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她就像杯子里的红酒,虽看着美丽妖娆,却最终难逃两种命运,要么被喝掉,要么被弃掉。不管哪一样,命运都是被握在别人的手里,牢牢掌控。
那个别人是林莫,也是年慕瑾,她不知道为什么林莫将她推至年慕瑾的身边,但是按照年慕瑾的阅历智慧计谋,他不是应该避而远之吗?他为什么还允许她出现在他的面前“胡作非为”?
她非常确定,年慕瑾肯定瞧出了一些端倪,可是他却不点破,他到底想干什么?
反间计???
这样的城府不得不说,让人不寒而栗。
想到这里,她又倔强地咬着嘴唇,即使是红酒,她也要选择做一个有智慧的如水的带有香气的红酒,吸引味蕾,让唇齿留香。
于是,她抬眸,扬起好看的笑容,柔声回答,“好,我这就去收拾行李。”
之曼离开后,年慕瑾和程子南继续切着各自盘里的牛排,一时静寞无言,只听得见刀叉咯咯作响,谁也不说话。
许久,程子南放下刀叉,扯过一张纸巾擦拭嘴角,看住对面那个气定神闲的男人,缓缓开口问他,“为什么?”
简短的三个字却道出了从昨晚以来所有的困惑。
程子南也是通过媒体第一时间了解到这边的情况,看到公关危机被完美解决,实话说,他对之曼的能力表现得非常惊艳,他没有想到她竟然在短短几天内就将这个事情办妥了。
他原本是很欣赏她设计方面的天赋,却不曾想,她的公关能力也很了得,欣喜欣慰的同时,他连忙拨通年慕瑾的电话,本意是想向他这个顶头上司兼好哥们正式而隆重地介绍下他新纳的得意助将,借此也希望这个老板以后不要再为难他的助理了。
因为之曼来报道的那天早上,年慕瑾曾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语气非常不好地质问他为什么不经过他的同意就随便将人往公司招。
程子南一听这话也来气了,什么叫随便往公司带,那也是他通过筛选面试招进来的好吧,这么质疑他的眼光,他表示不服!
“那好,那就让她去处理这次毛球的公关危机吧。”就这样,年慕瑾的一句激将的话语便将来公司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上的之曼发配到遥远的印度洋岛上。
程子南昨天给年慕瑾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沪市机场等待飞回康城的航班,而遥远彼端的年慕瑾手机夹在臂弯里,正抱着之曼下车,凉凉的夜色里,一阵海风窜了过来,之曼像呓语般呢喃了一句,“冷”,便无意识地抱紧了某个人的脖子,嘴唇恰对着手机屏幕。她那像只小猫般软软糯糯的声音朦胧地落在电话的声波里,激起暧昧的涟漪,程子南顿时愣怔在原地。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犹犹疑疑地问道,“刚才。。。是个。。。女人的声音?”
他震惊地难以置信,他和年慕瑾彼此熟悉得就如同自己的左右手,他知道年慕瑾已多年不近女色,虽然外界传闻,他对某一类的女人有着变态般的喜好,但是她们之间没有一个人能近得了他的身,他始终懂得分寸,为某个人守身如玉。
可刚才,那个娇媚入骨的声音。。。。。。
电话里的年慕瑾压着声音笑,良久,就在程子南以为他忘记了挂电话时,年慕瑾突然嘴角一勾,勾出一抹嗜血的笑,他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给程子南听,“乔之曼,你的得意新将。”
他怔住,顿了好久才叹息道,“她只是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不用你提醒!”
。。。。。。
直到他听见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他的心反而静了下来。他不想他的突兀出现惊扰了她,或许事情并不像年慕瑾讲的那样,也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以为他足够镇定了,然而当他看见她光着脚丫,穿着很随意的吊带裙跟在年慕瑾的后面下来的时候,他的心还是抑制不住地刺痛了一下。
“为什么?”他必须要问出来,为某个人也为乔之曼。
年慕瑾仿佛没听到似的,依旧笃笃定定地切着他盘里的牛排,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他拿着刀叉的姿势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优雅,淡淡的光晕打在他的头顶,让他整个人显得很柔和。
“为什么?”程子南看着他,再次问道,他像一个虔诚的信徒,等他的一个答案。
年慕瑾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眸子深看了他一眼,随即好看的唇际勾起浅浅的笑意,背往后靠,淡淡地问道,“子南,我们认识多久了?”
程子南怔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年慕瑾笑了笑,继续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我们认识的第13个年头了,对吗?”
程子南按捺住心里的疑惑,轻轻答道,“没错”
年慕瑾端起红酒杯轻轻地摇晃着,对着程子南扬了一下,颇玩味地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所以,我自有分寸。”
没人能代替我这辈子的挚爱。
程子南沉默地低下头。
年慕瑾抿下一口红酒,眉梢一挑,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掠了程子南一眼,突然问,“还记得今年夏天你跟我去康大医院吗?她就是那个你没来得及见到的车祸病人。”
“什么?是她?”程子南震惊地连声音都变了。
曾听说,那个女人是以命相博,撞上了年慕瑾的悍马。这意味着什么,似乎稍加思索便可得出一条结论,她接近年慕瑾,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