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曾国藩家书》,读来读去,又读出曾国藩是一个书法能手和教育高手。
他与家人的诸多通信中,常常互相附上书法之作,互相评点欣赏。尤其是对儿子曾纪泽,曾国藩每每要求寄来临帖习作,给予教导训示,望其快快长进。
在咸丰八年十月二十五日给曾纪泽的信中,有一段就专门讲了书法之道,颇有意味。
第一个,讲了书法的执笔之法有奥妙。他从看到的儿子最近临帖习作说起,“尔所临隶书《孔宙碑》,笔太拘束,不甚松活,想系执笔太近毫之故,以后须执于管顶。”还拿自己作为反面教材劝导儿子,“余以执笔太低,终身吃亏,故教尔趁早改之。”
第二个,给儿子极大的加油鼓劲。对于儿子的另外一篇习作,他赞赏有加,“《玄教碑》墨气甚好,可喜可喜。”一连用了两个“可喜”给予肯定,然后说,“郭二姻叔嫌左肩太俯,右肩太耸,吴子序年伯欲带归示其子弟。”这从一个侧面肯定说,你的字写得较好,别人都想带回去给孩子们做示范。这样的正面激励,不仅对学书法者,而且对学任何学问和技艺者,都是良好的催化和推动力量。
第三个,指出了字体方向的选择,不宜太多太杂。曾国藩教儿子练习楷书草书,放弃篆书隶书,并讲了其中的道理,他写道,“尔字姿于草书尤为宜,以后专习真草二种,篆隶置之可也。”为啥这样呢,他又说,“四体并习,恐将来不能一工。”
以上三条,对今天的书法爱好者也有启示和参考的意义。对我这个书法的门外汉来说,也有不小的亲近感和触动感。记得小时候,父亲让我也习帖,给我买了颜真卿的、欧阳询的字帖,给我教怎么捉笔、提腕、下笔等等,但我坚持得不好,总当作一个负担,经常偷懒,结果没有多大长进,但在大众群体里,我的字也基本算是写得周正。
想到这里,还是有点小小的后悔,悔当初没有按照父亲的要求,把习帖写字的事坚持下来,不然,写得一笔好毛笔字,该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而过去的事,有许多都是这样的,没有很好地坚持和积累,用一句话说,就是年少偷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