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鸡蛋,一筐韭菜花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筐韭菜花很嫩,白色的小花,一簇一簇的,像是扎好的微型花束一样,煞是好看。
小时候爱吃姥姥做的韭菜花,那时自家的小菜园种着韭菜,到了夏末秋初,篱笆下的棵棵韭菜遍地生花,我跟在姥姥身后,拿着小剪刀一簇簇剪下来,扔进手边的小篮子里。
回到家,学着姥姥的样子,一点点择掉残余的韭苔、干枯的花,用放了盐的凉水泡上一夜。
第二天晾去水份,一点点切碎、剁成末,姥姥弓着腰在案板前“咔咔”剁着,不时直起身子,揉揉腰,和我念叨着,“这东西好吃,可就是做起来太麻烦,以前村里有碾子,人们直接加了姜、梨和大粒盐放到碾子上,转上几圈就弄好了,你看现在多麻烦?”
“这会儿又想起碾子来了,你还没有推够?”姥爷听到她的唠叨,一准儿会接过菜刀接着剁,“现在日子多好!不用推碾子、推磨,就能吃上细粮,要是现在吃的细粮,都用碾子推,得推到猴年马月?”姥爷不容许任何人,在他面前说新的生活不好,他总是很知足,心里怀着对新生活的无限热爱。
听两个老人,在“咔咔”的声音里,你一言,她一语地拌着嘴,我在韭菜花辛辣的味道中,抿着嘴笑,像个小猴子一样,攀上院里的大梨树上,摘一个并不是很成熟的梨子。
等韭菜花剁好了,再把梨子剁了加进去,还要加上一大块生姜一并剁了,加上盐搅拌均匀,过上一天就能随时取用了。
早上滴上几滴香油,就可以佐餐;若是用它炒个鸡蛋,那可是人间极品美味。
眼前的韭菜花,宛如精致雪白的鸟巢,唤起我不尽的思念,它的味道藏在漫漫岁月,凝变成香,让我垂涎。
前些年,婆婆每年都会做一些,辣味冲鼻、色泽暗绿的韭花酱,可是感觉再也没了童年的味道。
一次偶然的机会,去一个种植蔬菜的村子下乡,看见大片大片的韭菜花,在风中摇曳,煞是好看,不由感叹,“这可是好东西,难得看到这么大片的种植!”谁知一个老婆婆,却偷偷告诉我,“闺女,这东西还是少吃,打很多农药的,不打农药早被虫子吃光了!”让肠胃不太好的我,一下子醒悟,难怪每次吃完韭花酱会闹肚子,原来是这样,从此再不敢吃了。
可这次看到水灵灵的韭菜花,我真得没法拒绝它的味道,纠结一番,还是抓了几把,装进塑料袋里。回家一点点择干净,用蔬果净泡了,洗了一遍又一遍,晾在箅子上。
女儿好奇地看我带回来的韭菜花,同我一起择干净 ,等晾干水份,吩咐她削一个梨子,我把一块姜切碎,连同稍微切了一下的韭菜花,放进料理机里,随着料理机“嗡嗡”的高速转动,韭菜花的味道在屋子里弥散开来,几秒就打好了。
我又想起已经去世多年的姥姥、姥爷,如果看到今天这一幕,他们也会和我一起由衷感叹,“太方便啦!”
第二天的晚餐,桌上多了一小碟韭花酱,只是简单滴了几滴香油,颜色鲜绿,质嫩味鲜,我吃得津津有味、满嘴噙香,女儿也多吃了半个馒头,想着若是周末吃火锅,蘸上自己做的韭花酱,一定很会很美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