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初,风不思我。
夏之初,湿泥留香。
我耗尽一生顽固的等
骤起的风
无意里扬起柳絮漫天
惊醒了城
瞬间褪去了苍白的脸
空气之中
夹杂着一丝爱的气味
春之初,风不思我。
润物的雨淅淅沥沥下过之后,夜里纷纷争着抽芽的枝条与花骨朵早就忘了积雪。校园里木兰花开了,从树下抬头偶见的花瓣映着天空,亮蓝亮蓝里伸出一只只粉嫩的小爪。几个时辰后又一场阵雨刷洗过余下的灰蒙蒙的淡墨水,洒过的半边穹空终于清朗。
小时候,入春的秧苗是绿的,一大片一大片,浅绿到深绿交映。放学路上会经过的桃树,必然是开了桃花的,娇嫩的不忍打扰,却总要被小孩儿的嬉闹声唤醒,禁不住嬉闹的便洋洋洒洒落了,落了就罢了,却要浸入泥里,融为一寸。
扑蝶也是记忆里的美事一件。记得有次见到蝴蝶,欣喜若狂,当时家里并没有那样扑蝶的小网,我和阿曼就拿着渔网,还有长长的竹竿,一点也不纤细,甚至还是笨重的,跑到斜坡上去网那只可怜的蝴蝶。我已经不记得当时有没有捕到蝴蝶,只是能回想起那股冲动的兴奋感,现在想想,这种乐趣很难找回了。
很多年后,鱼在天上,鸟在鱼的背上,鲨鱼跳到大陆变成了长颈鹿。
夏之初,湿泥留香。
怀忆很久以前,乡村小道上,地上泥土湿润润的,被车子轧过留下的泥土坑里积着水,阳光洒过,泥上留下风与阳光争夺过的温度。那是入夏的温度,是要光着脚的时候、把脚丫踏在泥上才能感受到的,软软糯糯。尚且不用担心泥脏了脚,泥是紧实的,不去打扰黄泥水里的平静,折起裤腿,单着脚划过那泥的触感,是远比过春风拂面的。
小学放学路上,能见到“地雷花”,只因为黑种子有着粗糙的黑色的壳,我们就称之为“地雷花”了。其实这名称并不是我们取的,那可是在一年又一年的放学路上,大一点的小孩儿教给小一点的小孩儿的。不觉新奇,只觉形象。“地雷”上牵拉着绿茎,然后再耷拉着一朵长长的玫红色的花朵,形状类似于牵牛花。童趣便是将地雷塞在耳朵小窝里,花朵坠着,一点也不逊色于耳坠。记得那时每天放学都要去见见那玫红美人儿,点缀在小丫头小伢子的耳边,煞是可爱。
春夏献给我们的礼物,美滋滋的,是有甜甜的花骨朵的香味的回忆。