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着坚持,假装糊涂,假装觉醒,假装,一无所知。
装的次数多了,不知不觉,就成了真,装坚持的,真的坚持下来了,装糊涂的,最后真的糊涂了。
据说有心理暗示的说法,你经常骂一个小孩笨蛋,长大后他真的成了笨蛋,你一直夸小孩聪明,他变的越来越聪明,你老是说小孩终究会成为一个小偷,然后,不幸言中。
所以即使在深夜里,我依旧让自己装作无限的欢喜,或许,时间久了,我便真的把欢喜,当作了一种习惯。
望虞河航运繁忙,横在虞山脚下,已经很久了。
以前一直以为江南这些纵横的河道本就相互贯通的,其实颜市的白茆塘,元和塘,盐铁塘,张家港,望虞河等河流多半是靠人力挖掘疏浚出来,与母亲对脚板(俗语,两个面对面坐一张桌子。)喝酒时提起大集体时生产队壮劳力挑河泥的事,轮着出门,一次要好久,就住在工地搭的棚中,关键是母亲竟然也参加过这样的劳动,按现在的工作标准,那时的强度可以用魔鬼训练营来形容。我倒很想了解当时出工挑河泥,夫妻经常长时间分居,有没有因此产生些许社会问题,终究没敢问出口。
上一辈浩浩荡荡的挑河泥大军,用巨大的劳力,打通了江南这些纵横的水道,时光流逝,被后来人熟视,已逐渐忘却了当时的努力,公路运输越来越方便发达,不少河道被慢慢废弃,它们在当时作出的巨大贡献,正在加速淡化,也许若干年后,它们完完全全地变化成为风景。
我倒是很怀念那段挑河泥的历史,甚至想穿越回去,在窄长的木头挑板上,挑着一担河泥,颤巍巍地走上一回,宽长的工地上,哎嘿哎嘿的号子此起彼伏,连绵不绝,连接到了遥远的夕阳。
还是那一叶小舟,还是那个人吗?不论季节如何变化,在清晨些许缺失的光线里,划过王泥浜,填补了时间无意间留下的空缺,孤单的背后,你不会知道他内心的悲欢。
朝阳太巧,它转换了起码六十度方向,在高速铁路桥墎的空隙里,调皮地笑。
一些霜,覆盖了疯狂生长的茅草,对了,想起朋友诗作里提到一句雪覆盖了忍冬,我不认识忍冬,想像里,它一定是安静的。
安静着,覆盖了王泥浜的河面,可是,队里同宗的年长者告诉我,这河正式的称呼叫王二浜。
名不是最重要的,老子道德经里第一章就说得明白,名可名,非恒名,它流经我家门口,绕了一个弯,被一座新近建造的桥梁穿越。
美到了极致。
那么我就改称它王二浜吧,就像不久之后,我就知道了忍冬,它就是我所熟悉的金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