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心二用
“宋大人，我觉得那邓玲儿一定是知道刘二的其他什么事情！所以才会是那个样子的。”禇瑛此时站在案卷库房中对宋慈说道。
听到禇瑛的话，陈恒笑了起来。
“我说妹子呀！你说你一个小女子掺乎这种事情干什么？大人他自有决断，你就别添乱了好不好？”陈恒说道。
禇瑛瞪了陈恒一眼，然后看向了宋慈刚刚整理好的刘二的案卷，这份案卷放在了旁边的架子上，她的目光从那份案卷上扫过，然后又看向了宋慈。此时宋慈正坐在那里看着许多以前的卷宗，他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
“这个刘二居然曾经还当过盗匪！真是什么坏事都干，杖刑都受过好几次了，却还是不知悔改！小恶不断，必行大恶，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宋慈把旧卷宗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回来又说道，“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
陈恒冲宋慈点了点头，然后他看了看架子上放着的新案卷说道：“大人，刘二的那份案卷什么时候报到赣州去？”
“下午再说吧，我要赶快回家一趟。”宋慈笑着说道。
“大人心里肯定惦记着老夫人的寿辰，我也去帮帮忙吧！”陈恒说道。
“宋大人，”禇瑛似乎又想起来了什么，“我觉得那把刀也有点儿问题！”
宋慈和陈恒听到禇瑛说的话，似乎都有些无奈，两个人相视一笑。
“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问题。”宋慈问道。
“那刘二身上的刀之前是刀刃向下插在他身上的，这你可还记得？”禇瑛又说道。
“我一直盯着那刘二的尸体，这我当然记得。”宋慈说道。
“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禇瑛问。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陈恒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你想想你拿刀的时候是刀刃冲上还是刀刃冲下？”禇瑛问陈恒。
“当然是刀刃冲下了！刀刃要是冲上，拿起来的时候不就对着自己了吗？”陈恒觉得禇瑛的问话简直是莫名其妙。
“这就对了，那个刘二肯定也是刀刃冲下拿着刀的，但这样的话，如果是他自己拿着刀，然后因为摔倒而刺进了自己的身体里，”禇瑛一边说着，一边还自己做着动作，“那刺入他身体的刀就应该是反着的了，也就是刀刃冲上才对，但他尸体上的刀却是刀刃冲下的！”
“你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陈恒不耐烦地问道。
“这说明刀很有可能不是他拿着捅到自己身上的，而是有另外一个人，拿着刀捅死了他。”
禇瑛说完之后看着宋慈。宋慈此时手背在身后，低着头思考了起来。这时一名皂隶走进来说道：“宋主簿，有个女子来找您。”不一会儿，丫鬟秋菊就走了进来。
“老爷，夫人说钱员外、李员外他们都送来了许多礼物，她让您回去一趟。”秋菊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夫人，就说我马上就回去。”宋慈说道。
秋菊走了以后，宋慈对禇瑛说：“你能够仔细观察，并且用心思考，这一点非常好。但是你的那个理由并不能确定他是怎么死的，因为人在突然失去平衡而意外摔倒的时候，很有可能会提前松开手中的刀，这样刀就很有可能会发生旋转，因此光凭刀刃冲下不能判定刘二就是他杀。所有人都证明那把刀就是刘二自己来抢劫的时候拿着的刀，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刀那么轻易地被别人拿去呢？那么多人都指证这刘二是意外摔倒被自己的刀捅死的，断不会有错。”宋慈说完便准备回家去了。
“可是他们说当时灯都灭了，他们当时应该并没有看清楚……”
“禇瑛妹子啊！那刘二是个强盗！他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这是活该！自作自受！你怎么替这种地痞鸣冤叫屈啊？”禇瑛话还没有说完，陈恒就打断了她，并且似乎对她很不满。
宋慈笑了笑说道：“禇瑛并不了解这刘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情有可原。”说完宋慈便离开了。
陈恒瞪了禇瑛一眼，也走了出去。禇瑛又回头看了看架子上放着的刘二的案卷，然后也走了出去。
宋慈的家中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连丝怡、春梅、秋菊已经收拾完了屋子，此时正在收拾院子，禇瑛回来了之后，也赶快帮着忙活了起来。陈恒回家之后，也穿着便服，来到了宋慈家帮忙。只见此时院子里放着许多的礼物，都是信丰县的百姓送过来的，其中有几个礼物相当地贵重。宋慈看着这些礼物，眉头皱了起来。连丝怡看到宋慈回来了，就微笑着走到了他的跟前。
“这些礼物是怎么回事？”宋慈问连丝怡。
“这都是附近的百姓们送的，说一是给老夫人祝寿，二是为了感谢你，让大家可以重新过上安宁日子。”连丝怡说道。
宋慈笑了笑，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那几个礼物太贵重了，不应该收的！”
“那些礼物是钱员外和李员外等人送的。”连丝怡说。
“他们都是信丰县的富户，礼物贵重一些也没什么奇怪的，大人立了功，为他们减轻了不少负担，他们表示一点心意也是应该的！”陈恒听到他们的对话之后说道。
听到陈恒的话，宋慈又忍不住笑了笑。
“是啊，只要娘喜欢就行。”连丝怡也笑着说道。
宋慈也开始忙着给母亲准备过寿的东西了，这时禇瑛皱着眉头走到了他的身边，她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但又好像不好意思张口。陈恒看见她走到了宋慈身边，便也皱起了眉头，他似乎猜到了禇瑛想要说什么，于是就立刻走了过去。
“宋大人！”禇瑛终于还是张口了。
“嗯？有什么事吗？”宋慈刚才正弯着腰，此时他抬起头问道。
“我、我还是觉得那个邓玲儿实在是太奇怪了！不如把她再叫过来问一问吧，说不定还能再问出些什么来。”禇瑛说道。
听了禇瑛的话，宋慈又开始思考，这时陈恒已经走了过来。
“大人，您先忙着。”
陈恒对宋慈笑着说道，然后他脸色一变，一面严肃地把禇瑛快速地拉到了一边去。禇瑛的左臂被他捏得有些疼，赶快挣脱揉了起来。
“禇瑛！你有完没完？老夫人过寿，你在大人家里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陈恒似乎十分生气，但他又不想大声说话，于是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时宋慈走到了他们身边，他似乎对陈恒的话很不满。
“陈恒！禇瑛姑娘说的是公事，这没有什么好忌讳的。而且她说得很对，细致一点总没有错，还是你去贾员外家一趟，把那个邓玲儿再叫过来问一下吧。你告诉她不用上公堂，只是让她到我家里来，我再问她几个问题就完事了。”宋慈说道。
“是！大人。”陈恒向宋慈拱手说道，他扭头瞪了禇瑛一眼，然后走出了大门。
宋慈看着走出去的陈恒笑了笑，然后对禇瑛说道：“你不要怪他，他这个人是个急性子，其实心肠很好。你也别着急，等那邓玲儿来了之后，我让你去问她，她应该就不会那么害怕了。要是不再问一遍，你恐怕晚上就睡不着觉了吧。”宋慈说完又笑了起来。
过了许久，陈恒急匆匆地跑了回来，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紧张。
“大人。”陈恒说话时似乎十分谨慎，完全不像他平时说话的样子。
“嗯？”宋慈转过身来看着陈恒，却看到陈恒并没有把那邓玲儿带来，他立刻就明白事情可能出了什么变化，于是也谨慎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大人，”陈恒有些紧张地说，“贾员外说，那邓玲儿去接受讯问之后就没有回过家！”
“什么？”
“那邓玲儿失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