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在什么时候,妈妈在家里的院子中栽了一棵石榴树,一棵葡萄树,还在院墙边栽了一株爬山虎,那时我还在上学,看着这几棵小树,想他们何时才能长成参天大树啊,妈妈每天就这样悉心照料着,春夏秋冬,不知几个轮回,当我有一次回家,看到石榴树已经一米多高,枝繁叶茂,葡萄树已爬上爸爸为他搭的木架,骨干崎岖,爬山虎也有半墙高了,小小的树干却开枝散叶,几乎罩住了整个半墙,已经看不到树干叶子下的水泥墙,时间真是伟大,短短几年光景就让这院子换了新颜,催生一片绿意,妈妈喜欢花花草草,院子里大盆小盆摆了许多,我能认出的不多,但有芦荟,吊兰,绿萝,万年青等等,妈妈说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街上看到好看就买来,还有的从亲戚朋友家移植过来的,但养得极好,每日浇水搬来搬去给晒晒太阳,就这样,以前空荡荡的院子变成了一个小花园。
记得刚开始建这个房子的时候,这个院子是我们一家人一起铺的砖填的土,中间用砖立起来,围了一个长方形的土地,为的就是以后栽种花花草草,至于为什么种的是石榴树葡萄树,我已记不太清了,只知道这是妈妈的意思,她说她喜欢石榴,可以结果,葡萄也好吃,爬山虎可能就是为了使那一面院墙增添一点生机吧。
岁月变迁,一年又一年,院子里的这几位老朋友果然长成了参天大树,石榴树已经越过墙头,长得高到摘果子都得搭梯子了,葡萄树早已硕果累累,而且已顺着架子爬上屋顶,可以爬楼梯到屋顶上摘葡萄吃,爬山虎已将一整面墙罩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那面墙原来的样子,每到秋天院子也迎来一次丰收,自家是吃不完的,就送给亲戚朋友和邻居,这也是每年一件乐事。
偶尔我和姐姐赶在这个时间段回家,还可以大饱口福,葡萄很甜,石榴很酸,爬山虎很好看,各种花草争相斗艳。
今年9月恰好休假回家,葡萄已经被消灭干净了,石榴正在成熟,终于也算赶上了一次,不过我看到石榴树枝干上有了一些腐朽,叶子也没有那么茂盛了,爸爸说因为生虫了没有喷药,长得不太好,虽然也结了石榴,但不是特别大,再就是这棵树,年龄也大了,打算今年给砍掉了,我顿时不知说什么好,这么多年我好像也没仔细观察他一下,树干有十多公分的直径,大概是为了寻找阳光,一路向上生长,有好几个树杈,其中一个成了妈妈挂拖布的好地方,所以总能看到一只红色拖布挂在树杈上,红色的石榴挂满枝头,不过来年没有这个景色了。
休假结束回到单位,一个礼拜后,妈妈在群里发了一张照片,是那棵石榴树的一部分,已经被爸爸做成了类似于根雕的花盆架,倒也十分有艺术感,很好看,他倒立过来,三个曲折折的树枝变成三只腿立在那里,上面摆着一盆绿意盎然的吊兰,很和谐,这也许也是这棵石榴树最好的归宿吧,虽已老去但仍以不同的姿态留在我们的家里,陪伴着我们,后来有一次谈起这棵石榴树,我问妈妈为什么偏要种它而不种其他,她笑笑说因为好看,还能有石榴吃,多好,一举两得,可我知道 ,石榴石榴,她心里想的大概是留下吧。
看着我们姐弟俩一天天长大,一步步走远,嘴里说着要有志向有自己的理想吧,世界很大,却在院子里默默的种下了这棵石榴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