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大厅,鬼羡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说是家宴,可这云深不知处的家宴却和他对家宴的认识有着天壤之别。
在鬼族,家宴是无比热闹的,屋外放着十来张大方桌,上面都摆满了吃的喝的。厨房也被搬到了屋外,一排排锅炉火光冲天,空气中弥漫着的全是酒|肉的香气。席间男女老少混坐,家宴当天可不顾礼仪,想吃什么自己端着盘子上前去拿即可,不够的可以现做。另外,饭后还有歌舞表演,载歌载舞,场面好不热闹。
相比之下,这云深不知处的家宴就显得过于冷清了。
姑苏蓝氏家规严到令人发指这是人尽皆知的,没想到就连家宴也这是般的“可怕”。
整个大厅内,端端正正坐着许多人,他们仿佛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白衣,一样的卷云纹抹额,一样的雅正端方,一样的神情肃然,除了刚刚入厅的人会低声朝长辈们行礼,几乎没人说话。
看着这一整厅的“披麻戴孝”,鬼羡心里冷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哪里像参加家宴呀,简直比参加丧事更加死气沉沉。
整个大厅安静得太过骇人,鬼羡不知道手脚该往哪儿放才好。只好向含光君投去求救的目光。
含光君接受到他的求救讯息,大步流星走到他跟前,然后将他一路引到大厅前端。
“叔父”,含光君十分恭敬地对着大厅正前方的一位长者作揖行礼。
只见他身材消瘦,腰杆笔直,虽然蓄着长长的黑山羊胡须,但绝对不老也不丑,只他周身都散发着一股迂腐死板之气。
自不必说,这就是蓝家传闻中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含光君和泽芜君的叔父,也是含光君蓝忘机的老师——蓝启仁。
蓝启仁一看见蓝忘机满脸都是欣慰得意的神情,他微微点头示意含光君赶紧入席。
“蓝先生安好,晚生鬼婴有礼了”,鬼阿羡也像其他蓝氏族人一样向蓝启仁作揖行礼。
像是没想到鬼羡会这般,含光君朝他投来了疑惑的眼神,鬼羡朝他笑着挑了挑眉,满脸都是轻佻得意之色。
当蓝启仁看到鬼羡,脸上原本欣慰得意的神色一下子变成了惊慌失色,跟见鬼似的,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一股肃然死板的神态。
见蓝启仁对他一脸冷漠,或者说是根本就不想看到他,鬼羡心里纳闷道:难道他认识我不成?不然为何一见到我跟活见鬼似的?虽然我的确是只鬼,可好歹长得风流倜傥、俊逸非凡,不至于被吓得如此失色吧?难道我天生长了一副不讨长辈欢心的脸?
鬼羡赶紧走到蓝启仁跟前巴结讨好道:“早就听闻姑苏蓝氏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晚生准备了一份薄礼,还望蓝先生笑纳!”
语毕,鬼羡十分恭敬地从怀里取出一只琉璃瓶,瓶身精益剔透,瓶中燃烧着一团小小的鬼火,绿光莹莹,登时整个大厅一片绿光,阴森中夹杂着一丝冷意。
含光君一到冷冽的眼神杀过来示意他赶紧将这琉璃鬼火收回,鬼羡却不以为然。
“蓝先生,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收集来的鬼火,并特意用这乾坤琉璃瓶将它封起来,如遇危险可逢凶化吉。今日献与蓝先生,还望蓝先生笑纳!”
大厅之内众人皆惊,景仪和思追朝鬼羡投来担心的眼神,就连一向温润平和的泽芜君此刻也十分忧心的看着他,而蓝湛则是狠狠的拿眼睛瞪着他。
鬼羡心里十分郁闷: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怎么大家都这副神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