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昨天起了一个大早。而且,出门也比平时更早一点。走到停车场时,也就5:50。
由秋入冬的当口,夜变得越来越长,五点多的东海之滨也只是晨曦初露。
到了停车场,我习惯于先到运动场溜达一会。抬眼一看,远处有一条如同彩练的白色雾线,很低,似乎只在二百米外才能看见明显的白线。转到运动场的另一角,原来存在的雾不翼而飞,却在其他的方位形成同样的白色雾线。这样远看很浓近看却很薄,几乎紧贴地面的雾线并不多见。回想小时候放牛,就喜欢在天蒙蒙亮时一头扎进浓雾中,那种看不清周遭却可以明辨方向的朦胧感让人记忆犹新,而每当太阳升起后浓雾逐渐消弭乃至烟消云散,心里还常常有点怅然若失。桂林多丘陵,早晨起来也常常可见如同玉带的一条条白雾缠绕在半山腰,也让人觉得如诗如画。城里高楼林立,尤其是像上海这样低海拔的一马平川的地方,不要说浓雾,即使是一条条雾线,也是凤毛麟角。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一条黑影从身后侧面窜出。定睛一瞧,原来是一个黑-人小伙子。这哥们上身穿得倒挺厚实,下面就一条短裤,除了帽子是灰色,其他都是黑色。他不紧不慢地在运动场走圈,我心里还纳闷,看他那身形,完全不像是从赞比亚或者埃塞俄比亚等黑-非-洲过来的那般豆芽形的身材,倒像是从老美那儿过来的,看上去挺壮实,平时估计也经常锻炼的,这不疾不徐的散步究竟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看到黑-人小伙子,突然想起之前几个月只要我在清晨6点前后光顾这个运动场就必然可以看见她在此跑步的那个小姑娘。说到曹操,曹操便倒。一个体态轻盈、步履矫健,一袭黑衣的年轻女子,这时也跃入我的眼帘。从步态判断,就是那个前两天我们说过的那个比较自律的小丫头。依然是黑色长裤,但类似披肩的盖头遮眼的服饰一改原先的白色,变成了黑色。加上露在外面一甩一颠的马尾辫,整一个黑衣人。
站在运动场的这一角,遥望白色雾线附近,也就是升旗竿两侧,还发现了两个黑衣人。远远一看,以为是一个经常在此玩溜溜球的老大爷以及挥拍玩网球的一个小伙子。等我靠近了,大爷的确是那个大爷,身材有点臃肿的大爷玩溜溜球,那可是得心应手,双手转圈、胯下低穿、空中飞过......花样繁多,那个溜溜球被他玩得也是呜呜作响,时而低吟,时而高歌。再看挥拍打网球的那个人,竟然不是一个小伙子,而是一个中年女子,只是剪了一头短发,她也是一身的黑衣,看那灵巧的动作,隔着雾线远距离看,才误以为是小伙子了。
昨天我逗留的那会儿,运动场上参加运动的有六个人,只有一个扭臀、摆手、摇肩,戴着墨镜,穿着短裤的另一个大爷不是着黑衣,其他人,包括后来入场的一个小伙子都是清一色的黑衣装扮。四男两女、二老一中三青、五中一外的六个人中,或跑步、竞走、散步,或玩溜溜球,或挥拍打网球,运动项目不一,但他们都是夜色中在第一时间拥抱黎明的人。
(拍摄于2024年11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