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性格温和了很多,不再暴烈地生气,也没有了所谓生活的热情。习惯了对一切将就,没什么要求,却自以为成熟到随遇而安。也许旁人的淡然存在于许多看透之后,然而我什么也没看破,我的无所谓大概来自于不去想要看破什么。
昨天看一档竞赛型综艺,一位离场选手面带微笑,似乎没有什么遗憾。十八岁的选手说,“发生在我生命中的任何事情都不会让我的情绪产生波动”,昨天的我觉得这句话有些幼稚,当时心中默想,如果最亲的人去世了,这种事情也不会使情绪产生波动吗?也许没有波动的情绪根本就称不上情绪了。
现在想想,却有一丝了然。也许他看透过什么,也许他像我一样糊涂,都不妨碍此刻我的心思情感与昨日他的相通。什么是重要,什么是不重要,什么是意义,什么是无意义,本来就无谓标准答案。好结局坏结局其实都是死亡消失被遗忘这一种结局。
好友说他不要被遗忘,所以做不到留香百世也要遗臭万年。我笑他,笑他想被世人长久记忆的无意义,无论遗忘与否,离开这个世界后一切与这具躯体都再无瓜葛,别人的记忆又有什么所谓。他叹我太现实。我们都没能改变对方的想法,不能得知他是否有过改变我想法的念头。我没有过想要改变他的想法,也深知自己,不会轻易被说服。
我还是有些固执。固执之处少且深,也许就是其他许多无所谓的根由。
十年前玩游戏不喜欢进攻,现在也还是如此,找不到进攻的快感,对于输赢也没有多大的兴奋感与遗憾,所以我也找不到“瘾”。找不到热爱。
无所谓就好像不在乎,我也在想,身体里这股不在乎的劲儿从何而来,也许是因为失望与怕受伤。我们都惯于推卸,惯于否定,惯于做安静的旁观者。“我们”是不是“你们”?人的本能里一定有自私。太在乎太有所谓,你一定会被自己的自私,别人的自私伤害。利益也生于此处。顾城说,“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开始”,为了避免伤害,我避免了在乎。在乎还意味着要把事情放进心里,心很小,事情太多难免挤压得人难过。有时候我想,被我这样的人在乎是小幸运还是大不幸。
也许就是在学会无所谓与不在乎的途中,学会了克制与自律。逐渐活得面无表情,活得绵软无力。
可惜了这具躯体最好的年华里,已经没有了疯狂与梦想。
二十年来,这大概算得上目前的我真正的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