被竊聽了。
更重要的是，藏身的住所已經被發現了。
【作者的話】
親我們離完結越來越近了！你們的留言實在太棒太讚了我愛你們<3
下一章在星期日晚上更新！
【正文】
第十五章 洩漏
回到公寓後Percival坐在沙發上，凝視著唯一有機會拯救絕境的證物──裝有Grindelwald罪狀的隨身碟，以及錄下Picquery承認共謀的錄音機。
在Newt的木屋清醒以後，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徹底的無所適從。
他原本想詢問Newt能不能和父親或兄長聯繫上，但馬上撤銷主意。硬把他國外交官和軍官牽連近來會引起比CIA醜聞更大的事端。如果有任何一點差錯Newt一家人會毀於一旦，Percival不敢冒這種風險。
他們四面楚歌，即使證據在手。
Newt剛才在廚房和Queenie講電話說明狀況，現在他拿著一杯茶在Percival身旁坐下。「喝點這個。」他柔聲說。「你今天還沒吃東西。」
Percival道謝，把隨身碟跟錄音機放在咖啡桌上。他雙手捧著杯子，小心翼翼地啜飲一口，五官瞬間皺在一起。「這喝起來……好奇怪，像胡椒味的泥土。」Newt微笑。
「卡瓦胡椒茶，去總部前我請Queenie幫我拿來的。」他說。「這是一種有效紓壓的藥草。」
Percival輕笑。「剛好派上用場。」接著嘆了一口氣，低頭看向桌上的證物。「我不知道該怎麼辦Newt。」
「沒有其他人可以幫忙嗎？」Percival搖搖頭。
「如果Picquery在其中就沒有能相信的人了。」他說。「我不敢相信她是主謀之一，她竟然默許這樣的事發生。」
倆人陷入久久的沉默。那茶的味道非常作嘔，但Percival還是不斷小口小口地喝著。如果Newt說這能幫助舒緩焦慮，他很樂意嘗試。
「那麼。」Newt終於開口，他顯然絞盡腦汁，手指不斷在大腿上輕點。「如果我們沒辦法把訊息交給其他人，也許我們可以直接公諸於世。」
「像公布在網路上？大家會認為我們在騙人。」Percival說，Newt點頭。
「那不是最好的媒介，網路上總是流竄一堆陰謀論，這件事很可能也會被笑話。我們要讓這事……引人注目。」
Percival聳聳肩。「如果你有主意，我洗耳恭聽。」
Newt沉思片刻，之後抬頭看向Percival。「電視台發生騷動時警備如何？」他說完Percival瞪大眼睛呆愣好一會，大笑起來。
「如果我不瞭解你，我會以為你在建議我們劫持一家電視台然後把證據公諸於世。」但Newt只是抬眉不予置評，Percival驚訝地眨眼。「喔。Newt。你……你是認真的？我的野性終於開始影響你了？」
Newt怒哼一聲。「我要說的是，你還是需要一個媒介向大眾公開這場陰謀，不過是把晚間電視台切換成CIA主席坦承毒害美國市郊的錄音檔。」
Percival陷入深思。這聽起來瘋狂也不足以形容。潛入電視台、盡所能地綁架大量頻道，接著散播那些照片跟影像到全國各地，但……
這確實可行。如此眾多的關注會引來調查。村莊的人們會得到救援，民眾會要求答案，而CIA無法用光鮮亮麗的政交與功勳掩飾一切。
要讓流血衝突降到最低同時扭轉現下局勢，唯一的解決之道便是怨民。這是眾所皆知的事實。
如果可以讓民眾站在同方陣營，他們就勝卷在握。
「Newt，如果我還沒跟你說那我現在要跟你說，你是個天才。」他放下茶杯，把驚呼的Newt摟入懷中，深深一吻。Newt在吻中笑出聲，回應回去。他們倆人上氣不接下氣，像是不知如何在吻中換氣的懵懂少年。
「我想我是天才，只要你糾正一下那些瘋狂行為。」唇瓣相離時他毫不留情地指出，低聲傻笑。「就是別再有歪腦筋。」
「開玩笑，那是效率行事。」
「如果你喜歡從直升機玩自由落體的話。」Newt在Percival開口前舉手阻止。「別提了，那只是一頭熊。」
Percival忍俊不禁。「某天我會讓你擺脫它，但不是今天。」他被用力推了一把作為回禮。
「我們該專心在計畫上。」Newt擔憂地說。「我不知道你怎麼樣，但我對電訊設備一竅不通，Credence能幫忙嗎？」
「應該行。」如果有人知道如何劫持電視台並綁架大量電台，那人就是Credence。Percival拿起手機撥出號碼，接著開始焦慮地在房間來回踱步。電話響了三聲後被Credence接通。
「Credence，」他鬆了一口氣。「你現在有空嗎？」
「我有點忙。」Credence說，聲音聽起有點異常，隱約透露出緊張感。「我找不到我的烏龜，我把牠留在你那邊了嗎？」
Percival僵住。細瑣的記憶瞬間回歸。
「你要想個暗號，Credence，某些可以暗示竊聽或藏身處被洩漏的東西。」
「烏龜。」
「……你認真的？烏龜？」
「這個嘛，我不會在正常狀況下提到烏龜，一般來說。而且如果藏身處被發現的話我就會暗示烏龜在房子裡。」
「不管怎麼樣對你有用就好，小子──」
電話線路被竊聽了。
更重要的是，藏身的住所已經被發現了。
Percival掛斷電話，手機收到口袋。「Newt，我們必須──」
他甚至沒機會說完句子，窗戶的玻璃應聲碎裂，房間頓時充滿煙霧。
不、不要煙霧──當Percival的喉嚨抽搐、肺部緊縮，他馬上理解到情況。猶如吃到炙熱的胡椒，他的嘴巴與雙眼燒灼，像有人把辣椒抹在上頭。他咳嗽、步伐蹣跚，努力忍住閉緊雙眼的衝動。
他聽見Newt在咳嗽，再次考驗他的應變能力。Newt從沒遇過催淚瓦斯，很可能對這些狀況毫無頭緒，而且Percival可以聽到腳步聲，來自探員人數眾多的腳步聲，他們八成戴了防毒面具。
「Newt！」他呼喊，聲音卻嘶啞破碎。前方某處傳出碰撞聲，即便臉跟肺都疼痛難受，他還是努力走過去，步伐跌跌撞撞。每吋暴露在外的皮膚都像在燃燒，鼻水流不停且眼淚朦朧，視線一片模糊。
他找到Newt的同時一位探員也發現他們。那男人在煙霧下只是一片烏黑的人形輪廓。Newt在沙發旁蹲著咳嗽，閉緊雙眼。Percival的視線剛好可以看見那位探員動作迅速地舉起槍準備射擊。
訓練有素的直覺反應讓Percival快一步。子彈撕穿防毒面具送進頭顱，那位探員倒落在地。
Percival抓住Newt的手臂把人曳到腳邊，思考下一步行動。Newt吃力地站起身揉著雙眼，無意間讓自己的狀況變得更糟。Percival不知道有多少探員在這裡，但絕對遠遠多於他們。樓層太高他們無法從窗戶逃走，就算可行，他們現在的狀態都無法攀爬大樓。
現在，Percival必須要殺出一條路，還要帶著無法行動的Newt。
另一聲槍響劃過白煙。不幸中的大幸，即使那些探員沒有呼吸上的困難，他們的視線也被煙霧阻礙──Percival要扳回一城。
「待在這！」他對Newt說，儘管眼盲的紅髮青年正因煙霧哽咽，他還是鬆開了手。他忍住咳嗽向前衝。即使探員的身影在煙霧中朦朧不清，Percival依然滿腔怒火地衝過去──他們傷了Newt。他們會殺了他，只要有任何微小的機會。
他不准這種事情發生。
他抓住第一個探員握著手槍的雙手，毫不留情扭斷對方的手腕奪走手槍，另一手扯下探員的防毒面具。那男人痛苦的喘息讓催淚瓦斯影響更甚。
Percival毫無猶豫地朝第二位探員的胸膛送進兩顆子彈，接著另一人的肩膀、大腿，他扯下對方的防毒面具。
拿到兩副防毒面具後Percival步伐蹣跚地走回Newt身邊。Newt發著抖，雙手掩嘴不停咳嗽。當Percival抓住他時胡亂揮手，差點往Percival的臉送上一肘。
「是我。」Percival聲音沙啞地說，笨拙地幫Newt戴上防毒面具。面具沒辦法治療已造成的傷害，但至少可以讓呼吸更順暢。
他也戴上防毒面具，透過濾網深深吸了一口乾淨的空氣。然而他們沒多餘的時間，越來越多的探員正在路上。而如他所想的一樣，一聲槍聲響起，Newt身旁的椅子因衝擊飛彈起來。
沒時間了。Percival把Newt拉往門口。他在遇上一位探員時鬆開Newt的手，動作俐落地朝男人臉上揍了一拳，抓住對方的頭往牆面狠狠撞了兩下，之後他丟開昏死的男人，再次握住Newt的手臂往走廊前進，動作毫無耽擱，煙霧隨著他們前進越發消散。
「過來吧，這是逃生梯。」在手扶梯或電梯上被逮到可不是好事。他順手按下一旁的火災警報鈴，故意引起更多騷動。肩膀撞開逃生門，將Newt拉到傍晚寒冷的室外。
他扔掉臉上的防毒面具並拉開Newt面具的鬆緊帶，冷風比防毒面具更能舒緩催淚瓦斯的疼痛。Newt不斷眨著通紅的眼睛，顯然視力還未恢復。Percival完全能理解，起初幾次被催淚瓦斯襲擊他也宛如身置地獄。
現在還是在地獄中，只是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痛楚有如不被歡迎的熟客。
待在搖搖晃晃的金屬逃生梯間時Newt面帶猶豫，Percival鼓勵他。「我會帶著你走的，相信我。」原本他是放慢速度前進，但劃過空氣的槍響和在樓梯間飛彈的子彈改變了局勢。
如果他們繼續戰戰兢兢，馬上就會喪命。
他拉著Newt倉皇奔下，在逃生梯間轉彎奔跑。他幾乎沒有減速便朝開槍的男人回擊。他失誤了，但至少可以讓對方躲一陣子。
「P-Percival，」Newt吃力地說，聲音哽咽，上氣不接下氣。「我、我看不見。」
「我知道，你會沒事的，只要跟在我身邊。」Percival堅定說道。他們抵達逃生梯最底層，他朝巷子兩頭掃了一眼，大樓前方越發接近的警笛警燈迫使他做出了選擇。
他拉著Newt朝大樓後方跑，不過還沒跑幾步一位探員便從轉角出現──那人瞬間朝他的下巴揮了一拳。他踉蹌退後、鬆開抓住Newt的手，疼痛炸裂整個下巴，但當他抬頭時只來得及看見近乎眼盲的Newt發瘋似地猛打那位探員，那人非常明顯──而且大錯特錯──忽視一位動物學家的能耐。
想當然，Newt之後垂著他的拳頭，低頭看著手，像被它們狠狠背叛。
「不錯，但提醒我教你怎麼揍人，不然你的手會先爛在某人臉上。」Percival露齒而笑，為方才的混鬥興奮著。確定那位探員已確確實實昏倒在地後，他拉著Newt繞到房子後方。
他連跑了好幾條巷子才停下腳步，中途拐了好幾個彎，像是要把所有追殺他們的人甩在後頭的迷宮中。
「這邊。」Percival拉著Newt到一棟房子的後牆，那裡剛好有條水管接著水龍頭。「側頭彎下腰，試著不要閉眼睛。」
他把水管對著Newt的臉打開水龍頭，想當然一定是刺骨的冰冷，但總比繼續受苦還要好得多。Newt起初畏縮了下，不過顯然為了減輕灼熱般的痛楚，螫人的冰水根本不算什麼。
Percival也讓水沖臉減輕痛楚。他直起腰深吸一口氣，下巴的痛楚已退成隱隱的鈍痛，多虧那位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可憐探員。
「該死！」他怒罵出聲，釐清狀況後他的胃一路下沉到腳底。「該死的，Newt，我們輸得一蹋糊塗，那些證據、還有錄音機──」
Newt笑了。他真的開始大笑。
「Percival，你永遠不准再提我抱熊的事，你欠我一回。」
Percival眨眼眨了好幾次，眉毛皺起川字，「什麼？」
Newt摸進口袋，伸出手攤開掌心──是隨身碟跟錄音機。Percival拿到眼前仔細端詳，查看在剛才的逃跑及戰鬥中有無損壞，一切完好如初。他把證據收進口袋，瞬間抱住Newt的腰，把人高舉起來在原地轉圈。
「你太棒了！」他每說一詞就吻Newt一次。「傑出、完美、天才，我完全比不上你，Newt Scamander──」
Newt在著地時大笑，拉過Percival送上窒息又微疼的一吻──多虧他們兩人身上都還殘留催淚瓦斯的化學藥劑。但這一切都值得，他們拯救了希望渺茫的絕境。
「如果你又要說那些自我貶低的蠢話，我會提醒你這件事。」Percival語氣和緩下來。「外加你打扁一位CIA探員。」
「但我覺得我的手爛了。」
「不過這值得，對吧？」
Newt害羞一笑。「這個嘛……這倒是沒錯。」
Percival輕抓起Newt的雙手仔細地查看，即使Newt微微畏縮也沒停下。「沒那麼糟。」Percival拇指溫柔摩娑對方的指節。「有點腫，但只要冰敷就行了。」
Newt點點頭。「我們要打電話給Queenie嗎？」他問，Percival搖頭。
「如果Credence的那通電話已經被竊聽，我們的電話都不安全了。我們要找到別的聯絡方式。」他說。「Credence和Queenie可能已經轉移到第二個藏身處。」
「我有存下地址。」Newt掏出手機打開記事應用程式。他拿給Percival看，後者記下住址點點頭。
「我們必須到那裡去。如果他們不在那邊，希望至少有留下另一個藏身處的線索。」他擔憂地皺眉。「希望Credence有平安離開房子。如果手機被監聽了他們很可能知道他和Queenie在那裡。」
他希望他們是因為被跟蹤或竊聽而洩漏蹤跡。無論是何者都比Tina交與敵人情報還讓人接受。
他相信Tina。她絕不會輕易交出他們。
「快，我們要離公寓越遠越好，他們會佈下天羅地網，我們把他們氣炸了。」他試圖拋開那些負面的想法。他們會找出Tina，而且他們會救出她──他敢打包票她沒有告訴Grindelwald任何情報。必要的時候那女人可以比牛還固執，Percival再清楚不過了，儘管他的記憶有限。
即使嚴格來說已經沒有必要了，但他還是緊握住Newt的手。他無法否認自己因為Newt再度陷入險境而顫抖。腎上腺素逐漸褪去，不禁讓他思考方才多貼近死亡──那顆擊中椅子的子彈距離Newt只有幾英寸，而在槍林彈雨中逃亡Percival隨時都有可能中槍，就算子彈沒有反彈。
他同時察覺他們能夠活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奇蹟。
他們一跑回大馬路便攔下一輛計程車──幸好他跟Newt都帶著皮夾，要不然真的會四面楚歌──他們搭上車子前往幾個街區之外的第二藏身點。那是一棟民宅，位在華盛頓特區一處精心規劃過的街區。看起來就像尋常可見的標準住宅，藍色的外牆、兩層樓式，白色籬笆圍繞著庭院裡修剪過的草皮。
然而此時此刻這已經算是無憂無慮的天堂了，是他們極為需要的地方。這比美觀還要重要太多了。
從外頭看屋子裡靜悄悄也毫無燈光，這在他的預料之內。如果Queenie跟Credence在這他們絕不想大肆張揚。
「待在我身後，準備好逃跑。」Percival對Newt說。他做好此處也被敵人發現的心理準備。他緩緩走向門口，Newt緊跟在後，他先傾聽裏頭的聲響，接著敲了敲門。
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門内無聲無息──而後，喀擦一聲，露出門縫，Queenie探出頭。
「噢，謝天謝地！」她大開大門讓他們進到屋內，迅速瞥了街道一眼關上門。她依序把Percival和Newt拉到懷裡擁抱，接著便皺起鼻子。「你們兩個聞起來──」
Percival大笑。「沒錯，催淚瓦斯。」Queenie輕捧他的臉龐轉向燈光，查看臉上慘狀。
「你看起來被揍了一拳。」
「你該看看那傢伙的慘樣，動物學家可不是好惹的。」Percival說，朝Newt眨了眨眼。Newt臉上泛起紅暈，不自在地轉移雙腳重心。
「他攻擊你，那時候我只想到這個。」他靦腆地聳肩。
「我很高興你們都平安無事。那時候我沒機會打電話警告你們，但Credence說他跟你說了暗號，我希望你有想起來。」Queenie鬆了一口氣。「去清洗一下吧？我會弄點吃的給你們，你們八成餓壞了。」
「Credence在這嗎？」Newt問，Queenie微微一笑。
「對，他在襲擊前三十秒離開了房子。他一直監視他們的文字訊息，而且很幸運的他們其中一則訊息被破解了密碼，不然我們毫無防備。」
「太好了。」Percival點頭。「因為我們之後需要他幫忙拯救Tina然後結束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