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61岁的陆小曼拍摄的照片,照片中的她一袭布衣,却丝毫掩盖不住她的风流婉转。她腰身挺拔,气质优雅端庄,一双美目含情脉脉,依稀保留着年轻时风姿卓越的影子。
陆小曼最广为人知的,是她与风流才子徐志摩的爱恨情仇,他们的爱情故事曲折百变,她被视为徐志摩的灾星,甚至徐志摩的死也被认为是她这个红颜祸水造成的。
我却不这样认为。既然陆小曼能让徐志摩顶住世俗的巨大压力,从好友王庚身边抢走了她;既然徐志摩甘愿为她四处讲学奔波,以赚取她奢侈无度的交际费用,陆小曼就有这样的资本,有这样的魅力。她注定不是个平凡的人,注定有着不一样的人生。
咱们先抛开陆小曼与徐志摩之间的故事,看看不同时期的陆小曼是个怎样的女子。
1.出身高贵,多才多艺
中国说人论事特别讲究出身,因此陆小曼高贵的出身、良好的教育使得她本身自带耀眼光环。父亲陆定是晚清举人,日本早稻田大学毕业,是日本名相伊藤博文的得意弟子。民党南京政府成立后,历任司长、参事、赋税司长等二十余年,是中华储蓄银行的主要创办人。
陆小曼父母培养女儿是奔着名媛方向去的,他们不希望女儿过旧式家庭主妇的日子,于是送她去学堂,教给她琴棋书画待人接物。受母亲影响,她喜欢作画,师从刘海粟、陈半丁、贺天健等名家。她擅长戏剧,曾与徐志摩合作创作五幕话剧《卞昆冈》。她还谙昆曲,也能演皮黄,写得一手好文章,有深厚的古文功底和扎实的文字修饰能力。可见陆小曼的魅力不只是美貌,她的才貌双全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不是她的出身,也不是她的才华美貌,而是她交际能力。她是有名的交际花,在名流交际场所游刃有余,因此,评价陆小曼这个人,还真得从全方位分析。她出身高贵,貌美如花,才华横溢,性格活泼善交际,如若是你,恐怕也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不自知了吧?
2.生活前卫,不甘平凡
民国,正是传统旧思想即将谢幕,新潮思想启蒙的时期,可是旧思想仍占统治地位,那时候的婚姻基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旧社会深恶痛绝,与旧社会抗争了一辈子的鲁迅先生,不也是默默接受了母亲赠与他的“礼物”朱安了吗?尽管百般不情愿,他们也做了一辈子的名义上的夫妻。
陆小曼的第一段婚姻也是遵从父母之命,嫁给了前途一片光明的留洋学生王庚,他是民国时期高级军官,中国陆军中将,可以给陆小曼风光富裕的生活,就像其他富太太一样,逛街打牌美容,打发没休没止的无聊生活。可陆小曼是新新女性,她要的不是物质,钱她从来就没缺过,她要的是爱和陪伴。王庚太专注于事业了,忽略了陆小曼情感上的需求,他以为给她足够的钱,就能满足她,他太不了解自己的妻子了。
不甘平凡的陆小曼,就这样移情别恋了,恋上了丈夫的好友,翩翩才子徐志摩。这个大胆前卫的女人,为了追求真正的爱情,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打胎,不惜顶着流言蜚语的巨大压力闹离婚,要知道,那时候极少有人离婚的。陆小曼天不怕地不怕,不过将就的生活,与家人抗争,与社会抗争,甚至患上了昏厥的毛病,好几次性命垂危。最后她终于如愿以偿离了婚,可是却付出了极大代价,堕胎手术失败,她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3.嫁了徐志摩,是她的不幸,也是他的不幸
徐陆两人的婚姻,代价是双方分别离婚,伤害了两家人,背景是不被任何人祝福:徐志摩父母不愿意接纳这个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儿媳妇,却认徐志摩前妻张幼仪为干女儿,家产也有她一份,同时却断了徐志摩的经济来源,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老师梁启超作为证婚人,却在婚礼上大肆谴责他们这“不道德”的婚姻。在那种氛围中,相信再强大的女人也会变得脆弱不堪。
这一切,陆小曼可以不在乎,她为了徐志摩赌上了所有前途,就是为了追求真爱,只要有爱人徐志摩的爱恋,再大的坎她也过得去。然而,她全心全意爱着的徐志摩对她的爱有几分?他曾疯狂追求过林徽因,并且一直对她贼心不死,哪怕他已娶了陆小曼,林徽因已嫁了梁思成。他的爱太多,情太滥,有了红玫瑰,还想着白玫瑰,这对于陆小曼太不公平了。
没有公婆支持,没有孩子,为了打胎离婚,把健康也搞垮了,年纪轻轻,她就经受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于是那个美丽温柔活泼的才情女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奢侈无度,靠吸鸦片打发时光的颓废不堪的堕落女子。她大把大把地花钱,还找了个精神寄托,跟翁瑞午搞起了暧昧,徐志摩为了填补生活的巨大亏空,不得不天天到处奔波,拼命赚钱。他们之间狂热的爱再也没有了,只有没完没了的争吵和矛盾。
其实,就算徐志摩没有意外去世,他们的婚姻也是名存实亡了,他们两个就像冤家,遇上了便互相伤害,他们都太个性,太自我,从不反思不让步。他们的结合只能用一句话总结:婚姻这双鞋,他们穿错了。他们可以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可以是相知相爱的情人,就是不能做夫妻,因为陆小曼需要的专一唯美的爱情,徐志摩给不了,而徐志摩需要的既浪漫又务实的贤内助,陆小曼压根就不是。
4.徐志摩永远走了,陆小曼噩梦醒了
陆小曼一步步堕落,既有她自身的恶习,大部分是徐志摩造成的。当一个女人,牺牲了健康、名誉、孩子、富裕安稳的日子,勇敢地跟了她所爱的人,此时才发现,原来那个人还爱着别人,原来自己找错了人,她怎能不崩溃?所以,我们没必要谴责陆小曼,不幸的婚姻绝不是一个人的过错。
当徐志摩遗憾离开了人世,面对更多的谴责甚至谩骂,陆小曼终于觉醒。她不再出入名流社交场所,以极大的毅力戒掉了鸦片,开始了有意义的人生。她整理出版徐志摩的遗稿,重拾自己最喜欢的画笔,作画办画展,她晚年还被吸收为上海中国画院专业画师,一代女神陆小曼,终于不负众望满血回归!
这个让前夫王庚终生未再娶妻,让丈夫大才子徐志摩爱恨不能、为之丧命,让情人翁瑞午甘愿跟她同居了30余年,为了她不惜变卖家产的神奇女子陆小曼,经历了由女神经到女神的跌宕人生,风风光光走完了她精彩纷呈的一生。不论世人如何评价这个复杂多面的女人,她的在天之灵定能恬淡安然、欣然接受,因为她活得自我,活得真实,活得洒脱。她一生都在践行鲁迅名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