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宇峯
转过街角,听见下里巴人,轻吻蔷薇与欧石楠。来自海滨,何不归于海滨。
沿着熟悉的道路,车开过过大半个熟悉的城市,又在早就见过多次的大门口下了车。看着它和身后的建筑,也确实比以前多一些感慨,可能就是那种“初闻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的感慨吧。可惜还有时间推着我,我也没办法过多逗留,毕竟这也将是我未来四年久伴的地方。
坐上地铁,风声掩盖了耳机里的歌,还是顺着来时的路在闹区列车上沉默了。
“来时的路?”
把回家的路当成来的路,也只是刚刚从久居天津的那刻开始吧。很多次被推上周五的晚高峰,却总为了某一点渺小的可能性而多等一辆车,看着车窗外灯火明灭,再沉入地下。
就这样,日光消失。当它再出现时我已经到了车站。“也许,那城市就是我久违的日光吧。”
隔着半个广场就闻到咖啡的香气,毕竟我是宁舍一顿饭也不愿辜负咖啡的。一杯微甜的热咖啡,与夏天不搭,也与我不搭。但是无所谓,毕竟相见恨晚的城市就是如此。
初春之际,午后分享的咖啡冲淡高三的苦闷,分享一半糖果,收起积聚的泪痕。
“开往上海的G(高)3次列车正在检票...”
“醉倒长街合衣寻周公,不敢重逢。”
左侧是报时,右侧是歌声。独自一人拥挤在人潮里,不断被推向前。但是,列车的目的地,却无人在等我。
喜欢坐窗边,却又事与愿违,被安排在了三人座的中间。但是也无所谓了,毕竟往返三河的路上,总是如此。四个人拼车,却沉默不言,有路牌上写着“京畿坦途”,但安静的背后却是一条微衢延长到很远的地方,再向前便就此分道扬镳。
“没能在那个地方待三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轻轻叹口气,也没人察觉。戴上另一个耳机,闭上眼睛,如来时一样。
再醒来,已经是河北的南部,喝一口温热的咖啡,拿一本书。
《呼啸山庄》
的确是之前被人推荐才看的这本书,前半部分看了三四遍了吧,却一直没有时间完整看完它。哦对了,高一的时候被推荐的呢。
那个时候的同学都淡了模样了吗?是呀,燃点在初见之后,又有雀占鸠巢的失落,仅存的一丝丝想象又在那里停滞不前。至于到最后都不剩什么了,倒是离开的那天大雨倾盆。
手机响了,“大概是京阿尼的事吧。”一路上一直关注,却全是伤亡人数增加。
“录取分数线出来了。”是我妈发来的微信。
“嗯?”
“第一志愿你差一分。”
“!?”
“呵呵”
是哦,又不是第一次不如人意,以至于前日还被提及,被称为“那个一起考一中没考上的男生”。对啊,五人同去,只有我没考上,以此被人们记挂了三年哦。
不过无所谓,反正只是不认识的人。
路过南京,车停下来。不知何时下起的雨从斜飞变成竖直的线,划开了前后。那么,被划开的是什么呢?一条根本不存在的线,连接河的南北两端细若游丝却始终始终如一。然后某个瞬间一语成谶,三千丈黑发成为枯柳...
“那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呢。”
“...上海虹桥站到了...”
虽然第一次到这里,但还是有几分熟悉的样子,或者说,她本身就与北京没有太多区别。
出站台,下楼梯,地铁,买票,上车。没有停留没有过多张望就又开始在夜晚的城市中穿行。
到了宾馆才终于有时间闲下来,竟与朋友聊天到半夜,甚至谈起了日记。
“那个日记本?”仔细一想,意识到那可能是唯一和我一起走过三个城市的东西。追逐的伊卡洛斯抓住了希望,却又在这希望当中偏离了轨道。但幸亏书写者没有停下来,故事还在继续。
并不是第一次到上海,但她清晨的气氛还是令我着迷,轻雾弥漫,水汽氤氲。沿着计划找一处弄堂,自顾自伴雨。
只是可惜那条胡同里没有这样的雨,但背离人群总是好的。所以身边的人总是换,不是偶尔地新故事,而是彻底不会再见的结尾。以至于,我甚至找不到一点胡同里的雨。
“要不是在那里聆听过,我还能在这里?”
确实,那个时候的几个朋友谈天,聊起的歌第一次让我发现了这个次元,狂热之后渐渐淡漠,所以我才要在这里寻回原本的感觉。一场演唱会,一个寻回感动的地方。
场馆外的长队冒着雨,却有浇不灭的热情,偶然与陌生人寒暄,领一些无料。在高处看黄浦江上翻涌的乌云,又在开场前与邻座的小姐姐像好友一样谈笑。
是的,高中失去的东西,看到了它的微光。
“你渐渐的在乎我了...”意料之外无比熟悉的歌曲想起,故事又翻涌成了海,那些短暂出现的,一直抹不掉的,都随摇动的绿色荧光棒不停回航。
甚至与工体的那次是一样的颜色,一样的感动。只是手机没有响起。
散场,游走到仅容一张床的房间,感受未消散的温热。
隔天夜晚,回到了家。白天录取通知书已经寄到家里,耳机还在循环昨天的歌,虽然小说依旧没有看完,但我不介意什么时候继续看下去,虽然计划什么时候再回故地一趟,但我知道我一直没有属于过那里。还好,明天还有新的故事。
能看到这里的,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