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桑冰冰。
她慢悠悠地走近我们,斜了我妈一眼,轻飘飘地问:“这谁啊?”
她就是这样,高傲,像一只白天鹅。每次在她面前,我都是个失败者。即使枭拒绝她,选择了我,我也感到的是不安和沮丧。我时常想,也许只有桑冰冰这样的人,才配得起幸福。
我看了我妈一眼,她正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桑冰冰,谄媚地笑着。
我拉了她一把,说:“走了!”把桑冰冰的问题抛在了后面。
她说:“云长歌,你妈这品味挺独特的呀。”接着是一串好听的笑声。
我想,她怎么知道这是我妈的?也难怪,虽然我讨厌身边这个打扮妖娆的女人,但我偏偏要命地长得像她。
我妈说:“这姑娘长得真好看,只是看样子脾气不是很好。”啧啧一阵摇头。
我告诉她:“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人家脾气好不好,有人愿意伺候!”言下之意是,我脾气好,还不是照样成这样。
我妈这会安静了,没了兴致,问我:“云云,一会妈住你们寝室好不?在外面住花钱嘞!”她只要提到钱,声音都会变调。
我报复性地讥讽她说:“云品容,你那么多男人,还会没钱?”我和她说话,从来不考虑她的感受。只要她在我面前,就能勾起我心里那个流氓鬼。
我爸的事,她从来不提。她总说,死了。或者说,你没爸!每次我提到这个话题,她都脸色骤变,恨得牙痒痒。我看她年轻时的照片,两条大辫子在胸前,十七八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听邻居长辈们说,她是四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可惜……提到她,总是有这样一个惋惜的省略号。
我看着眼前的她,浓妆艳抹已经遮盖了她本来的面目,自从我对她有记忆以来,她就在不停地换男人,一天比一天妖艳。
住宿舍根本不可能,我不想她再被大家看见,那些刀子般的眼光,我承受不了。
我们从学校侧门出来,我带她去开了间宾馆,150一晚。听到150,她心疼地摇头,逮着我手要往外走:“太贵了,太贵了,不去你们寝室,你就给我找个50块一间的就行,有张床,能睡觉就行。”
我从她包里翻出身份证,交给前台,交了房费和押金,把押金条给她,说:“明天记得退押金,里面可以洗澡,你好好洗洗……”说最后一句话时,我故意加重了语气。
从宾馆出来,我倍感轻松。回想大学以来的日子,我几乎没怎么回过家,那个家根本不是家。她也没给过我一分钱,学费我自己贷了助学贷款,生活费靠着家教。每天坐半小时的公交去纪念塔,给一个小学审核辅导家庭作业。一个月1800块钱,很多时候也花不完。
枭问我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地赚钱,我从来没有告诉他,我无亲无故,没有人可以依靠。他不能体会我的危机感,那种手里没钱,饭都可能吃不上的恐慌。
我拿出手机,有枭的未接来电,上面显示已经是下午5点,食堂也该开门了。我回拨给枭,叫他出来吃饭。他没理我,径直问:“听说阿姨来学校了?”语气中是试探和小心。
我怒从心头起,心想这些人可真够大嘴巴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